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然?”
云妩还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眼睛看花了,但是揉了揉眼睛发现她还是看见顾星然翻身坐在了那窗台上。xǐυmь.℃òm
“嗯,是我……”
顾星然的声音在幽静的闺房里显得格外的轻,随即动作利落的从窗台上下来,又随手关上了木窗。
“嘘……”
他的脸上丝毫没有被云妩发现翻窗进来的无措和心虚,清俊好看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
“你怎么过来了——”
云妩的话音刚落便被顾星然给抱住了腰身,他半跪在地上双手依赖般的环抱着她。
“我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睡不着,很想见你。”
顾星然的声音有些沉闷,他侧着脸颊靠在了云妩的腰身处,一双漆黑的眼眸幽暗深邃。
云妩身上就穿着杏色的寝衣,腰身纤细,顾星然只觉得一只手臂便能牢牢抱住。
他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淡香,内心的偏执阴郁似乎都减弱了几分。
云妩只好摸了摸顾星然的脑袋安抚他,随后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腰身。
顾星然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掌还覆在她的腰间,或许是他现如今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沉默寡言整日低着头的小男孩。
云妩总觉得脸颊似乎有些热了起来,她伸手戳了戳顾星然的肩膀压低声音道:
“你先放开我……”
顾星然十分听话的松开了手,只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眸还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云妩。
“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不行不行……”
云妩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昏暗的光线下她白皙的脸颊有些许的泛红。
她察觉到自己身上就穿着单薄的寝衣,连忙有些窘迫的整理了一下衣襟领口。
“你快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顾星然却执拗的摇了摇头,他的眼眸湿漉漉的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你是因为今日之事生气了吗?我下一次定然不会冲动行事了……”
他声音沉沉的向云妩保证着,讨好般的拉着她的手晃悠了两下。
最后,一方长榻子紧挨着摆在了云妩的床榻边上,顾星然就躺在上面。
云妩还是妥协了让他留了下来,怕他冷着还给了他一张绣了梨花的薄被让他盖着。
顾星然躺在了云妩的床榻边上,身上盖着她之前盖过的薄被,他这才面朝着云妩侧卧着,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云妩整个人都裹在了被褥里头,就露出了一颗小脑袋和两只手,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枕边。
“明日你得早些离开,免得让梁妈和采薇看见了……”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声音都弱下去了几分。
经过这一单折腾云妩都有些困了,不过因为床榻边上多躺了个人的缘故,她在强撑着困意。
云妩不知道怎的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当初她的富商爹爹打的一手好算盘,想让顾星然一个人充当护卫、伴读、马夫。
她没想到的是顾星然居然还傻乎乎的照做了。
当时他每天从武馆回来身上都是伤,云妩都是一边红着眼眶掉泪珠子一边给他上药的。
他还得空就和云妩一起读书习字,做她的伴读,还替她去照料她养的那一头小马驹。
久而久之的云妩就发现顾星然特别的黏人了,到现在居然黏她到晚上睡觉都要留在她的闺房里头……
云妩越想越觉得困倦,干脆索性就不想了,只要别让采薇她们知道就好,不然的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娇弱的小姐睡得正香,而躺在单独挪来的长榻上的顾星然却并未睡着。
黑暗之中,那俊俏的少年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将高挺的鼻梁凑近了那绣着梨花的锦被,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这是阿妩盖过的被子,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淡香。
只要想到这一点,顾星然就抑制不住的颤栗,宽大的手掌紧紧攥着那被褥,漆黑的眼底藏匿着欣喜。
但被褥上终究是残留的气息,远远没有真人身上那样的浓烈。
“阿妩……”
顾星然的声音低沉,云妩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睡得很香。
他不紧不慢的将手伸了过去,在即将触碰到云妩那白皙脸颊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顾星然克制隐忍般的转而轻轻覆上了云妩的手。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给阿妩下药,好让她不会轻易醒来。
但是药三分毒,尽管可能是微乎其微到可以忽视的毒性,他也不愿意用在她的身上。
他只是惯会用那“矫揉造作”的一套,时时刻刻黏在她的身边。
“我不过是想和你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顾星然的声音倒显得有几分可怜,他拉过云妩的手贴近了脸颊,微凉的薄唇蹭了蹭她的手心。
显然他已经不满足于此了,这一次他离开云府在军营里足足待了半个多月。
也是他离开阿妩身边最久的一次,所以回来之后便格外的想念她。
不过转瞬的功夫,顾星然便挪到了云妩的身边,当年瘦小的孩子早已长大,一只手便能将她纳入怀中。
云妩身上的寝衣领口已经有些松垮了,她虽纤弱但身姿却是极好,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顾星然的眼眸微暗,俯身将脸埋了过去……
窗外月色皎洁,蝉鸣声将闺房内细弱的些许声音都遮掩了去。
*
第二天一大早云妩是被采薇叫醒的。
在她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见采薇站在床边整理帷幔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慌了神。
起身一看昨晚床榻边上顾星然挪来的榻子已经被挪回了原地,他昨晚进来过的痕迹也一点也看不出来。
“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
云妩摇了摇头,随后便掀开被子坐在了床榻边上准备洗漱净口。
采薇整理好了帷幔转身过来的时候面露了几分诧异。
“小姐,您的衣扣怎么都扣错了?”
云妩的眼眸还有几分呆滞,顺势低头看去,发现寝衣领口侧边的两个衣扣都扣反了。
采薇笑了笑打趣儿般的说道:
“看来日后还得奴婢来服侍小姐更衣,小姐不论多大了还是这般的迷糊。”
云妩眼里还带着几分朦胧睡意,闻言她有些茫然的抬手覆上了那两颗衣扣。
这这这……真的是她弄错的吗?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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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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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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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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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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