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仇正初竟如此果决,出手如此狠辣。
这一摔下去,便结果了他娘的性命。
他慌了,一把跪倒在地,扑在娘身上。
他怕了,这仇正初,是真敢杀人啊!
他后悔了,早知如此,千不该万不该招惹这个杀神。
同时怨恨起赵廉,昨日要不是他,仇正初必然已被张厉击杀,也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他不断晃动母亲:“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仇正初!你个杀人凶手!你……你不得好死!”他怒骂着。
老郑头看到自己老婆惨死,顿时泪如雨下。
虽说不齿她不分善恶,护犊的行径,但毕竟相濡以沫几十年,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他痛苦地闭上眼,不去看她的惨状。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若不是郑尤犯错在先,如何会闹得家破人亡!
仇正初冷漠地看着他们。
在行杀戮之时,他感到自己的修为正在缓缓进步。
杀戮便是修炼?
他面色瞬间凝重。
这个修炼之法,太过邪性!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变成烂肉佛那样的怪物吧!
他摇摇头,努力将这些想法抛开。
他开口,冷漠地说道:“郑尤,现在你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了吧?”
郑尤昂气头,满眼血红,状若疯狗,嘶吼道:“仇正初!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种!你这种人,二十年前就该跟条野狗一样,饿死在街边!”
“还敢嘴硬!”仇正初怒从心头起,一脚对他面门踹去。
“砰”一下,郑尤应声倒地。
他的鼻骨已被踹碎,鼻梁歪在一边,鲜血如泉水般喷涌。
他脑海里满是金星,嘴里兀自叫嚷着:“打的好!仇正初,今天你敢伤我,张公子绝不会放过你的!你就准备承受张家的怒火吧!”
仇正初咧了咧嘴。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郑尤还不知悔改,妄图通过张厉给自己施压。
他毫不客气,欺身上前又补了一脚,正踹在胸口。
一声闷响,郑尤向后躺倒在地上,捂住胸口不断哀嚎。
此刻他内脏翻腾,几欲昏死过去。
听着儿子哀嚎,老郑头忍不住扭过头,向这边看来。
见儿子浑身是血,已经丢了半条命,他心像刀割一样疼。
毕竟是自己儿子啊!
他开口,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儿啊,都这时候了,你就服个软,道个歉吧,这事儿本就是你的不对……”
“你闭嘴!”郑尤口中鲜血滴溅,挤出一句话:“这小杂种杀了我娘!我跟他没完!”
仇正初冷眼看他,一步上前,再出一脚,踹在他的左脸。
郑尤此时已经被打了个七荤八素,哪里还能反应过来。
他“哎呦”一声惨叫,摔在桌子边上,与满地的饭菜混做一团。
左脸瞬间肿成面团,原本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儿啊……”
老郑头看着儿子被打成这番模样,终究还是难过的。
他长叹一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接连两脚,郑尤已经不成人形了。
此刻他的心像三九天的冰棍儿一样凉透了。
这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亲娘被杀刚激起的那点儿奋勇之情,正在被仇正初无情踹碎。
他趴在地上,像一条丧家犬,全没了往日意气。
即便如此,仍旧嘴硬道:“姓仇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仇正初冷哼一声,准备上前结果他的性命。
老郑头突然从床上翻滚下来,对着仇正初磕起响头。
“正初,我知道,我们家对不住你,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家的错;”
“可你看现在,你婶儿已经被你杀了,郑尤也被你打了个半死,眼看就没气儿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被他气的活不了几天了。”
“我们家也算落得家破人亡。”
“小喜虽然被伤害,但终究没死不是嘛吗?”
“正初,咱老郑家就这么一个独苗,郑尤虽然混蛋,但没了他,老郑家也就断根了。”
“叔求求你,就这么算了吧,放他一马吧!”
“千错万错,等他结了亲,给老郑家续了香火,我亲自绑了他,送到你家问罪。”
“到时候我们爷俩儿是杀是剐,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正初,叔在这儿求你了!”
说着,他的头磕得更起劲儿,满屋子梆梆直响。
其实,当初他一直喊着把郑尤逐出家门,让他远走高飞,远离此地,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只是娘俩儿都不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
他仅存的善良,又不允许他把这层意思说明。
仇正初看着老郑头,着实觉得可怜。
可想想小喜受的那些罪,要他饶恕郑尤,是万万不能的!
他冷漠地开口道:“叔,这些道理你要是早教给他,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郑尤,今天必须死!”
“大丈夫有仇不报,何以立于天地之间!”
郑尤见仇正初说的坚决,最后一丝希望也已破灭。
他便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用手悄悄摸起方才掉落的菜刀,准备殊死一搏。
岂料他的动作早已被仇正初看在眼里。琇書網
他刚刚爬起,挥舞菜刀,仇正初便一步赶上,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这一脚i,十成的力道,十足的杀招。
一瞬间,郑尤像破布一样,整个人飞了起来。
这一脚满含怒意,势大力沉,没有留手。
仇正初不是变态杀手,没有折磨人的兴趣。
这一脚,该送他上路了。
郑尤的胸口断了不知几根肋骨,此刻出现一个碗口大的凹陷。
破碎的骨杈戳破了心脏,造成了他的直接死因。
他重重摔在墙上,巨力使身体破碎,在墙上留下大片喷溅的血迹。
血腥弥漫了整个房间。
造成小喜死亡的最大从犯,郑尤,瞬间身死。
郑家与他的恩怨,已经两清。
仇正初深吸一口气,默念道:小喜,这是第一个,绝不是最后一个;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会把他们送入地狱!
老郑头两眼一黑,身子一晃,摔倒在地上。
仇正初没有去看他。
留他一条性命,没有灭门,已是对郑家的恩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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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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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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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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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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