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
“我叫干爹!”干爹两个字,我是用汉语说的,“你也可以叫我爹!”
“干爹?爹?!”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似乎还觉得挺好听,又问:“你是哪儿人?”
“南韩!”
他撇了撇嘴,竖起中指不屑道:“没有卵蛋的男人,你们是美狗的干儿子!”
这一点我很赞同,可惜不能表现出来,甚至还要适当地流露出一丝丝愤怒的神色。
大胡子就像看不到一样,伸手指了指走廊,“那里有个保险柜,如果你能打开,我不杀你,怎么样?”
我一脸惊喜,“真的吗?”
他点了点头,“是的,干爹!”
“哎!”我乐颠颠答应了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事成之后,能不能再给一些钱,我想离开这里,不能让那些日本人找到我,否则就死定了……”
这么大长段话,我说的有些词不达意,毕竟学的时间还是太短,不过很明显他听明白了。
大胡子眼睛眯了起来,“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什么?”
“我叫奥斯,人称阿拉伯之狼!”说着,他呲了呲雪白的牙齿,“我能不杀你,就是真主在保佑你了,你还敢和我提条件?!”
我一脸惊恐,心里却在好笑。
阿拉伯之狼?
别说你是假的,就算是真狼,武爷也曾撕碎过它的脑袋,喝过它的血!
我当然不想提什么狗屁条件,只不想演得更像一些而已。
“我带你去!”说着话,奥斯放下了腿,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这人个子好高,比我还高半头,至少要190公分以上。
他不像狼,更像头棕熊!
“走!”他用枪托推了我一下,独眼龙带着六个人跟了上来,其余六个人继续守门。
走在豪华的客厅里,我相中了墙边一根巨大的象牙,象牙放在一个玻璃罩子里,座在一个檀木架子上,左右还有两只高脚杯,里面各有半杯水。
这是要保持罩子里的湿度,避免太过干燥,象牙开裂。
隐隐约约,外面响起了“哒哒哒”的枪声,难道有巷战?怎么感觉已经乱到市中心了呢?
一众人走进了走廊,正前方挂着一张毕加索的画,我对油画没多少研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后面有人用枪怼了我右肩膀一下,“进去!”
听声音,是那个独眼龙。
这是间书房,满墙都是书。
只是书都很新,绝大多数应该都没翻看过。
书架对面墙边,有幅油画扔在了地上,踹得支离破碎,一个不到两尺高的保险柜镶嵌在墙里,柜体上好多弹痕。
看来这匹阿拉伯之狼看不起什么手艺,于是用枪一顿突突。琇書蛧
我想起了奥斯胳膊上的伤,这是子弹回弹崩的,没崩死他就不错!
我想笑,憋的很辛苦。
奥斯走了过去,拍了拍保险柜,“干爹,他就交给你了,打开以后,你就可以走了!”
我用韩语回了一句:“好的,乖儿子!”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只好又用阿拉伯语说:“好的,放心吧!”
他又露出了一口白牙,看着是在笑,可眼里有抹凶光闪过,我毫不怀疑,打开保险柜拿到钻石以后,他马上就会给我一梭子。
我走到了保险柜前,这是款sentrysafe保险柜,产地是美国威斯康星州。
这个品牌成立于74年前,以高品质和可靠性而闻名,防盗、防火和防水等保护功能极佳,所以深受欧美富豪的信赖和喜爱。
我扭动了一下机械密码转盘,不由一怔。
这时,身边过来人了,扭头一看,是那个自称中东贼王的阿穆尔,被奥斯手里的ak顶了过来。
他浑身都在抖。
奥斯说:“看着点儿,发现这老家伙不老实,你就告诉我!”
“知……知道了!”
或许是觉得这东西难开,得需要很长时间,奥斯他们没再盯着我,有人靠着书架坐在地上的,有坐在窗台上的。
奥斯大喇喇地坐在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两只脚又抬在了桌上。
我斜瞥了一眼阿穆尔,压着嗓子问他什么原因打不开。
他先是看了一眼奥斯,这才颤着声音说:“不、不是我打不开,是坏了,被枪打坏了……”
原来如此!
我也发现了问题,因为密码转盘根本扭不动,看来还真有可能是这些人用枪打的,怎么办?
“为什么不说?”我问。
“不、不敢,杀人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我、我害怕……”
观其面相,这孩子不是个奸诈之徒。
“你多大了?”
“十七!”
我叹了口气,想起了十七岁时的自己。
这时,独眼龙过来,手里的ak顶在了阿穆尔的额头上,哑着粗嗓子说:“你哪儿这么多废话?”
阿穆尔呆愣在了那里,两条腿不住抖动,黄色的尿液沿着鞋淌了出来。
噗嗵!
他不顾一地的尿液,跪在了地上,一把抱住独眼龙的大腿哭了起来,“求求你,饶了我,真主会永远保佑你……”
砰!
枪响了。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
阿穆尔同样瞪大了眼睛,前额出现了一个约1厘米小洞,有滴血流了下来。
几乎是枪响的同时,7.62mm步枪弹将他后脑崩开一个碗大的窟窿,随后钻进了贴着壁纸的墙里。
这一枪太突然了,我毫无准备。
因为阿穆尔是跪着的,血和脑浆崩在了我大腿上,热乎乎的。
他身体朝后仰去,双腿还跪着,一双大眼睛瞪得老大,到死他可能都没明白,为什么要杀自己。
我也没明白,这孩子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为什么要杀他?
房间里其他人就像没看到一样,有人翻出个指甲刀,咔咔咔,剪起了指甲。
独眼龙盯着我说:“好好干活,不然他就是下一个你!”
明白了,原来是杀鸡给猴看!
因为有了自己,阿穆尔又没打开这个保险柜,他们觉得这个人已经失去了价值!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刚才还在和自己说话,可几秒钟后就惨死在了眼前。
我不害怕,只有愤怒!
这些畜生!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没再看地上阿穆尔的尸体。
转回身体,又看向了那台保险柜。
扭动密码转盘,还是一动不动!
我扬起了一只手,也没回头,“给我一把手枪,不放心的话,把弹夹退掉!”
很快,一把沙漠之鹰放在了手上,我端起枪,用枪托一下下轻轻敲击起密码转盘。
这种密码锁的内部,同心轴连通着三个转轮和一个驱动凸轮,其中还有传动销、拉片和挡杆等等。
现在这种情况,我怀疑是由于子弹的击打,里面的挡杆掉了下来。
挡杆是一根连接到杠杆的小金属条,用来防止在未拨密码时保险箱门被打开。
哒哒哒!
一边敲,一边缓缓扭动,好半天过去了,还是一动不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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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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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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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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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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