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正初不解道:“我不一直挺强硬的吗?”
路从南道:“我是说兄弟,咱们兄弟!”
“咱们兄弟怎么了?”
“福利!咱们兄弟的福利!”
“咱们兄弟福利不一直挺好的?我丹药、兵刃、功法,一样没少你们的,你们不都挺满意的?”
“谁跟你说丹药了!四当家你这人真是无趣!我说福利,福利啊!”
“我不就在跟你说福利吗?这你都不满意?你出去问问,便是一般大世家,能像我一样为你们供应这些资源?”
“啊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是八当家!八当家!”
“八当家?荷冷玉?”
“啊!”
“她怎么了?她不挺好的?”
“好什么!一点儿都不好!”
“怎么说?”
“你不觉得那个刚来的诸流云,像个大苍蝇一样,嗡嗡嗡,围着八当家转,多烦人!”
“人家是师兄妹,亲近一点儿怎么了?”
“还怎么了?不行!”
“这又怎么说?”
“你想想,他来之前,坐在八当家旁边的是不是你?”
“是啊。”
“那现在呢?”
“是她师兄。”
“对啊!凭什么!我们就不服,那是你的位置,就不允许他坐!”
“这有区别吗?”
“啊呀……这……区别大了!总之他就不该坐那儿!”
“那你去告诉他嘛,让他换个位子。”
“我?我怎么去啊,这事儿得您去!要不我说,您得强硬起来!”
“我没意见啊,我无所谓的!”
“你这……唉!四当家,不怪别人说你,你就是个榆木脑袋!枉费八当家在你身上花的心思!”
“啊?荷冷玉在我身上花了很多心思?我给她的丹药也不比别人少,她怎么还惦记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尼玛……四当家,你是真行,你是真行啊!”
“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你这人也是,平时都直来直去,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好奇怪。”
“我……唉?我还不够直白吗?四当家,我服你了,我还是找别人吧……”
……
哼,莫名其妙。仇正初冷哼一声,走出洞外。
林边一棵树,树上坐着两个人。
看背影是赵廉与红娘子。
两人终于重归于好。
于是好好一棵树被恋爱的酸臭腐蚀。
仇正初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不知想到了什么。
诸流云与荷冷玉并肩走在山路上,俊男靓女分外显眼。
看到仇正初,荷冷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仇正初挥手回应。
一旁女声忽然响起:“咱们也去走走?”
回头看,赵小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
“好!”仇正初道。
……
时令临近深秋,沙沙风声中沙沙落叶,沙沙脚步踩在林间小路。
“所以后来,你就与师父闹翻了?”
故事讲到莫知远的欺骗,赵小喜出声询问道。
仇正初苦笑一声:“是啊,当时我一生气,便跑出了莫僧庙。”
“现在想想,也太不理智了。”
赵小喜沉默不语。
仇正初继续说道:“我不是个合格的徒弟,不是个合格的朋友,更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不论在哪个故事里,我都不是合格的主角。”wWW.ΧìǔΜЬ.CǒΜ
“我只是个卷入离奇故事的普通人。”
“师父死了以后,我每天活得浑浑噩噩。”
“张家尽灭,大仇已报,我也只剩孤身一人,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能遇见你们真的不错。”
“我是说,你们每一个人。”
“与你们相处,让我觉得回到了家里,回到了仇家村。”
“让我重拾信心,要做一个合格的人。”
“我由衷地感谢你们每一个人。”
“当然,你不介意地话,暂时把你剔除。”
赵小喜翻个白眼儿:“为什么?”
仇正初道:“因为你很特别,与我们格格不入。”
好吧,这确实是个理由。
只是你干脆不提我多好。
仇正初继续道:“当初在家里,忙时务农,闲时找些零工,娶妻生子,子生孙,慢慢老去。”
“日子过得简单,但不乏味。”
“每天修炼,吃丹药,听琴,也是忙忙碌碌。”
“这样生活也挺好,找回了村里的感觉。”
赵小喜白了他一眼:“你这个憨憨,到哪里都像回了村里。”
仇正初摸摸脑袋,道:“那倒是。但说到底,还是有了区别了。”
“什么区别?”
“一起在村里跟人有过节,总是想着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应该互相谦让着,想着赶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现在不同了,出门在外,总想着拼拳头,谁强谁有理,好多事都不论对错,只站自己人。”
赵小喜沉默半晌,不知如何作答。
“还是说说刚才的故事吧!”她开口,将话题转移。
“你走后,去了哪里?”
仇正初咧嘴笑笑:“那是下一首曲子才能听到的内容。”
赵小喜撇撇嘴,说你憨吧,还有点儿小聪明。
说话间,忽然听到山下鼓声响起,由远而近,铿锵有声。
赵小喜疑惑,这是什么节日,要在秋天庆祝?
两人攀上高处,往下看去,只见蜿蜒几里的队伍,正打着各色旗号,气势汹汹往山中涌来。
队中锣鼓声大作,整齐划一的口号响彻:“崔刘王李马,河中五世家,豪情凌云志,誓把黑龙杀!”
队伍尾上,衔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百姓。
赵小喜道:“五大世家来人了,要把咱们山寨铲平?”
仇正初叹了口气,道:“他们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荷冷玉那个师兄可不简单,听她说,她师兄是光明三印境,四阶中期高手。”
“就是五大世家加一起,也对付不了他一个。”
“唉!要我说他们想打,就早点儿打啊!非要等今天。”
“他一来,他们还有的打?”
赵小喜道:“不妨碍咱们看热闹!走!”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往山寨跑去。
河中五世家,五位老祖分别端坐在八人抬的椅子上。
身前,是五位乘马的家主。
身旁,是厉兵秣马,昂首挺胸的儿孙、门徒、家丁。
身后,是等着看剿匪的吃瓜群众。
崔家老祖崔天龙道:“各位师兄弟,待会儿可得好好出力了。”
“河中县几千几万双眼睛看着咱们呢!”
“这出戏,可千万不要演砸了!”
马家老祖马天德冷笑道:“把你砸了,戏都砸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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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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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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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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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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