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爷子大寿时发生了海盗袭击这件事成了一个笑柄,本来热热闹闹的氛围瞬间消退。
来参加宴会的人们也没了继续玩耍的心情。
蒋家同样觉得丢脸,只好将原本的行程缩短返航。
下船的时候,陈佳才发现安沐并没有待在她隔壁的房间中,只一晚上竟然消失不见。
各种各样不好的念头闪进了她的脑海中,顿时,她像是没了主心骨似的,神情抑制不住地慌乱几分。
由于夜晚下过雨,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但她却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颗心被担忧的情绪来回蹂躏。
她没了办法,选择报警,同时联系了安然。
安然来的很快,一同赶到的是安泽忆,两人的表情很相似,同样皱着眉。
昨夜人是在蒋家轮船上丢的,蒋家家主也跟着着急,第一时间去调监控,却发现甲板和安沐房间周围的摄像都是坏的。
与此同时,安然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安正廷也不见了是吗?”
陈佳微愣了瞬,反应过来,眸底满是担忧:“是,昨天我们三个一起登的船。”
“叮咚。”
安然和安泽忆的手机同时收到了消息,只是安然一直冷着脸安抚着陈佳,没时间去看。
安泽忆乐得不被陈佳待见,低头查看消息。
只一眼,他就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狠狠地咬着牙,深吸了口气,紧皱的眉心一直没有松懈,甚至还深了几分。
“啧,出事了!”
——
此时此刻,同样的游轮,远在z国对岸的码头也有一艘。
安沐站在甲板上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不好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下船的时候就似乎将那件不愉快的事给抛在了脑后。
不去在乎,就不存在。
再者说,就是没人爱她她也能活的很好,哪里需要安正廷那种别有用心的爱呢?
只是闲着没事的时候总是会去想,还是抑制不住地难过。
安沐并没有回游轮拿自己的衣服,也不愿意回安家收拾东西。
这也就导致她现在除了自己这些年攒的小金库和安洛笙给的百夫长黑卡外身无一物。
哦,还有一枚价值不菲的紫罗兰手镯。
沿海的城市冬暖夏凉,靠岸的动静很大,惊起了一些海鸥,它们展翅飞过,落下了一片带着新鲜体温的羽毛。
安沐迅捷地退后了步,没有去接,还暗自庆幸下来的不是某种褐色物品。
只是这一退,刚好撞到了上来寻她的苏无息。
身后人的体温似乎比海风还要凉,安沐没犹豫,动作麻利地和苏无息拉开了距离。m.χIùmЬ.CǒM
谁成想两人想到了一起,苏无息和安选择了同样的动作。
一时之间,两人从亲密接触变成了隔着一个撒哈拉沙漠。
安沐:“……”
“你离我怎么远做什么?”
【搞得我像是某种病毒一样……】
苏无息神情不自在,背着身后的手指细细摩挲,沾染着对方的体温,藏匿在碎发里的耳根染上了红。
他垂眸,轻叹:“可是,是你先远离我的啊…”
安沐半晌没说话,像是吃面包被噎了一下。
细细想了下,白皙地面容上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情绪,又靠近了些苏无息。
仰着头道:“好吧好吧。我的错,走吧,下船。”
苏无息点头:“嗯。”
两人并排码头走去,晨曦下的身形交叠。
安沐看了眼苏无息比自己高一头的影子,暗自念叨。
【虽然好像是我先跳脚的,但为什么苏无息看起来这么委屈?我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还说我是小可怜,现在看明明他才是小可怜吧。】
【不光眼睛像玻璃球,整个人都是玻璃心,啧啧啧。】
苏无息:“?”
那双镜片下的浅褐色眸子染上了清晰可见的错愕。
游轮上没了两人的身影,只是风中,还残留着两人交谈的声音。
“我没委屈。”
安沐诧异:“我也没说你委屈呀,难不成我脸上写你委屈了?”
苏无息眼神坚定:“我也没有玻璃心。”
安沐:“…我脸上也写你玻璃心了?”
苏无息:“……”
安沐:“哎,你这小媳妇的姿态是怎么回事啊!我又不是负心汉。”
苏无息:“……”
负心女!
——
下午时分,私人飞机就落在了a国的地界。
几乎没有停留,安沐便上了观光车通向住宅区。
苏家的宅院很大,占地面积极为广阔,相当于一个大型别墅区,有多栋不相连的建筑。
每一栋都很特别,有着细微的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由浪漫和高贵交织而成,称得上奢华且富丽堂皇的大型西方古堡。
车很快停了,入目的是一扇雕着花的红木大门,气派威严。
苏无息率先走下来,而后来到安沐身边,为她打开车门。
他极度优雅,缓缓地弯着腰,抬手放在安沐面前。
慢悠悠地解释道:“这栋房子是我在住,前面是苏瑾和他的母亲,他们人…还不错。”
不过现在,他们应该搬出去了,人好不好其实并没有很大影响。
安沐点头,将手轻搭在苏无息的胳膊处,跟着走了下来。
其实从占地面积和装潢来看,苏家简直是三个体量的安家,整个装修和房屋建筑都格外的庄严,充满了异国风情。
打开房屋红木大门,最先落入眼睛的是广阔的客厅,呈现着端端正正的四方形。
柜厨和空间的划分还看上起极其严谨,和苏无息这个人正经的时候很想。
地面铺着一张柔软的地毯,看着就价值不菲,而地毯的尽头,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暗沉的阴影。
见安沐和苏无息看了过来,那人也不再装深沉,抬了下马仔一样的帽檐,露出个治愈的笑容。
“goodafternoon,ladiesandgentlemen!”
“砰!砰!”
伴随着的,是两声超级大的礼炮声,纷纷扬扬的彩色丝带散落了一地。
季一那张脸笑得有多开心,苏无息就有多沉寂。
直到最后一条丝带落下,苏无息才冷哼了声:“不请自来…”
他话说了一半,就不再言语,只沉沉的盯着季一瞧,配合着繁琐的灯饰闪着冷冽的光。
季一笑容渐渐僵硬,略带埋怨:“息息……”
苏老神情比苏无息还要凝重,这一地的彩带掉落在毛绒绒的地毯中,大的还好说,小的就要一个个捡。
他摇头叹气:“季先生啊,季先生,你这真是…唉…你这真是…”
那张皱皱巴巴的脸更皱皱巴巴了。
安沐像是和苏老脑电波相通,自苏无息的身后探出头:“哇呜,我知道,我知道,苏老是想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苏老:“o[^▽^]o”
苏无息:“[^]-[^]”
季一:“テ_デ”
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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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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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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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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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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