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唇忽然靠得很近。
战景淮一愣,眼前嫣红的唇,挂着血色的光泽。
樱桃一般,诱人沦陷。
男人的自控力险些破功,目眩片刻,差一点低头贴上去。
却在最后一秒,自持地扭过头。
沈梨像一只小猫,哼唧着歪头:“嗯?”
仿佛在疑惑到嘴的猎物怎么就跑了。
本以为她这样便会放弃,却不想转瞬间,一只手一路从他后颈滑到了前面,食指在他喉结处打转。
战景淮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沈梨吭了一声,直接张开嘴,就这么咬了下来。
战景淮:……
有进步。
这次居然知道先摸摸再下口。
战景淮忍着疼,叹了口气。
他把人从自己喉结上扒拉下来,两只手彻底将人锁住。
“唔……”
沈梨半天动不了,上刑一般,难受得直哼哼。
两人一路斗智斗勇,怀里没心没肺的人一个动作,就是对战景淮意志力的最强考验。
终于到了医院,下车之际,战景淮还不忘周到地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往沈梨身上一盖,才抱着她快步往里跑。
不少路人都惊了:“跑得这么急,这么快,这是老婆要生了吗?”
还有人抽了自己老公一巴掌:“你瞅瞅人家,抱着孕妇都能健步如飞,你抱我跟要命似的……”
但毕竟是军区总院,不少医护人员都认识战景淮,看到他纷纷惊讶侧目。
“我眼睛没瞎吧?团长居然抱着一个姑娘?”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和女人沾边?身边近处连个母蚊子都没有!那该不会是个头发很久没剪的男人吧?!”
讨论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很快,沈梨便被战景淮抱着放平在了一张床上,护士迅速给她扎针输液。
战景淮站在床边缓了一口气,一转头,愣了一下。
沈梨静静地躺着,面色嫣红,眉头微蹙,双眼紧闭。
黑发如墨般散在医院纯白色的枕套上,笔触绵延到四周,仿佛一幅意境唯美的水墨画。
回想起在车上时的画面,战景淮脸色一沉,凝重地捏捏眉心。
“我刚刚居然——”
居然差点没控制住吻上去。
他从前的定性明明不会这么差的……
不管怎么说,下次一定不能再这样。
占小姑娘的便宜不可取。
很快,沈梨脸上的潮红褪去,可她睡得不安稳。
战景淮低头,看到她手背上鼓起包,凝眉道:“护士,她的手怎么肿了?“
细听上去,男人低沉稳重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戴着口罩的护士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查看。
原来是沈梨的手背红肿,输液管里的液体没往下走。
“鼓针了,给她热敷一下就好。”
护士拿来了一块热毛巾,拔掉了沈梨手上的针头,换了一只手重新扎进去。
战景淮看得直凝眉,他接过护士手里的毛巾,“我来吧。”
小护士一愣,木讷地把毛巾给了战景淮。
男人用热水打湿了毛巾,小心地敷在沈梨手背上,动作意外的轻柔。
两个小护士站在门口红了脸。
她们竟然破天荒地在战家这位的脸上看到了柔情的一面?
两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捂着嘴笑,突然被甜到了。
战景淮拉了一把椅子过来,端坐在病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沈梨,面色冷峻。
女孩子眼眸紧闭,似乎很难受。
战景淮下意识想伸出手抚平沈梨眉宇间的褶皱。
却又在即将触碰到那一瞬,突然收回手。
浑然不觉的沈梨昏昏沉沉间,做了个梦。
梦里,她望着漫天的黄沙,迷失了方向。wWW.ΧìǔΜЬ.CǒΜ
“我怎么会在这里?”
沈梨的喉咙沙哑,口腔里都是风沙的味道。
太阳正大,全身的水分都快要被蒸发。
沈梨不断地寻找着方向,又不断地被风沙掩埋。
她口干舌燥,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水分正在一点点的流失。
“这是什么地方?”
天上的阳光刺眼,可是她没有办法根据太阳辨别方向。
四下无人,沈梨无力地坐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上。
茫茫的戈壁滩,似曾相识却又陌生。
沈梨混沌地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就这样睡过去,永远都不要再醒过来算了。
就在她快要没了知觉的时候,恍惚间有人喊她的名字。
“沈梨,醒醒,别睡!”
声音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她费了好大的力气睁开眼。
面前是战景淮放大了的冷峻脸庞。
“战景淮……?”
沈梨喉咙发紧,发音困难。
“你坚持住,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出去。”
男人把她背在背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落在沙丘上。
沈梨的眼皮沉重,“战景淮,你把我放下来吧。”
以战景淮的能力,他一个人从这里走出去还有希望。
可如果带上她,没有半分胜算。
这糟糕的境况实在是太熟悉,她不想让他再次为了她没命。
战景淮一言不发,沈梨的头搭在他的肩上,只觉得脸上黏糊糊的。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伸出手摸了摸,发现手上有血渍。
她定睛看去,战景淮的身上伤痕累累。
沈梨有气无力,“战景淮你受伤了,你快放我下来。”
战景淮仿佛没听到,她不断地挣扎着。
“再这样走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没命的!”
为什么要这么傻,两次救她于危难之中。
病房里。
“沈梨?”
看到沈梨眉头紧皱,口中呓语,战景淮低头把耳朵贴在了她嘴边。
“水……”
女孩子的声音气若游丝。
战景淮起身,在早就晾好的凉白开里兑了些热水。
玻璃杯拿在手上不凉不烫,他才上前小心地把沈梨扶起来,一只手垫在了她的脑后。
“战景淮!”
沈梨像是受到了惊吓,忽然喊他的名字。
声音软软轻轻的,却又带着满满的担忧。
战景淮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
沈梨两只纤细的胳膊紧紧地抱住了他!
男人一瞬间绷直了背,手上的杯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已经本能地轻轻拍她的后背。
后背上的安抚让人难以忽视,沈梨缓缓睁开眼,和战景淮四目相对。
只不过是一眼,男人深邃的眼眸像是一汪湖水。
沈梨一时忘了呼吸。
她睫毛跟着眼睛轻轻地颤抖,脸上的潮红刚褪去一半又翻涌上来。
女孩子的呼吸打在战景淮的脸上。
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外面的阳光照着两个人身上。
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的角落重合到了一处。
战景淮看着她清澈动人的眼睛,里面满是他的身影。
他该推开她,让她坐好的,却忘了收回手。
沈梨的梦里——
好像有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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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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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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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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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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