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铺得厚实格外柔软,云妩只觉得脑袋眩晕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连忙坐了起来。
阿努斯就站在床榻边上,身上金色的长袍熠熠生辉,俊美的脸庞透着让云妩为之不安的幽暗神色。
云妩的手微微捏紧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随后颤颤巍巍的张着粉唇道:
“王上,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我、我……”
“误会?”
阿努斯轻笑了一声,但那笑意却并不达眼底,紧盯着云妩的眼眸显露出了执拗。
云妩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但还是鼓起勇气面露出了十分无辜的神色。
“奴婢…身份低微,又是赫梯人,肯定做不了王上的王后的,我刚才听说秦悠不见了,所以只是想去找秦悠——”
“宫宴侍女里头没有秦悠,是我故意划去的,宫门的守卫也是我吩咐的,她早已出去了。”
阿努斯神色从容的说道,云妩愣住了,身上坐着的是柔软暖和的被褥,但她总觉得像坐在地面上一样身体开始冷了起来。
“她去哪,我不在意,消失了或是逃跑了都无所谓,但你不能走,阿妩……”
阿努斯的声音轻飘飘的,他微微俯身靠近,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着云妩白皙的脸颊。
云妩注意到他的手指指腹上似乎有扎过血的痕迹。
“不管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你都只能留下来做我的王后。”
阿努斯高大的身躯倾身而下,云妩很快就被压着倒在了床榻上。
一头浓密的长发也因此散开了,略显凌乱的披散在被褥上。
男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妩现在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动了动手腕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阿努斯牢牢的握着。
“王上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能不能、能不能先放开我……”
她回避着阿努斯的眼神想要挣扎逃脱,但手腕却根本抽不出来。
男主该不会是发现了她的身份……
小白怎么关键时候都不出来说句话啊,云妩的心里都要急死了。
忽的,她看见了挂在床榻旁帷幔边上的一个东西。
那似乎是像符咒一样的东西,上头画着云妩看不懂的诡异图案,还印了一个手指头指腹大小的血印。wWW.ΧìǔΜЬ.CǒΜ
“你是在找那个我看不见的东西吗?”
阿努斯忽的说道,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极淡的笑意,冰冷的指尖擦过她的唇角。
云妩一开始并未反应过来,随后瞳孔微微睁大,粉唇微张着看着阿努斯。
阿努斯的薄唇微微上扬一个浅浅的弧度,幽暗的眼眸紧盯着云妩。
“我用自己的血,让神庙祭司画了咒,果然是奏效的。”
阿努斯说着,随后动作柔和的握住了云妩的手凑到唇边,他亲了亲她的手背。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以后,谁都不能打扰我们了……”
云妩的手颤了颤,连忙从阿努斯的手里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她的瞳孔微颤,原本粉白的脸颊变得十分苍白无力。
“你、你怎么知道——”
难怪,难怪今天宫宴上系统小白都无法察觉女主的动向,她还以为是巧合。
难怪原本她还能听见小白说话,但是在宫殿里待了一会儿就没听见小白说话了。
是男主去找了神庙的大祭司,用了不知道什么方法让她听不到小白的声音,或者说……
切断了她和小白之间的某种连接!
“这不重要,阿妩……”
阿努斯笑了笑,阴沉的面色因此变得没那么的骇人。
但那紧盯着云妩的眼眸还有紧紧禁锢着她腰身的手,都在昭示的浓浓的占有欲。
“你只要知道你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阿努斯微凉的薄唇印了下来,云妩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她原本还能撑一撑,但现在心里的恐惧和不安都被无限放大了。
“你是我的王后,日后我们的石像会建立在神庙里,死了以后我们也要葬在一处,我会让祭司做法,让我们永生永世都受庇佑,一直在一起……”
阿努斯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从背后抱住了云妩,侧脸贴在了她的耳朵旁边,眷恋般的闻着她那好闻的长发。
“别……”
云妩偏头躲了躲,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娇小的一团被身形高大的男人抱着,她有些瑟瑟发抖了起来。
无尽的恐慌和不安充斥了整个内心,云妩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才好,她害怕阿努斯,害怕他狠厉的手段。
更害怕自己,会不会一辈子都要继续留在这个世界……
阿努斯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
“哭什么?”
他动作温柔的凑上去吻去了那晶莹的泪珠。
云妩那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下意识的就要往床榻里面躲。
却被男主一伸手就轻而易举的又给拦腰拉回了怀里。
阿努斯只觉得这只小花猫哭起来当真是好看极了。
小巧的鼻子红扑扑的,一双眼睛也是红扑扑的,娇弱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了起来,又害怕的不敢转头看他。
他当真是喜欢极了,抱着她又凑过去亲了亲那泛红的眼尾。
“你再多哭一哭,我很喜欢……”
云妩闻言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颤颤巍巍的将眼泪给憋了回去,吸着鼻子再也不敢哭了。
阿努斯忽的笑了,笑声低沉悦耳,他觉得他的王后更可爱了几分。
哪怕是用尽了所有的手段,他也要一直留在她的身边。
云妩现在很害怕,系统小白大概也在寻找着能和她对上话的机会,但现在她要一个人面对着男主。
况且这是一个古老封建的男权社会,在这里法老王就是天,他拥有着最高的权利。
神秘又古老的国度充斥着很多她未知的危险……
“阿妩,我的……”
阿努斯的声音沉沉,他不在乎云妩喜不喜欢他,他只要把她困在他身边,她哪里也去不了。
云妩的耳畔都是阿努斯低沉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唤着她,不过声音越来越听不清了。
她觉得眼皮子好沉重好沉重,意识都昏昏沉沉了起来,随后渐渐的就彻底没了意识,沉沉的睡了过去。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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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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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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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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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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