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鼓鼓的模样,看上去甚是可爱,哼了哼道,
“离我远一点,坐得太近影响我食欲。”
独孤青川不由莞尔,望着她吃得一脸欢畅的模样,也觉得食欲大开。
自从长欢为他治好多年的顽疾,他再也不用每个月痛得生不如死。
如今身体说不出地轻松。
他向来吃饭没什么胃口,这几日更是喝药喝得都快吐了。
见她吃得欢畅,忍不住跟着她吃了几口。
长欢风卷残云般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及个人形象。
长欢觉得,在这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面前,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这家伙最好对她印象极差,最好极度讨厌她,免得以后纠缠不休。
独孤青川见她吃得酣畅淋漓,越看越是喜欢,紫眸中星光点点溢满笑意,
“小野猫,你吃饭的样子真可爱,本尊甚是喜欢。”
长欢心头一滞,嘴里含着一口菜,瞬间吃啥都不香了。“砰”地一声放下筷子,不耐烦地瞅了瞅他,
“抱歉,您的喜欢我可担当不起。”
“把胳膊伸过来,我帮你把把脉看看你是不是快死了。”
独孤青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地轻笑,
“你今天火气怎么这般大?这才刚吃完饭,你就不能再等一会儿?”
“我们不如先聊会儿天。本尊吃得太饱,我们到江边走走可好?”
长欢身子往后移了移,一脸警惕地瞪着他,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你到底要不要看病?不看我可走了。”
独孤青川皱了皱眉,突然放下筷子捂着胃部,剑眉紧蹙脸色苍白,
“本尊很久没吃得这么饱过了,突然吃得这么饱,好难受。小野猫你知道吗,自从本尊被人下了蛊毒,便再也没有吃好睡好过,每个月蛊毒发作更是生不如死,晚饭连碰都不能碰,一碰就胃痛得死去活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妖孽苍白的脸上露出凄然之色。
哪怕是痛苦着,也美得让人挪不开眼,一眼沦陷,
“本尊记得被人下蛊毒时才十岁。这么多年过去,本尊似乎已经习惯生不如死的感觉。如今身体好了,反而不习惯了,呵呵。”
长欢望着他惨笑的模样,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仿佛最柔软的地方被人撞击,涌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感觉。
这妖孽总是在她面前装可怜,可是,她偏偏总是心软,不由怒道,
“死虫子,你胃口不好还吃那么多?你是猪吗?”
独孤青川深深地望着她,笑得一脸欠揍,
“还不是因为和你一起吃,太高兴么?”
长欢气呼呼地瞪着他,
“那你撑死算了……你病得时间太久,肠胃都熬坏了,不能暴饮暴食。”
“待会我给你开个食疗方子,以后你按照食疗方子调理一段时间。”
独孤青川祈求地望着她,琉璃紫眸中带着一抹期待,
“本尊走走消消食就好了。望江楼后便是容江,你陪本尊过去走走好不好?”
“你放心,本尊不会害你的。你是本尊的救命恩人,本尊怎会舍得伤害你?”
“还是说,你嫌弃本尊是紫阳奴族,不屑与本尊为伍?”
他的语气说不出地落寞和哀伤,如同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不依不饶。
长欢心里一软,不由站起身走向房门口,磨了磨牙道,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要走了。”
独孤青川妖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急忙站起身,随手戴上围帽遮住脸,迈开大长腿喜滋滋地跟上她。
傍晚的容江碧波荡漾,一抹余晖挂在天际,映红了江面的渔船。
晚风徐来,带着一丝沁人的寒意。
一群纤夫弯腰驼背,吃力地拉着一艘巨大的货船。
他们皮肤黝黑粗糙裸着上身光着脚,一个个衣不遮体面黄肌瘦,。
一个工头模样的人,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
边挥舞着鞭子狠狠地抽打在纤夫的背上,边大声咒骂,
"给老子快一点,再快一点,否则老子今晚就不给你们饭吃,你们这群卑贱的紫阳奴,连狗都不如的玩意儿。"
纤夫黝黑的背上露出道道血红的鞭痕,有些纤夫的脚下还淌着鲜血。
他们看上去又累又疲惫痛得发抖,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拼了命弯着腰向前走。
长欢沉默地看着那群纤夫,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也有人生活贫贱苦苦挣扎食不果腹。
独孤青川沉默地望着那群纤夫,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哀痛。
围帽上的轻纱随风轻轻飘舞,却让他风华绝代的修长身姿平添了几分神秘和魅惑。
有些人光看背影,便是人间绝色......
两人沉默地沿着江岸,慢慢向前行走,谁也没有说话。
江岸边的小小广场上,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
长欢好奇地瞅了瞅,这才发现人群围拢的中心有一座高台。
高台上,有个巨大的木头笼子。琇書網
笼子中装着两个少女。看上去最多十二三岁,容貌十分清秀,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她们衣衫褴褛衣着单薄,露出纤细的的胳膊和玉腿。裸露的肌肤上鞭痕交错,布满了道道紫红色的伤痕。脖颈和脚踝都拴铁链,看上去如同被囚禁着待价而沽的牲口。
两人满脸惊惧瑟瑟发抖,看上去楚楚可怜。
笼子外,有个壮汉大声吆喝着,
“大家看一看,瞧一瞧,这可是正宗紫阳奴,不但身材极好,而且容貌漂亮。”
“你们买回去不管暖床做丫头,或当礼物送人,或调教成舞姬,还是卖到青楼当雏妓,都相当不错,一定稳赚不赔。”
壮汉说着打开笼子的门,拽住其中一个少女脖子上的铁链将她拽了出来,捏着少女的下颌,向人们展示她的牙齿和容貌,又抬起她的胳膊,向人们展示她的身材,那模样就像展示售卖的牲口般,少女毫无尊严可言。
少女屈辱地低着头,纤细的身子因为害怕而微微地颤抖。
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男人走上前,捏了捏少女的脸蛋,又摸了摸她的腰和屁股,失望地摇了摇头,
“容貌勉强可以,就是太瘦了,还不够折腾的。一个紫阳奴多少银子啊?”
壮汉一脸猥琐地哈哈大笑,
“一个紫阳奴五十两银子。两个一起便宜点,九十两银子。价格如此便宜,你买回去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折腾死了也不会心疼。”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笑声说不出地猥琐。
长欢不忍再看,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独孤青川淡淡扫过笼中少女,眼底森寒。
长欢隔着半米的距离,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愤怒,哀伤和屈辱。
他沉默着和她走了片刻,幽幽地叹息,
“他们都是紫阳奴族,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吃不饱穿不暖,做着这世上最卑贱的事,可以被主人任意处置。"
"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更没有人同情,连条狗都不如。曾经,本尊也像他们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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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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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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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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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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