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工友送到了医院,很快二哥就过来了,也报了警,可始终没有人来。”
“二哥说通知你,我同意了!”
“晚上七点多,杨局长来电话,说肯定会给我们一个说法。”
“结果第二天一整天都没什么消息,二哥一直陪着我。”
“昨天上午,刁三儿过来了,扔下两万块钱就走!”
“二哥想知道怎么回事儿,追出去送他,好半天才回来,我看他脸色不怎么好看,问他也不说……”
“那时候我浑身疼的厉害,也是烦躁,还和他吵了几句。”
说着,许宏林又掉起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一个护士过来喊二哥,说有他电话,他就去接了……”
“谁来的电话?”我问。
王华说:“我问过了,只知道是个男的,宏鸣接完电话就出去,不一会儿在医院门口就被……”
看来是被这个电话叫出去的,撞他的车也早就埋伏好了。
我又问:“谁把你扔出窗外的?”
“不认识!”许宏林咬着牙,“我不熟悉市里这些人,五个人膀大腰圆,冲进病房,二话不说把我抬上了窗台……”
我握紧了拳头,太嚣张了,“病房里没有其他病人吗?”
“有!我住的是四人间,满的,当时还有个护士在给二床病人打针,都吓傻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是来找我的,可当时肋骨断了三根,一只手也骨折了,想跑都跑不了!”
“我以为自己肯定死了,落地以后,疼得我一下就晕了过去。”
“结果,我没摔死,二哥他、他……”
我帮他擦了擦眼泪,等他情绪稳定一些后又问:“刁三他们在工地打你的时候,一直到来医院送钱,还有那几个人往出扔你,还说过其他什么吗?你好好想想……”
“不用想!”许宏林说:“我没糊涂,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骂我乱说话!”
“刁三儿来医院送钱的时候,根本没说话,态度更是恶劣!”
“看样子他不想来,是被谁逼着来的!”
“至于说来杀我的那几个人,更是一句话都没说,抬起我就往出扔……”
“三哥,你有什么想法吗?”我问他。
许宏林也没犹豫,“我一直琢磨这件事儿!总觉得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有问题!”
“刁三儿肯定以为是我找他来的,和他说了什么……”
“没想明白的是,那小子到底是谁?为什么隔了半个多月,刁三才找我的麻烦?”
“另外,如果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给我一个教训,为什么送完钱以后,又撞死了我二哥,还要杀我?!”
许宏林脑子很好用,他的怀疑,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
事情已经梳理了一遍,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因为很多事情许宏林也在糊涂中。
我站了起来,“三哥,你再睡一会儿吧!”
“嗯!”
两个人往外走,他又叫住了我,“武老师……”
我回头看他。
“别告诉我妈,我大哥没了,二哥又……她、她肯定受不了……”
我点了点头,“睡吧!”
走廊里,我小声说:“二壮,江武,你俩千万不能睡觉,看好了!”
“是!”
我和王华回了房间,两个人点上了烟。
“王哥,麻烦你两件事……”
“别说麻烦两个字,都是应该的,当年我和老许关系不错……”王华有些哽咽,没再往下说。
“我要这家房地产公司,以及刁三儿的资料!”
“你怀疑和光辉集团有关系?”王华并没有觉得意外,看来他同样有所怀疑。
我说:“对!他刁三儿一个小小的包工头,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里面或许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儿……”wWW.ΧìǔΜЬ.CǒΜ
“王哥,你了解这家公司?”
他苦笑起来,“千山市没人不认识盛光辉……算了,你还是看资料吧,我那儿有一些!”
“好!”我没纠结这事儿,“另外,还要帮我查一下,最近半个月以来,还有没有意外去世的人……”
“你怀疑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也死了?”他惊讶起来。
“对!无论这里面藏着什么猫腻,这个人很关键,既然对方如此下狠手,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个人?”
他点了点头,“有道理,这说明他们怕了!”
说完,又不解地揉着下巴,“奇怪,他们怕什么呢?”
“不知道,”我想了想,“或许……和那些农民工不舒服有关系。”
“中邪?”
我摇了摇头,“或许……是人“邪”!”
王华苦笑起来,“邪不邪的我不知道,不过“黑”是一定的了!”
早上,科主任查房,我跟了出去,“刘主任你好!”
两个人握了握手。
“我想给许宏林做个血常规,可以吗?”
“没问题,你有什么怀疑吗?”他有些奇怪。
“先做了吧!”
“好,我来安排!”
“……”
田二壮和江武去补觉了,唐大脑袋带着崔大猛和刘老四去吃饭,王华和沙勇军也回去了。
病房里,就剩下我、三胖子和许宏林。
哗——
我手里洗着一副扑克牌。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大约十几分钟后,门开了,大摇大摆进来五个人。
我和三胖子都没动,许宏林脸就白了。
我想过会再找上门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本打算做完几样化验,再将许宏林转走,没想到这就来了!
由此可见,这些人在千山真是手眼通天!
打头这人三十岁出头,挺大的眼珠子,体格壮得像头熊一样。
“呦!?”他笑了起来,“三楼都摔不死你,命挺大呀!”
许宏林嘶哑着嗓子说:“武老师,就是他们!”
他的意思是说,昨天中午,就是这些人把他从三楼扔下去的。
这人也不废话,一把五连发就从后腰抽了出来,不等他扬枪对准我们,三胖子的手枪已经支了出来。
哗——
我手里依旧洗着牌,面沉似水。
“放下,”三胖子声音冰冷,“不然我就爆了你的头!”
这小子僵在了那里,斜着眼看了看我,又看向了三胖子,“你们哪儿个分局的?新来的吧?不认识我?”
“不认识!”
“草泥马!”他张嘴就骂,嘴角往上一挑,满是轻蔑,“把你那铁疙瘩麻溜放起来,不然装儿给你扒了!信不信?”
我笑了起来,“行,真够嚣张的了,你叫啥?”
他也笑了,抬了抬眉毛,“真是新来的?那就打听打听去,看看满千山谁不认识我宝哥!”
嗖——
我飞出了一张扑克牌,刀子一样扎在了他握枪的手背上。
惨呼声响起的同时,三胖子离弦箭般窜了过去。
就见他弯下了腰,左手抄起马上掉地上的五连发,起身的同时,右手的92式已经顶在了宝哥的脑门上。
而左手上的那把五连发,对向了宝哥身后四个人。
“都别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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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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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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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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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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