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躯散发着恐怖气息。
他满脸凝重,快步冲入洞中。
洞中无火,月光难以渗透,他用神识瞬间扫过。
没有任何灵气波动。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有一道岌岌可危的凡人气息。
人都被带走了!
他心中一沉。
黑暗里,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
“正初?”
是五德叔!
一只火把燃起,照亮了方圆几丈。
橘红色火焰,映照着仇五德塌陷一角的额头。
他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状如恶鬼。
在他的身边,小喜静静躺着,眉目依旧如初。
仇正初扑通一声跪在仇五德面前,大哭道:“五德叔!”
畜牲法相瞬间消失,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在心中滋生,
他伸手抓住仇五德肩膀,蛮横地将自身灵力灌入。
仇五德伤势严重,必须马上治疗!
然而一上手他就发现,仇五德的躯体像四处漏风的气球。
任凭再多的灵力灌入,也留不住一丝。
他毫不犹豫地从空间戒指取出师父赠予的念珠。
他不想让五德叔死。
但从他伤势看,自己根本救不活。
只有师父,才有这等逆天改命的本事!
就在他要扯断念珠,召唤师父的时刻,一只粗糙的大手忽然握住他的手腕。
仇正初抬头,看到仇五德正望着自己,眼含热泪。
“这是……莫知远的念珠吧!”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仇正初皱眉,说道:“五德叔,你不用担心,我马上找我师父过来。”
“他会把你治好的!”
仇五德缓缓摇头,说道:“没用的,没人治得好我。”
“你师父也一样。”
仇正初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道:“不,我师父是邪佛,是毁天灭地的魔头,起死回生,在他手中不过雕虫小技!”
仇五德笑了笑:“孩子,你被他骗了,他哪是什么邪佛。”
“你师父,其实就是念珠的主人,莫知远。”
“莫知远?莫僧?”仇正初张大了嘴巴。
不对,不可能,师父是佛,是站在世界顶端的恐怖存在,怎么可能只是个僧人!
他摇摇头,不能接受仇五德的说法。
“孩子……”
仇五德握住仇正初的手。
“白天张家人找到这里。”
“他们把人都带走了。”
“他们还想把小喜带走。”
“我要保护小喜,被张厉打成重伤。”
“能撑到现在,活着见你,也算上天待我不薄。”
张厉!
仇正初咬牙,眼里冒出火。
“正初……”
仇五德继续说道:“我就要死了,有些话,必须说给你听。”
仇正初默然。
五德叔有很多秘密。
他一直都想知道。
但如果这些秘密要以五德叔的死换取,他宁可一辈子蒙在鼓里。
仇五德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回忆一段遥远的过去。
“过去这些话,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因为我知道,一但你知道了真相,你就再也不会认我这个长辈。”
“我再也配不上你五德叔的称呼。”
“可是现在,正初,我是为小喜而死的。”
“大伟和秀英,也死得不明不白。”
“对你的亏欠,我们用命还了。”
“所以我希望,知道真相之后,念在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你还能叫我一声五德叔。”
“这样,即便我死,也能闭上眼了。”
仇正初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仇五德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
“二十年前,如你所知,我和你的父母都是仇家村村民。”
“那时你父母结婚已经三年,肚里依旧没有动静。”
“十里八村的大夫都请了,方圆百十里的庙都拜了。”
“可是你母亲依旧没有怀上。”
“可巧,一日有一白衣僧人,名叫莫知远,游方到仇家。”
“他自称自天竺而来,为药师佛座下弟子,专能消灾解难,渡厄平波。”
“若有头疼脑热,胃寒脾虚,风痰瘀堵乃至筋断骨折、鼠疫疟疾等,他均可辨证施治,救人水火。”
“初来人不信,在他接连治好几人的疑难杂症后,众人便对他肃然起敬。”
“一时间,他的名声传遍半个南障镇。”
“仇家村有座土地庙,早已破败不堪。”
“莫知远并不计较,辞却了大家邀约的好意,执意住了进去。”
“庙因神而灵,土地庙还是那个土地庙,但是大家习惯上,却改叫了莫僧庙。”
“你父母求子心切,自然会去寻那莫僧,求一味生子良方。”
“莫僧果然有手段,不到半刻,便诊出了病因。”
“他亲自炼制一粒药丸,送你母亲服用。”
“这药丸果真有效,不到两月,你的母亲便怀了你。”
“二人遂了心愿,自然是无限欢喜,时时便往莫僧庙中添些香火钱。”
“没过几月,受莫僧恩惠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名声越来越响。”
“大家便把原来的土地庙拆毁,建成了真正的莫僧庙。”
仇正初听得认真。
他暗自思索,原来自己与这莫僧竟有如此缘分。
仇五德继续说道:“当年,你的父亲仇文进,常去镇上卖些自家种的果蔬,补贴家用。”
“忽有一日,他从集市归来,神神秘秘对我说,他见到了飞天的仙人。”
“这仙人还说,山门冷清,要收三个人做徒弟。”
“仙人在南障镇盘桓半日,一眼便相中了他!”
“眼下仙人看中的,只他一人,是以需在此多待几日。”
“待寻齐弟子三人,便教他了断尘缘,进山修行!”
仇正初皱眉道:“如此骗术,不足为信!”
仇五德饱含深意地看了仇正初一眼。
他继续说道:“当时我也不信,以为你父亲是被骗了。”
“文进却说,每月月圆之日,他便会到大罗山中修行。”
“只需在山中呼喊他的名字,他便会现身。”
“哦?”仇正初有些好奇:“这位仙人叫什么名字?”
“天真道人!”
仇五德说出这个名字,满含恨意。
天真道人?
仇正初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他略一思索,便想起当日在山中小屋,遇见的老邪修。
那老东西似乎说过,他有个很厉害的师父。
至于是天真道人,还是纯真道人,当时只以为是个无名邪修,没有记清楚。
莫非他与五德叔所说的,是同一个人?
仇五德咳嗽两声,嘴里吐出一口瘀血。
仇正初赶紧继续输入灵气,强行为他续命。
仇五德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不停歇继续说道:“最开始,我以为这件事就是一个玩笑,很快便过去了。”
“可没想到,到了月圆之日,文进却悄悄把我喊出去,要带我同去大罗山。”
“不但有我,你的母亲当时已经显怀,也被他扯着要走。”
“还说什么,师父要三个弟子,我拉你们同去,兴许被他老人家看中,我三人一同修仙,岂不美哉!”
“我这才明白,他把这事儿当真了。”
“我与你母亲好言相劝,他却不肯回头。”
“我们拗不过他,又怕他独自前往,被人骗了,只好与他一同前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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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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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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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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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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