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兰一只手摸了摸耳坠,目光都慈祥了。
“可是梨梨给我挑的,我说不要,她偏说我合适!”
张大嫂一脸羡慕,“还得是女儿好,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我家里俩儿子,我看见就来气!”
姜书兰腰杆子挺直,“儿子有儿子得好,女儿有女儿的好,不过我能这么快走出来,确实多亏了我的宝贝闺女。”
说起沈梨,姜书兰笑意更深。
搬出去跟闺女单独住一起,这日子一天天的快乐又有盼头!
三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地进了工厂。
*
战老爷子是个务实派,说给沈梨辅导,就一直给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一连着给她补习好多天了。
温馨的小客厅里,战老爷子看沈梨解题的思路日益精进,欣慰地摸了摸不多的几根头发。
“嗯,不错,进步很快!”
沈梨最近自己做了几套模拟试卷,和之前比起来确实觉得轻松许多、
她腼腆地勾了勾唇角,“是战爷爷教得好。”
如果特意去上辅导课,也要花不少钱呢。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去问我。”琇書網
战老爷子起身,狭小的屋子里一老一小两个人的身影温馨。
她礼貌起身,把人送到了门口,“外面风凉,战爷爷您快回吧。”
最近天气变得快,中午穿短袖,早晚就得穿袄。
战老爷子平日就贪凉,沈梨担心他身体吃不消。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天一早,姜书兰刚开了院子的门,战老爷子的警卫员便过来请人。
“姜女士,老首长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吹了风,吃过晚饭就说头疼得厉害,晚上没有休息好,今天早上更是疼得吃不下饭,不能自理,还麻烦沈梨小同志过去看看。”
警卫员说完,踮着脚,余光看向屋里的沈梨。
老首长就是这样说的,他传达得没错吧?
姜书兰放下了手里的浇水壶,往围裙上蹭了蹭水,“好端端的,战叔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厉害?您稍等,我这就去喊梨梨。”
沈梨在屋里就已经听到了姜书兰和警卫员的谈话。
她拿了药箱,匆匆出来,“妈,您别急,我先过去看看。“
姜书兰点头,“需要什么药告诉妈,妈去想办法。”
无非就是再气一气沈永德父女,让沈梨用他们的怒气值兑换一些药材。
不过想到此,姜书兰心里更通透了一些。
沈永德也不是一事无成,毕竟他每生一次大气,都是真金白银的钱。
多生气他还走得快呢,是好事!
沈梨到了战家,在玄关处换了鞋子:
“战爷爷,从我家到您这儿不过五分钟,您昨天是不是又贪凉了才会……头疼……”
她话还没说完,墙上就覆上了一道身影。
起码这个身高,还有压迫性极强的背影,她也不会认为是战老爷子。
沈梨有些局促地转过身去,“战……战少,你,你怎么回来了?”
他去部队才几天,怎么动不动地就往家跑?
战景淮看她快要滴出血来的耳垂,起了要逗弄的心思。
他一只手撑在墙上,换了鞋子。
原本不大的空间,有了他的加入,沈梨恨不得来一出金鸡独立同他保持距离。
战景淮深邃的冷眸锁定着沈梨:“怎么,我不能回自己家吗?”
还有,战少?
之前还喊的战大哥,老爷子不在,这句大哥就不能喊了?
沈梨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隔得太近,她甚至能体会到一股名为荷尔蒙的压力。
这男人,男性魅力不是盖的,让她一时还有些手足无措。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难得看沈梨脸上的表情这样生动,战景淮弯腰。
他把连同着沈梨换下来的鞋子和自己的一起放进鞋柜。
沈梨受宠若惊,“我自己来就好。”
战景淮犹豫一下,把她鞋子重新放在地上,看她一眼,示意她可以自己来。
沈梨:“……”
他这是在逗她吧是吧!
听到楼下的动静,“柔弱不能自理”的战老脚下生风的从楼上下来。
他差点没给战景淮一巴掌!
木头,还是块朽木!
换他年轻的时候,早就追到媳妇儿了!
“梨梨已经来了,快进。”
战老爷子转头,看向战景淮的时候变了脸,“你也别闲着,去拿一些点心和蜜饯过来。”
说完,他又慈爱地看向沈梨,“梨梨,走,我们上楼。”
老爷子变脸之快,让战景淮这个亲孙子都没有反应的余地。
战景淮跟在身后进了客厅,淡声提醒:“爷爷,小心您的糖尿病复发。”
战老爷子一个踉跄!
沈梨连忙搀扶住老爷子,她回头用力弩了弩嘴角憋笑,却和战景淮的目光短暂对视。
不过三秒,战景淮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沈梨眉毛舒展开。
果然战逸轩说的没错,战景淮确实不喜欢她,也懂得避嫌的。
书房里,老爷子给了沈梨一道试题让她先练练手,沈梨10分钟之内就解答了出来。
“嗯,进步很快,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考试的时候能够发挥出你的正常水平就可以。”
沈梨按捺住心里的小确幸,“还是有战爷爷的教学,我才能进步得这么快。”
战老爷子端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丫头啊,有没有想过志愿要报那个学校?”
虽然是询问,不过老爷子心里已经很明确。
沈梨在决定要复习的时候,必然是已经有了目标的学校。
她点头,目光诚恳地看向老爷子,“其实我首要考虑的是军校,不过军校选拔的条件严格,即便是成绩过了,我也不确定体检能不能过,如果过不了的话还有保底的,我想读华北医科大学。”
战老爷子神色认真,似乎是在替她谋划。
“嗯,想法不错,军校很不错,当年你外公何等英姿飒爽,你到底是他的后辈,不过也不要为难自己,华北医科大学可是最好的医学学校,有信心?”
沈梨目光坚定,声音虽小却有力,“有!”
战老爷子放下茶杯,看向窗外,“你这股气概,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他是个医生,当年的那场变动他被冤枉,这些年我一直在打探他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消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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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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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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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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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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