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自己就没想到呢?
连忙又问:“天气预报说这波沙尘暴几天了吗?”
她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两天三夜!”
我沉默起来。
本来怕她崩溃,还开玩笑说舔眼泪,让她振作起来,可听她说完以后,自己要崩溃了。
沉默半响,沙尘似乎小了一些,我用力揉掉脸上的沙土,挣扎着往起站,“走,不能停……”
“好!”她咬着牙往起站。
话说这女人够强悍的了,换做一般人,早就走不动了!
突然,我头皮一阵发紧,如芒在背!
“趴下!”我猛地扑向将刚要站起来的吴颖,压在了她身上。
不等再做出任何动作,背后一阵劲风袭来……
啊——
剧痛撕心裂肺!
噗!
什么东西在一旁打了个滚儿。
我忍痛看去。
风沙中,隐约一个四足着地、狗一样的东西站在六七米处。
它很瘦,体长应该不足80厘米,高高弓着腰,一双耳朵比德国牧羊犬还大还长。
它过来了。
一步一步,昏黄的风沙中,一双冷酷的棕色眼睛显现出来!
吴颖声音在颤抖,“是、是阿拉伯狼!”
我又想起了陈跃东的话,连忙四下看,没发现它的同伴。
这头狼瘦得皮包骨,尖嘴猴腮,它后背上的毛有些长,所以弓着腰往前走的时候,看着腰弓的好高。
还有五米远。
我直起了腰,感觉到后背有血流了下来,很快又被沙尘盖上了。Χiυmъ.cοΜ
我和这匹狼对视着,低声对吴颖说:“它扑过来以后,你快跑,别回头!”
话音未落,这头阿拉伯狼已经高高跃起。
獠牙锋利,两只前爪如钢勾一般。
我甚至闻到了它嘴里的腥气。
风沙慢了下来,一粒粒仿佛有了质感,我挥出了右手,食指和中指合并……
刹那芳华,转瞬即指!
噗!
两根手指插向了它的右眼!
猩红的血飞溅在空中,像水墨画一样,与漫天黄沙融为一体……
嗷——
阿拉伯狼在沙中打了个滚儿,刚要逃窜,我已经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它后背长毛。
一人一狼在黄沙中翻滚起来,没想到它如此瘦弱,力量却大的惊人。
那张嘴不离我的喉咙,被我抓住的前足奋力挣扎,这钢爪如果抓在身上,必然会撕下大块皮肉。
吴颖冲了过来,几次出脚,都没有踢中。
我喊了起来,“臭娘们!快跑!”
这狼反应极快,就在我说话间,血盆大口又一次咬向了我的喉咙。
嗷!
身上的狼一声嚎叫,吴颖终于踢中了一脚。
趁它吃痛,我右手用上了全身力量。
咔!
将其左前足掰折了。
嗷——!
又是一声惨呼,尾音拉得老长。
眼前的狼头骇人,一只眼眶黑洞洞流着血,另一只棕色的眼睛已经充血。
这只狼疯了!
张着大嘴,不管不顾又朝我喉咙咬了上来。
千钧一发间,我空出来的右手一把掐住了它的上额。
它嘴里呼出来腥臭熏得人直恶心。
左手再一用力。
咔!
右前足又被掰断。
嗷——!!
它嘶吼得变了声,我不给它任何机会,左手掐住了狼头的下颚,上下一起发力……
咔嚓!
这头阿拉伯狼的下颚,被我硬生生撕了下来!
鲜血漫天。
我抓着它翻身爬了起来,朝愣在一旁的吴颖大吼:“蹲下,张嘴!”
她懵了,一动不动。
我扔掉下颚,用力一按她的肩膀,她一个腚墩儿坐在了黄沙上,我又一把扯掉了她嘴上的布条。
右手位置没变,左手抓住了狼背上的皮,将这头狼倒空向了吴颖。
猩红的鲜血又一次涌出。
“快喝!”我喊道。
或许是我刚才的样子吓到了她,很明显,此时才反应过来我要干什么,连忙张开了嘴。
咕咚!咕咚!
她大口大口喝着。
至少一瓶啤酒的量进了她的肚子,“行了,行了,你喝,咳咳咳……你快喝!”
她被血呛到了。
我这才高高举起这头狼的尸体,稠呼呼的鲜血涌进了嘴里。
太渴了,我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混着扑面的沙尘,感觉喝了个半饱,这头狼太瘦了,最后几乎是往出滴了。
噗!
尸体被我远远抛了出去。
滚滚黄沙间,吴颖傻呆呆站在身前。
她一头一脸的血,又沾满了沙土,早就看不清白来面目了,可那双大眼睛里满是痴迷,定定看着我。
我咧嘴一笑,开起了玩笑,“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呸!臭美!”她一口沙子混着血,吐在了我胸口上,“你也别迷恋姐,姐会让你流鼻血!”
说完,转身就走……
我哈哈大笑,极为畅快!
喝饱了就是好,两个人恢复了力气。
走了一会儿,她让我站下,看了看我后背问:“疼吗?”
“不疼了!”
“撕掉了好大一块皮肉,还好沙尘止住了血。”
“走吧,没事儿!”
走啊走,我看到了黄沙中一条毛茸茸的狼腿。
妈的!
又绕回来了!
竟然又回到了那头狼的尸体旁。
这头阿拉伯狼几乎被黄沙掩埋了,要不是一条僵直的后腿支了出来,我都不会发现。
“太困了,休息一会儿!”我说。
“好!”
两个人背靠背坐了下来,后背的伤疼了一下,我闭上了眼睛。
好困,必须得眯一会儿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边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哎,姓艾的,快看,天亮了……”
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
伸手去抹脸上的沙子,发现结了一层硬痂,是那些狼血干了,混着沙子像层厚厚的面具。
“等一下,我睁不开眼了!”我开始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揭。
热乎乎的气息传来,血腥味儿、沙土味儿、混合着一股成熟女人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
她嘻嘻笑着,帮我往下揭。
“疼疼疼——”我觉得眉毛好疼,不等阻拦她,已经被她用力揭了下来。
晨光朦胧,确实有了些光亮。
低头看,才发现自己脖子以下都在黄沙中。
我挣扎着从沙丘里钻了起来,天是亮了,可太阳在哪儿呢?
如果有太阳的话,就能分辨方向,一直往西走,就是阿丹旺斯城了。
“太阳呢?”我问。
吴颖悠悠道:“这种规模的沙尘暴,如果不停的话,再赶上阴天,肯本看不清太阳……”
我差点没咔沙丘里,这亮不亮的还有什么意义?
我仔细分辨,指着一个方向说:“你看那边……”
她眯着眼睛,“什么?”
“像不像是太阳?”
“好像……好像是比对面亮一些……”
“对,那肯定是初生的太阳!”我指着相反的方向说:“往这边走!”
”好,听你的!
“那个……等一下……”我说。
她奇怪道:“干嘛?”
我转到了两个小沙丘后面,“你转过身儿!”
“kisama!”她用日语骂了一句,不过还是转了过去,嘴里嘀嘀咕咕:“晃荡半宿了,还他妈知道害羞?!”
我放完水回来,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你不去吗?”
“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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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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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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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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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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