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对花魁出手了!”
“何至于此?”
王守一却不奇怪,他开口解释道:
“花魁三番五次的暧昧语言,令周围人对阿郁都产生了敌视,以至于爆发冲突。
阿郁又对花魁的身份有所怀疑,自然会觉得对方是有意为之。
按照他的性子,不打回来才叫不正常。”
陆离心中担心:
“不会出事吧?”
毕竟唐郁的名声在外,那可是杀性滔天。
王守一盯着夕瑶,只见其瞬间散发出一阵强烈的精神波动,令人心惊胆寒。
这感觉,距离踏入先天,也只是一线之隔!
“不会,这花魁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修为更胜一筹,已经快要踏入先天。”
陆离大惊,望着夕瑶那婀娜多姿的身影:
“怎么可能?”
“锦城何时又多了这样一个妖孽。”
“她真的没有魔门痕迹?”
王守一摇了摇头:“目前为止还没有,而且她所表现出来的武学根基,都与凌烟坊极为契合。”
他想了想:m.χIùmЬ.CǒM
“不过这花魁行为古怪,对阿郁极为上心,不论是否有其他目的,我们都要重点关注。”
两人说话之间,楼下传来一阵惊呼。
只见夕瑶身形微微一晃,脸色苍白,嘴角流出一抹鲜血。
配上绝世的容颜,实在令人万分心疼。
唐郁则眼神一愣,滞在原地。
“夕瑶姑娘!”
卢星天从二层露台翻身一跃而下,踏步上前伸出双手就要扶住夕瑶。
却被夕瑶抬手制止:
“我没事,卢公子无需挂怀。”
“只是我不知如何惹怒了唐公子,这才…”
她的语气凄然而委屈。
卢星天收回悬在半空的双手,转头怒视着唐郁,他修为不差,刚才看的真切。
清晰感受到了唐郁身上,有某种气机一闪而过,然后夕瑶便受伤了。
无名的怒火燃起,卢星天怒斥道:
“无礼在先,而今又蓄意伤人,你真的视在场众人如无物?”
周遭的宾客看到夕瑶受伤,同样纷纷怒斥唐郁,嘴上放着狠话,身体却很诚实。
踌躇不敢上前。
先前那冰冷如刀的感觉,还是令他们心有余悸,谁都不想去触唐郁的霉头。
唐郁眼神一凝,咧嘴一笑。
刚刚他以刀意与夕瑶在精神幻境交手,虽然以无物不斩的意志,破除千万重幻境。
但他明显感觉到夕瑶仍然留有余力,只是对方在角力的紧要关头,骤然撤去防守。
任由唐郁的刀意势如破竹,一刀伤及她的精神。
唐郁瞬间明白,这仍然是夕瑶的伎俩,驱狼吞虎,给唐郁拉足了仇恨。
只不过迫于唐郁的威势,没人敢上前。
唐郁虽然一刀伤了夕瑶,却又感觉像是被摆了一道,这种感觉令唐郁不爽。
但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记恨我?
这目的也未免太过简单,伎俩也太过拙劣。
总不能真的为了和我春风一度吧?
唐郁摇了摇头,抛开杂念。
无论夕瑶打什么算盘,唯有足够强的实力,才能破除一切阻碍。
他没有理会卢星天的喝问,平静地望向夕瑶,一点客套都不讲,只是吐出四个字:
“别来惹我。”
嗖的一声,一个黑影瞬间划过,深深地嵌在舞台旁边的立柱上。
那是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凤凰,是夕瑶托千金楼张书留给他的。
如今,唐郁还给夕瑶。
然后转身向着馆外走去。
苏北跟在他身后。
凤栖馆,他以后绝不会再来。
凤栖馆内静悄悄,众人目送唐郁两人出去,一场元夕夜宴,就这样戏剧化地收场。
卢星天静静地呆立在原地,强烈的怒火涌上他的脑海,反复炙烤他脆弱的自尊心。
空灵悦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卢公子…”
“卢公子…”
“若非夕瑶一诺已许…”
“否则定当委身以报…”
这声音飘忽不定,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明明非常微小,却是异常的清晰。
仿佛要一字一字的刻在卢星天的脑海,一抹殷红悄然爬上了他的眼眸,又逐渐隐去。
只剩下喃喃低语:
“杀…杀…”
“只要杀了他…”
“夕瑶的承诺便无效…”
“她就属于,我…”
卢星天猛然回神,所有纷乱念头瞬间收束,偌大的舞台上只剩他一人。
夕瑶早已芳踪渺渺。
台下只剩稀稀落落的宾客,家里的侍从和管家战战兢兢站在台下等候。
他们谁都不敢上前打扰卢星天的沉思。
毕竟惹恼他的下人们,不只是挨一顿皮肉之苦这么简单。
那是有可能连性命都要丢掉的。
卢星天微微晃了晃脑袋,感觉一阵神思疲倦,走下台来,淡淡地说了一句:
“回去。”
…
唐郁和苏北出了凤栖馆。
长乐街上人影渐奚渐落,但是花灯与明月依旧,将整条街映照地如同白昼一般。
他们没有管王守一和陆离的去留,他们两个老江湖,能顾好自己。
两人则是自顾自游起灯市。
没有了凤栖馆的喧闹和嘈杂,唐郁和苏北都感到一阵轻松。
苏北更是卸下易容,换回自己本身的样貌。
唐郁还买了两个面具。
一个是白狐,一个是灰狼。
唐郁将白狐给苏北带上,只露出下半边脸,灵动而柔媚,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他自己带上灰狼,狰狞而凶厉,看起来倒是气势非凡,能吓哭小朋友的那种。
唐郁又在路边买了两串糖葫芦,红彤彤,糖衣包裹,晶莹剔透,让人不自觉吞口水。
两人一人拿着一串,边走边吃。
路过的小朋友摇晃着身边大人的袖子:
“爹爹爹爹,我也要吃糖葫芦。”
中年男子笑着道:“那你去问问,哥哥姐姐的糖葫芦哪里买的呀?”
小朋友一脸兴奋地撒丫子跑向唐郁两人:“哥哥姐姐,你们的糖葫芦哪里买的?”
唐郁猛地回头,灰狼面具狰狞凶煞,吓得小孩儿一下子摔了个屁墩。
唐郁哈哈大笑,将面具抬到头上,露出满含笑意的面庞。
一把将地上的小朋友拉起来。
小朋友愣了愣神。
哇,哥哥好帅呀。
他拍了拍屁股,转向苏北,嗲声嗲气问道:
“白狐姐姐,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苏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蹲下身子,保持与小朋友齐高。
然后将白狐面具轻轻抬上额头。
一阵微风袭来,青丝拂动。
唐郁和小朋友都呆滞在原地。
那一刻,除了月色。
两人眼中尽是绝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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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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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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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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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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