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知的卧室和他的人一样处处透露着清冷,全都是黑白色调的配色。
房间内现在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照明,但也足够能让云妩看清周围的陈设。
黑白的配色不显得沉重只是让人觉着冷清了一些,云妩走进去便能闻到房间里充斥着傅寒知身上淡淡的好闻的香味。
不是香水味,大概只是沐浴露的味道或者是傅寒知身上那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她身上穿着粉白的睡衣人也娇娇软软的一小个,站在这冷清的色调单一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且周身都被傅寒知身上熟悉的味道包围,总给云妩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枕头转过身去看向了傅寒知,昏暗的灯下她那露出来的肌肤白得晃眼。
“今晚要打扰你了……我回去拿我的被子过来铺在地上就好……”
“不用了。”
傅寒知那悦耳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还没等云妩反应过来她手里抱着的枕头就被他拿走了。
她怔怔的微张着粉唇,看着傅寒知将她的枕头放到了他的那张床上。
“你在床上睡,我睡沙发。”
傅寒知说道,随即随手指了指床边放着的一个黑色小沙发上。
“不行不行,是我打扰的你,怎么能让你挤沙发……”
黑漆漆的房间陈设内,白嫩嫩的云妩就像是一只误入了狼窝的小绵羊一样。
“没关系,睡吧。”
傅寒知却不容置喙的说道,随即便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来了一张毯子放到了沙发上。
云妩见他神色坚持便也不再说什么,随即便动作极轻的躺在了床上的被窝里。
刚躺进去扑面而来就是傅寒知身上的气息,枕头是自己的枕头,但她身上盖着的是傅寒知的被子。
这让她的脸一瞬间就有些红了起来,她本想起来回房间把自己被子拿过来,但是看傅寒知已经侧卧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了。
她就不好再下床打扰他休息,安安静静的裹着他的被子睡觉。
但不知道是不是睡着傅寒知的床的缘故,她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睡不着。
傅寒知也是,他倚靠在沙发椅背上缓缓睁开眼睛,床头的灯光微弱,却能让她十分清楚的看见床上的情形。
他的床单、被子和枕头都是黑色的,黑漆漆的床上只有云妩那粉色的小枕头一抹亮色。
还有她上半身露出来的那一截睡衣,以及白的晃眼如玉凝脂般的肌肤。
黑与白的颜色的冲击让傅寒知有些挪不开眼,那样娇娇软软的人儿安安静静的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躺在他的床上,身上盖着他的被子,就好像她全身上下都沾染上了他的气息一样。
他好想和宝宝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啊,这个姿势的话刚好能面对面把她抱在怀里了,她那么小那么软,抱着睡一整夜肯定很舒服。
不行不行……傅寒知连忙打断了念头,云妩今天刚受了惊吓,他不能再吓着她。
然而床上的人儿却是眨巴眨巴的睁开了眼睛,似乎是睡不着。
他的喉咙有些干涩,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傅寒知想起来今天自己因为情绪太激动而做出的举动,他心里不免有些不安,大概是怕会给云妩留下不好的印象。
“今天……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傅寒知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云妩有些微怔的抬眼看去,这才发现傅寒知和她一样,也还没有睡着。
她侧躺在被窝里,黑色的被子更衬得她那一张小脸白嫩素净,一双好看的眼眸水盈盈的。
“没有……”
她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她响起了今天傅寒知暴揍那个人的模样。
尽管和他带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但她在那个时候反而觉得特别的安心。
“我一点也不害怕你。”
傅寒知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今天立了功,宝宝心里应该会对他有好感的吧。
嗯……有好感就代表离喜欢不远了,感觉下一秒他就能和宝宝结婚了。
云妩微微垂下眼眸,白净的素手紧紧的攥着被子,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扑闪着。
“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
她沉闷又迷茫的声音响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攥着被子。
“我当时看到了陈蔓往酒杯里下药,选择了这种方式提醒林初夏,后来帮她去房间拿衣服,但她确实是不知情的……是我太笨了……”
就在她低垂着眼眸难过的时候,忽的感受到眼前一道阴影投来,宽厚温热的大掌在她头顶处轻轻抚摸了两下。
云妩怔怔的抬眼看去,傅寒知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床边处。
“你要救她是没有错的,谁都猜不到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但你也可以自私一点的……”
傅寒知的声音不轻不重,云妩的神色有些微愣,素净的小脸温顺柔和。
傅寒知忍耐自己想要去抚摸上她嫩生生的脸颊的冲动,微微低沉着嗓音继续道:
“或者…可以试着多信任我一点。”
是了,她当时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傅寒知呢?是心里还觉得自己没有证据就没有底气,她确实是不够信任他。
但傅寒知心里无比清楚,她并不是不想信任他,而是不敢信任他,或许是怕从他嘴里听到“怎么可能”“你有证据吗”诸如此类的话。
可他的宝宝不知道,他是无条件唯她主义者。
“不要多想,更不要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傅寒知继续说道,他知道她的软弱,知道她的惶恐不安,更知道她心底的自卑和胆怯。
所以他只会更加的心疼她。
“睡吧,我守着你,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傅寒知的语气出奇的柔和,和他平时清冷寡言的模样大不相同。
云妩莫名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些暧昧,好像是从他忽的坐在床边的时候开始的。
赵悦这几天调侃她和傅寒知的关系的时候她还不觉得,但今天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一些…
他是喜欢她吗?
云妩的心里茫然的想着,但许是今天哭多了这会儿感觉到累了,困意也就渐渐的跟着思绪一起来了。
在安安静静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中,云妩闭上眼睛温顺的躺在被窝里睡了过去。
傅寒知调查过她的一切,他的宝宝从小就没了父母,因为一些原因辗转于各个亲戚的家里长大,一直到高中亲戚都叫她拖油瓶,高中毕业之后就一个人住了,一边赚学费生活费一边读书。
所以她说话从来不敢太大声,人多会社恐,哪怕自己没错也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把错误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她怯弱又不安,胆子小却又丢不掉善良也狠不下心来自私。
这些可以说是缺点的东西在傅寒知眼里依旧是那么可爱,因为那是组成她的一部分。xǐυmь.℃òm
他想着法子对她好,除了她眼里容不下任何人,他想让她知道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是值得被人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值得被人无条件相信的存在。
她的一切他都喜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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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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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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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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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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