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带血的鸡架,对他而言是莫名的吸引力。
他毫不犹豫地将它送到嘴边,大口咀嚼起来。
晋升修炼者后,他的周身已经大幅强化。
牙齿坚硬如铁,生硬地脊骨亦可轻易嚼碎。
他从未想过,生肉与鲜血的腥味儿竟是如此美妙。
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吃到最珍馐的一餐。
他狼吞虎咽,吃掉最后一丝血肉。
打了个饱嗝,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与鸡毛,感到自己成了野兽。
成了野兽也好,他自嘲道,只有野兽,才能毫无顾忌地报仇!
仇正初攥了攥拳,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
张家人,你们离死,又近了一步!
不过在对付张家之前,有一个人要率先解决。
郑尤!
这个混蛋,是一切仇恨的导火索。
是他,一手导演了小喜的悲剧。
他与自己一样,也只是普通村民,既不是修士,也没有家族依仗。
不知凭借什么方法,结识了张公子,便心怀不轨,引着张厉当众侮辱小喜,调戏不成,便将她杀害。
他必须死,必须死在我手里!
仇正初目露凶光,已定下杀人计策。
郑尤与他住在同一个村子。
他自然知道他的住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什么的,太过拖沓。
我不是君子。
他舔了舔嘴唇。
我是邪佛弟子。
他看了看袖口中的白蛇。
有能力,我选择当场报仇。
郑尤,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他握紧了拳头。
此刻,同一村庄的郑尤家,郑尤他爹老郑头正在大发雷霆。
“你说你个混小子,一天到晚都不能做点儿正事儿吗,啊?”老邓头气的浑身哆嗦。
“我什么时候又不干正事儿了?”郑尤懒洋洋地半躺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
他的脖子上缠着绷带,仇正初咬的虽然狠,却没有伤及根本。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老郑头一把打掉他手中的筷子,怒斥道:“你滚出这个家,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郑尤的母亲在一旁正吃早饭,见爷俩儿吵架,赶紧劝道:“你干什么,老头子?孩子老大不小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非得打架,闹得家里不安生!”
有郑母护着,郑尤顿时有恃无恐起来,嚷嚷道:“就是,我妈说的对!”
老郑头猛地拍向桌子,把碗里的米饭都振飞了出去,嘴里怒斥道:“真被你们娘俩气死了!真是慈母多败儿!你不打听打听,你这好儿子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说着,老郑头眼圈儿都红了。
郑母见他说的郑重,不禁也有些担忧起来,扭头看向郑尤,询问道:“儿啊,你怎么惹到你爹了?还不快给你爹赔不是!”
“我没他这样的儿子!他也不用给我赔不是,从今以后,我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我死以后,不用你给我摔瓦起灵,你死以后,也不许埋进我家祖坟!”老郑头拍着大腿怒吼道。
郑母瞧他说的越来越邪乎,也是慌了神,赶紧揪住儿子,焦急地问道:“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你怎么惹到你爹了?”
郑尤双手一摊,满脸无辜道:“你问我,我问谁啊?我什么时候招惹他了?一大早就数落我,我还莫名其妙呢!”
“你还敢说!”老郑头抄起板凳,就要往郑尤的脑袋上砸。
郑母赶紧把他拦腰抱住,郑尤顺势往后退出几步,心有余悸地看向老爹。
从他架势来看,刚才他是真的要砸过来的。
爷俩儿兵戎相见,把郑母吓得丢了一半儿魂,此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到底是为什么呀?怎么就要打要杀的……你倒是说个清楚明白啊老头子……你把话说开了,孩儿哪得罪你了,若是他真的忤逆不道了,我们娘俩儿就死一块儿,给你赔罪了行吧……”琇書蛧
郑母这一哭,把老郑头哭的心烦意乱。
他被郑母抱得紧紧得,也挣脱不开。
只得扔了板凳,长叹一声道:“罢了,今天咱一家人都别活了,去给人家赔罪去!你起来,给我带把刀,咱们一家子一块儿上路!”
这一句说出来,郑母哭的更厉害了。
郑尤终于不耐烦,一屁股坐回凳子,开口道:“唉,爹你在说什么!怎么就咱家要一起上路了?不就是他姓仇的死了媳妇吗?有什么好闹腾的?”
“好……好……呵!”老郑头被他气笑了:“终于肯说了是吧?终于承认了是吧?你说,你是怎么认识镇上张家公子的?引着张家公子去跟小喜动手动脚的是不是你?引张公子去杀仇正初的是不是你?害的别人家破人亡的是不是你?你说!”
“啊?你……”郑母愣住了。
千想万想想不到,在她心里宝贝了半辈子,老实巴交的儿子,竟然干出这种事儿来。
抱住老郑头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你走吧……”老郑头终于耗尽了力气,呆呆地站在原地,对郑尤挥了挥手,说道:“滚出这个家门,以后永远不要回来……”
郑尤坐在凳子上,动也未动,撇撇嘴,不屑地说道:“我说老爹,你怕什么?老仇家就他仇正初一个人,你还怕他做甚?”
“你可知道,他在张公子面前,被打得跟狗一样!张公子还说了,以后我就是他的人了,早晚,咱家会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您老人家也会沾光!”
“走,我是决计不会走的!我还得跟着张公子混个差事呢!”
“你个混账东西!还不知悔改!还要跟那个畜牲混在一块儿!我砸死你!”老郑头再次抄起了板凳。
郑母明知是自己儿子错了,但一想着事情已经发生,再打他也无用;二想着毕竟是自己儿子,打坏了也只有自己心疼,于是再次起身,将老郑头死死抱住,嘴里说道:“你还要打,就把我们娘俩儿都打死吧!”
老邓头看到自己的老婆不分是非,儿子又死不悔改,血直往上涌,气急攻心之下,两眼一黑,顿时昏死过去。
郑母与郑尤见他倒了,慌忙上前将他扶起,又是捶胸又是顺气,掐人中,泼凉水,好不容易才将老头弄醒。
他们却不知道,此刻有一尊杀神已经准备多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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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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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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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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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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