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村南边的小道上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个黑脸汉子,拎着一把九环大刀,粗犷而凶厉。
身后跟着几十余人,都是青壮年,手里拿着朴刀或是长棍。
最后则是两辆运着箱子的马车,这是他们刚刚劫掠回来的战利品。
走到村外山林,黑脸汉子一挥手,身后众人立刻停下脚步。
一名瘦高的青年小跑过来,凑到黑脸汉子身边,此人正是得到杨尚丰授意的吴建。
“老大,那伙儿外来人就住在村东。”
“先生上午会请他们吃顿送行酒,我们在此等他得手的信号!”
黑脸汉子点头,向后面低声吩咐:
“小的们,都给我到树林里藏好了,等一会儿我们再干他一票。”
“都给老子悄眯的,别发出声响!”
“明白,老大!”
…
向阳村东,一名小伙子快步跑向川北七狼留宿的荒院,咚咚叩响了院门。
过了不久。
李广兴打开门,疑惑道:“小兄弟,有什么事儿吗?”
小伙子憨厚一笑,略微紧张地拱手道:“几位大侠,睡的可好?”
“几位大侠为了我们村子辛苦奔波,我们村长在家里备下了一些薄酒,以示感谢。”
“请几位大侠收拾一番,和我一起去赴宴。”
李广兴笑道:“好啊,不用收拾,我们等候多时了!”
他将院门一下子彻底打开,只见周铁山,李开、王放和穆良四人正站在院子里,笑眯眯地看着门前的小伙子。
仿佛真的等了他很久。
小伙子瞬间有些懵,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李广兴大步迈出门去,一拍那人的肩膀,笑道:“小伙子,我们走吧,还等什么!”
“我们哥几个的肚子,可都饿得咕咕叫了!”
“哦,哦,好的…”小伙子僵硬地被李广兴一把揽住肩膀,向着村里走去。
遇到岔路,李广兴问道:“往哪里走?”
“嗯,应该是那边!”李广兴没等小伙儿回答,揽着小伙自顾自地往南边走。
小伙儿内心更加懵了,这家伙怎么知道往哪里走?
不对,他们昨晚来了七个人,怎么现在只有五个人跟来?
小伙儿几乎在被李广兴揽着疾步向前,他有些抗拒地结巴道:
“这位大侠,先,先别急,你们还有,还有两个同伴,没有跟上来。”
穆良凑上来,从另一边揽住小伙子的肩膀:“他们两个喜欢睡懒觉。”
“我们先去喝酒吃菜,不管他们!”
李开和周铁山同样是大声复附和着,嚷嚷着快要饿死了,一定要开饭。
小伙子急得是满头大汗,杨先生可没说过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小伙子被李广兴他们起哄地心里愈发焦急,索性不管那两人了,先带这五人过去!
他们到了村长家的时候,杨尚丰已经备好了酒菜,看到几人进门,连忙招呼起来,“几位大侠,快快入座。”
李广兴等人也不废话地直接坐了下来。
杨尚丰也算是精心准备了一番,粉蒸肉、炖蒸鸡、凉拌猪尾、凉拌皮蛋、咸烧白、烧什锦,再配上一壶老酒,在乱世的乡村里,这算是很高规格的宴席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穆良看着一桌子好菜眼冒精光,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嘴里大喊,“一晚上没吃东西,我快饿死了。”快速拿起筷子,将桌子上所有的菜都先尝了一遍。
甚至端起酒壶,自顾自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杨尚丰本来还在寻思为何只来了五人,更是没想到穆良招呼都不打,直接当场开饭。
他的脸色瞬间铁青,如果穆良被蒙汗药放倒,其他人还没动筷子,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李广兴连忙向杨尚丰赔不是:“我这个兄弟是个粗人,只会打打杀杀,不懂礼数,杨村长不要介意。”
杨尚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赶紧招呼起来,“不妨事,不妨事,英雄不拘泥于小节,是我招待不周,你们也赶紧吃饭吧!”
他生怕蒙汗药生效太快,暴露整个计划,额头上甚至渗出涔涔汗水。
他挥手让引路的小伙子退下,暗中却吩咐他让埋伏的兄弟准备好,只等他摔杯为号。
杨尚丰亲自拿起酒壶,给李广兴等人全都倒满,这酒里正兑着他们新配的蒙汗药。
“来来来,我敬各位英雄一杯。”杨尚丰与李广兴等人一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着他们一滴不剩的酒杯,杨尚丰终于放心了。看着穆良、李广兴几人逐渐有些摇晃,站不稳的样子,他满意地笑了。
突然,他自己脚下一个趔趄,坐倒在椅子上,他的意识也开始溃散。
“原来不是他们站不稳,而是我自己摇晃。”杨尚丰想到这样一个惊悚的事实,“中招的,原来是我自己…”
扑通一声,杨尚丰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手上的陶瓷酒盏也无力再握着,径直落在地上,啪得一声摔成碎片。
…
时间稍稍回拨一刻钟前。
村外山林中,黑脸大汉不停地在林间踱步,从他带着兄弟们劫道归来也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但是还没收到村中的任何信号。
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大汉一把扯着苏建的领口,将他拉到身前。
“给我回村子里看看,如果有情况就立刻发信号,懂了吗!”黑脸大汉低吼道。
苏建神色惶恐地连连点头,连滚带爬地向村子跑去。
与此同时,在山林最外围,四名山贼正坐在马车旁低声闲聊,他们的职责就是负责看好劫来的货物,所以与埋伏的人群相隔有些距离。
忽然,四道细小的银光袭来,发出细微的破风声音,精准地扎在四名山贼的颈部。
那是龙须针,封住他们的穴道,让他们没有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人影从天而降,长刀出鞘,瞬间斩出两刀,刀光如同白练划过。
刀刃回鞘之时,四人的脖子处才缓缓出现一道血线,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二人正是苏北和唐郁。
身披黑袍苏北从远处飘来,而唐郁则打开箱子察看,里面放的是一些绸缎布匹和金银玉器,应该是川北城的某位富商遭了劫。
唐郁咧嘴一笑,“苏北姐的暗器真厉害!”
“这样配合的话,我们就可以从外到里慢慢杀,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苏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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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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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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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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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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