战逸轩心里却堵了一口气。
小婶婶。
这三个字犹如当头一棒,朝着他劈了过来。
战逸轩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逸轩,你刚刚去干什么了,战景淮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战逸轩让石雅琴先出了院子。
看他和战景淮耽搁了两分钟,石雅琴立马迎了上来。
战逸轩心里郁闷,烦躁得很。
他转头过来的时候一脚踹飞了一颗小石头!
又因为太过用力,石头打在垃圾桶上,又飞了回来。
战逸轩转身闪躲,又不小心撞到旁边的电线杆上!
猛烈的撞击让他头晕眼花,眼前不断地冒着金星。
石雅琴吓了一跳,连忙赶了过来:“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就不知道走路看着点儿,我看看撞疼了没有。”
也不知道他们一家人最近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战逸轩心里窝着火,这要不是军区大院的电线杆,他高低找几个人过来把它挪走。
“哎呀,你的头都红了,一会儿肯定要起包,我们还是去卫生所看看吧。”
石雅琴惊叫一声,心疼得不得了。
战逸轩心里烦躁,往后躲了躲,避开了石雅琴的手,“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受伤很正常,你不要总是这么大惊小怪的。”
石雅琴手愣在半空,“哎你这个孩子,就算是你长大了八十了也是我儿子啊!”
战逸轩转头看了一眼大院儿的方向,心里越发忐忑。
他在战景淮和沈梨之间周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让沈梨对战景淮有了距离感。
今天这一招弄巧成拙,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以战景淮的性格就算是真的喜欢沈梨也不会主动告白。
所有的事情都超过了他的掌控!
石雅琴凝眉,“逸轩,你还在那里站着干什么?”
一会儿家家户户的老少爷们出来遛弯儿,看见她家阿轩指不定怎么一顿数落。
这段时间他应该避避风头,省得沈安柔顺势而上,扯皮不清。
战逸轩最后看了一眼战家老宅的方向,黑着脸走了出去。
*
沈家。
一向疼爱小女儿的沈永德这次当真动了怒。
他一路拽着沈安柔的后脖领将她拖回家。
大门一关,一把将人甩进院子!
沈安柔一个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啊——!”
还没爬起来,沈安柔又见她爹气势汹汹地走到院子里。
沈永德随手从柴火堆里抄出一根粗长的枝条,挥舞着朝她走了过来。
他一张脸气得通红发紫,仿佛恶魔降临。
“爸,你别这样,我害怕……”
沈安柔向后缩了缩,白莲花功法还没来得及施展。
就被沈永德一把捉过手腕,二话不说便抽了上去。
“让你给老子惹祸,让你给老子丢脸,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沈安柔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柔弱地哭求着:“爸,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了。”
“爸,难道你不爱我了吗,你不是说我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吗?”
沈永德已经气得六亲不认了,瞪着那双铜铃一样的眼睛,目眦尽裂地吼。
“疼爱?我疼你那么多年,你就给我干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丢我的脸?”
“我看就是平时教训你教训得太少了!你真是被你妈宠坏了!”
沈永德一把把人推到墙边,勒令:“给我站好了!我发话之前你如果敢动一下,老子就真的抽死你!”
沈安柔撸开袖子,看看自己白皙的胳膊上那纵横交错的红痕,哭得一抽一抽的,如丧考妣。
潘洁一听说事情闹大,生怕自己宝贝女儿出事,摸着黑赶了过来。
一推门,她看见女儿正可怜巴巴地站在墙根啪嗒啪嗒掉眼泪,心疼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潘洁捂着胸口吐出一口气,头一转,直接走向沈永德。
刚要开口,又觉得不光彩,把人拽进屋里小声吵。
“沈永德!你这是想干什么?这大半夜的你折腾女儿,是不想让她睡觉吗!”
沈永德吹胡子瞪眼:“她干出这么不知死活的丑事,还想睡觉?我看就该让她在屋外一直站着,让邻居们都看看,免得别人以为是我教女无方!”
说到这,他突然话锋一转:“不对,这不光是我女儿,还是你女儿,要说教女无方,肯定是你这个当妈的责任最大!”
潘洁眼睛瞪大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沈永德嗤笑:“什么话?你母女俩一样的货色,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你把她教坏的!”
“你……”
潘洁怒火上涌,刚要反驳,突然顿住。Χiυmъ.cοΜ
她突然意识到,沈永德这是奔着彻底与她撕破脸去的。
如果继续吵下去,只怕他们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不行,她给沈永德当了这么多年的情人,不能就这么算了。
潘洁把到嘴的话往回咽了咽,压制着怒气,态度一转。
“永德,怪我怪我,是我情绪太激动了。但我也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不光是小柔的错,更是那沈梨心机太深,故意害我们小柔出丑啊!”
“你仔细想想,哪那么巧她前脚刚被救走,后脚就有人打晕了战逸轩,把他们扔在一起,还弄得那么狼狈不堪?肯定是他们事先串通好的!”
沈永德皱眉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有道理。
潘洁继续往下说:“而且咱们小柔从小到大有多乖你是知道的,不比那沈梨贴心多了?沈梨现在就和她妈搬出去了,显然和你不是一条心的,将来咱们能依靠的,不还是小柔吗?”
见沈永德态度松动,潘洁立刻朝沈安柔使了个眼色。
后者眼眶里含着泪水,试探地从墙边离开,可怜巴巴地凑上来摇了摇沈永德的胳膊。
“爸爸,你忘了吗,我说过要赚更多稿费养活你和妈妈,还要给你们买新自行车的!”
“在女儿心里,其他人都不如爸爸你重要,女儿还想着这次再拿了稿费,全都用来我爸爸买东西呢……”
“现在虽然买不起太贵的,但将来我文章写得多了,也一定会赚得更多,到时候再买个新房,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地住在一起不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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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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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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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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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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