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怎么能给她那么多银子?我们生活怎么办……”
楚承运闻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厉声呵斥,
“你给我闭嘴,头发长见识短的臭婆娘。今晚将银子归拢一下,明日一早派人送到夜王府,交到夜王爷手中,快去。”
孙夫人整个人都傻了,心里如同挖心挖肝般痛得直抽搐。
三十万两白银啊,差不多是他们如今府上所有的积蓄。
若是全部交给那个傻子,他们如何生活?
两个女儿出嫁的嫁妆怎么办?
这个傻子实在是太狠了,太狠了……
长欢见目的已达到,便对东方玄夜挤了挤眼,终于松开抱着他大腿的魔爪。
东方玄夜适时地站起身,顺手将长欢拉起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既然楚司业已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本王便不再多管闲事。楚老将军乃国之栋梁,曾为我朝出生入死贡献巨大,就连皇上也要礼让三分。还请楚司业对楚老将军客气一些,该尽的孝道还是要尽的,该伺候的还是要伺候的,免得被人揪住错处自毁前程。亦初,明早你负责帮楚大夫清点银子,点完交给她即可。楚大夫,陪本王走吧,本王乏了。”
“是。”亦初躬声答道。
长欢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吸了吸鼻子掩面喜极而泣,
“谢谢王爷大人为小女子做主,王爷大人真是清正严明英明神武我辈楷模。”
亦初嘴角抽了抽,暗戳戳的道—
明明偏袒你偏袒得那么明显,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
楚承运诚惶诚恐,跪在地上发誓诅咒再三保证,
“是,下官谨记王爷教导,明日一早便将银两送来。”
孙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肉痛得让她两眼发黑,双手都在哆嗦。
三十万两银子啊,就这么给傻子了?
这简直比割她肉还让她痛苦。
东方玄夜一甩衣袖,带着长欢和亦初扬长而去。
这次他们堂而皇之走的乃是正门,而不是再去翻那院墙。
楚承运和孙从安恭恭敬敬,一直将他们送上门口的马车。
直到目送马车消失在黑暗的尽头,这才敢转身回到厅堂。
厅堂中一片狼藉,楚若蝶已被下人抱回去养伤,地面也已被清理过。
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和恶臭味。
孙夫人呆呆地坐在地上,如同木雕一般发呆。
一看见楚承运,她拍打着地面大哭起来,
“我的个老天爷啊,三十万两银子啊,都让傻子给骗光了啊。以后可让我们怎么活哟……还有我可怜的蝶儿啊,如今半死不活也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老爷,您下手怎能如此狠啊,我的个老天爷呀,我也不想活了啊……”wWW.ΧìǔΜЬ.CǒΜ
那模样,比死了娘老子还要伤心好几倍。
直哭得死去活来,几欲晕厥。
丫鬟婆子们吓得战战兢兢,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生怕触了主人的霉头,招来一顿毒打苛责。
楚承运烦躁地挥了挥手,让管家旺财扶着孙夫人回去休息。
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他懒得和她啰嗦。
一路上传来孙夫人凄惨的哭喊声。
楚承运仿佛被抽尽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坐在椅上。
他感到脑袋又痛又胀心烦欲呕,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
原本周正的脸气得有扭曲狰狞,咬牙切齿咒骂道,
“这个孽障,被逐出家门也不消停,竟给我整出这许多事来,真是气死我了。她仗着王爷撑腰,便回来狗仗人势耀武耀威,着实令人气恼。看来,我对她还是太过仁慈,那日就应将她杖毙,而不是撵出家门,留着她还真是个祸害啊,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楚承运想起自己今天差点被东方玄夜揪住把柄功亏一篑,更是气得直打哆嗦。
孙从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幽幽叹了口气,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原本痴痴傻傻的孩子,死而复生后便如同换了个人?不但来抢夺财产,还设计陷害你,这种女儿还真是白养了,就像来讨债的。”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次的事就当是个教训,以后让若雪若蝶少去招惹她,她看着就不是个善茬。另外,楚老将军如今病重,楚家人在外面尽量低调一点,千万不要让人抓住把柄,这些对你的仕途没有好处。若蝶被你打得不轻,赶紧找个大夫给她好好瞧一瞧,千万别落下病根。今日的事,也是难为你了……”
……
长欢坐在马车中,直感到腰酸背痛腿肚子抽筋。
她今天忙活了一整天,累得人仰马翻疲惫不堪。
她强忍着睡意,好哥们儿似的拍了拍东方玄夜的肩,
“王爷大人今日帮我出气并夺回财产,谢谢您了啊。”
东方玄夜对她挑了挑眉,一脸戏谑,
“你打算如何谢本王?以身相许如何?”
长欢对上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感到心跳都漏了半拍,慌忙转移话题,
“那个,王爷大人我好困啊,今天可累死我了。若每天都这么累,非得猝死不可。”
东方玄夜伸出纤长的指,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调侃,
“刚才伶牙俐齿不是挺精神的吗?怎么现在蔫了?”
长欢蔫蔫地靠在马车壁上,嘿嘿地笑了笑。
耳中听着马车轱辘轱辘的声音,看着窗外昏黄的灯光,眼皮越来越沉重。
脑袋如同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意识也随着马车的颠簸逐渐变得混沌。
不知何时头一歪,竟靠在东方玄夜的肩膀睡着了。
东方玄夜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低头一瞧不由哑然失笑。
此时的她收起了张牙舞爪的爪牙,乖乖靠在他的肩膀美眸紧闭睡得香甜。
昏黄的月光照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显得格外乖巧甜美。
几缕发丝从她的鬓角调皮的滑落,更衬得五官秀美动人心魄。
他伸出修长的臂轻轻揽住她的纤腰,防止她从他的肩膀滑倒。
他的头靠着她的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甜香,一颗心泛起了深深的涟漪。
此时此刻,他多想这么一直搂着她。
为她遮风挡雨,保护她爱着她,陪她一辈子……
一条晶莹的亮丝挂在她的唇边,在月光下晶莹发亮荡来荡去。
东方玄夜狐疑地伸手一抹,竟抹了一手的哈喇子。
他愣了愣,嘴角忍不住愉悦地弯起。
……
马车停在东方玄夜的寝殿门口,亦初转过身掀开帘子,
“王爷,到家了。”
马车中的男女相拥着靠在一起,睡得酣然。
亦初吃惊地瞪大眼,差点惊掉下巴。
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爷,竟然搂着楚大夫,睡、睡着了?
他感到脑子有点不够用。
东方玄夜睁开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声吩咐,
“马车驶到大雁湖边,绕着大雁湖一直走,不要停。”
亦初呆了呆,急忙收回张大的嘴,
“啊?喔……是……”
他慌忙转过身,驱赶着马车来到府中的大雁湖边。
大雁湖面积宽广,湖边繁花绿树,景色优美,周围则是宽大的石板路。
夜深人静凉风习习,满天星斗闪闪烁烁。
夜幕中,一辆豪华的马车,绕着大雁湖走了一圈又一圈。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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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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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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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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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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