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乱石嶙峋。
但对于修炼者来说,倒不是大问题。
老道丢的记号清楚明白。
四人循着标记,一路直奔大罗山更深处。
两个时辰功夫,他们走出了不知多远。
若不是前方依旧有标记,几人就要迷失在山中了。
忽然眼前人影一闪。
四人看到,心中一动,立刻放出神识查看。
对方身上并没有灵气波动,不是仇正初。
莫不是山中猎户?
几人一边想,一边迎着他走去。
对面之人似乎怕人,见张星河等人向他走来,扭头就往回走。
这一躲,反倒引起了张星河的兴致。
“这人有古怪,过去抓了!”
他吩咐道。
对面不是修士,山中行动不便,很快便被张星河等人堵住。
张星河上下打量,见他村里老农打扮,一身尘土,须发散乱,双目无神,活像个疯汉。
他开口问道:“老头儿,叫什么名字,到山里做什么的?见了我们为何躲闪?”
老农抬头,满面愁容,正是仇五德。Χiυmъ.cοΜ
方才他在山中呆坐,想着仇正初或许就在附近,不敢离开太远。
枯坐半日,并未见到仇正初身影,他刚想站起身,舒缓麻木的筋骨,便看到林中几人走出。
几人的相貌,隔得太远,看不清楚。
但他们的衣服,仇五德认得。
那定然是南障镇张家无疑。
他二话不说,扭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可是他怎么跑得过几名修士。
很快,便被几人堵在巨石前。
张家人问他姓名,他自然不敢如实相告。
若是编造谎言,难免有说的越多,错的越多的风险。
想到这段时间一直疯疯癫癫。
心中便有了计策。
何不装疯卖傻,蒙混过关。
他咧开嘴,嘿嘿笑着:“哎……好多人……”
“你们是来找我玩的吗?嘿嘿……”
四人面面相觑。
“疯了?还是装的?”
张星河捋着胡子,围着仇五德转了两圈。
“哼,深山老林,正常人想在此生活,都不容易,他若真是疯子,一个人如何在这里活下来?”
“这老头必有古怪!”
“把他拿下,抓回去细细地问!”
两修士得令,上前一把将仇五德制服。
仇五德一介凡俗,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束手就擒。
不过身上的表演并没有落下。
他一边努力挣扎,一边努力诅咒。
“啊~坏人!你们是坏人!你等着,太阳公公不会放过你的……”
有这段时间的亲身经历,他的演技倒也不算拙劣。
张厉上下打量他,开口说道:“仇正初最敬重的族叔仇五德,此刻也在这大罗山中,与此人年龄相仿。”
“老道爷的指引,也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地方。”
“你说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个仇五德?”
仇五德心里一惊,这么轻松就被识破了?
却依旧表现得双目无神,一脸呆相。
张星河冷笑道:“我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等晚上回了张家,张家有的是办法,就是铁打的嘴也该你撬开!”
正说话间,身边巨石忽然传出“呜呜”之声。
仿佛有人被勒住嘴巴,声音从喉咙里闷响。
石后有人!
几人同时想到。
这莫不是老道说的,仇正初的亲人所在?
“你们两个看好了!仇正初极有可能在附近!”
张星河立马吩咐道。
于是两个修士一个抓住仇五德,另一个紧张地东张西望,生怕不知哪里忽然蹿出个怪物。
而张星河自己,则毫不犹豫地将巨石搬开。
一束阳光斜射进入。
十几个被缚的人躺满洞穴。
张星河与张厉咧开嘴笑了。
里面有三个人,是他们的“老朋友”。
仇正初的岳父母、妻兄,前几日他们曾将其关押在张家地牢。
后欲在白河寨稻米庄子斩杀。
却不料中途变故,被仇正初劫走了。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在这里碰上了。
这一次,可不会再让你们跑了!
张星河见所有人都被绑住,封住了嘴,不禁有些赞叹。
想来是仇正初为了防止众人逃跑,不得已而为之。
连自己的岳父母、妻兄都绑,这仇正初,终于是长出了修士心肠。
凡俗之人,皆为蝼蚁!
不过他有些不明白,此地除了仇正初亲族,还多出许多人,他们是做什么的?
怀着疑问,他带张厉一起走入洞穴。
仇正初岳父母立马认出了张家人。
前几天他们没少受这两人的恐吓。
对于他们,可谓是记忆犹新。
此时此地,忽然与他们相遇。
几人瞬间无比怀念邪修仇正初。
张星河蹲下,对他们阴险地笑了笑:“你们好,咱们又见面了!”
几人被绑住手脚,封住口鼻,只能“呜呜呜”地向后蠕动,做无用挣扎。
张厉上前,将他们嘴上的布条解开。
“你放开我!我警告你,别伤害我们!”
“我姑爷仇正初是邪修!”
“我见过他练功的!”
“你张家敢对我们不敬,他饶不了你们!”
仇正初岳母色厉内荏地恐吓道。
张星河嘿嘿一笑:“仇正初被上百修士团团围住,已经自身难保了!”
“你们就别妄想,他能来救你们了!”
停顿片刻,他又开口道:“把外面的老头儿带过来!”
仇五德被带进洞内。
张星河用手一指仇五德,对仇正初岳母说道:“说说吧,这个人是谁。如果你敢隐瞒,我把你舌头割了!”
“关于我割舌的技巧,你在张家时,是见过的。”
张星河冷漠地威胁着。
仇正初岳母咽了一口唾沫,地牢里张家惩戒囚犯的凄惨一幕浮现眼前。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声说道:“这人是仇正初本族的叔叔,叫仇五德。”
仇五德脸色一黑。
这娘们儿就这么把我卖了?
他腹诽道。
仇正初岳母却接着说道:“他已经疯了。”
“他儿子儿媳被邪修杀了,他一时想不开,就疯了。”
张星河看向仇五德,莞尔一笑。
误会,原来他不是装疯,是真的疯了。
仇五德也“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表现得像个疯子。
“那这些人呢?”
张星河指着那十几个猎户问道。
“他们是谁?也是你们的族人?亲人?”
仇正初妻兄解释道:“不是,他们是山下猎户,被仇正初掳来的。”
“仇正初去了山里,害怕他们逃跑,就把他们绑了,扔在洞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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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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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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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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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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