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光没少喝,和汪玲起身说得回去了,大伙往外送,李玉兰留下看着武月。
停车场。
我和卢晓光拥抱了一下。
分开后,我打了他一拳,“悠着点儿,别让玲姐担心!”
他重重点了点他,咧嘴一笑,“以后我就这样!”
唐大脑袋说:“这就对了,多帅!”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一旁张思洋拉着汪玲的手问:“订日子了吗?”
汪玲幽怨地看了一眼卢晓光,“人家也不说娶我呀!”
“别扒瞎哈!”卢晓光立起了眉毛,“明明是你说天凉了,穿婚纱有些冷,要天热再说!”
“哪儿都有你呢?”汪玲上前打了他一下。
我问:“房子买了?”
“嗯,”卢晓光笑呵呵道:“疯子哥给了套别墅,开春就装!”
“好好好!”我笑道:“别忘了提前通知我,我给光哥和嫂子送份大礼!”
“必须滴!”
黑色奥迪a6远去了。
张思洋靠在了我怀里说:“晓光性子太过直爽,金刚则折,革刚则裂,你还是要多劝劝他……”
我摇了摇头,“有疯子哥呢,没事儿!再说了,赤须子曾经说过,光哥劫难已过,且活着呢!”
说完看向了唐大脑袋,“丹珠巴·唐亮唐上师,你说呢?”
“扎西德勒……”
我抬脚就踢,“扎你个头,进屋,怪冷的!”
见我进屋,李玉兰拿起了账本。
我连忙说:“婶子,等以后有时间,你和思洋两个人对这些账,我可不看,脑袋疼……”
“这孩子,疼什么呀?你听我说……”
“不停!不听!”说完拉住了闺女的小手,“走走走,回家,太晚了……”
原本那些投资就是想帮帮他们两口子,从来就没想过赚钱,张思洋也很清楚,更不会和她对什么账。
回去的路上。
唐大脑袋开车,我们一家三口坐在后面。
后面还有一辆黑色的奥迪a6,里面坐着四个东北集团安保部的人。
张思洋说:“张婶这三家店生意也是真好,前期连锁团队的工作也很扎实!下一步,她要在盛京和长春同时开两家店,所以才要和你商量的……”
“挺好,有空的时候,你帮着忙活忙活吧!我也不懂生意,听到那些数字头就大了!”我说。
她说:“不好过多的参与,咱更不能指手画脚,关心关心就行了!”
我“嗯”了一声,张思洋的情商绝对没问题。
她办事,我放心!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车一晃悠,武月就困,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
张思洋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这臭丫头,白生她了,天天黏你身上……”
我心疼地把脸贴在了闺女的脸上,“闺女是爸爸上一世的情人,这是我的小情人,以后你不能动手,更不能嘿儿喽她,听见没?”
嘿儿喽,龙省方言,就是训斥的意思。
张思洋伸手来掐我,我连忙躲开,“别闹,我问你个事儿……”
“咋了?”
“陈六指经常来咱家?”
“也不算经常,还不如晓光来的频,一两个月过来一趟吧!他是怕守在这的人偷懒儿……”说着,她瞪大了眼睛,“你不会以为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没有?”
她咯咯笑了起来,“他就算有这个心,也没那个胆儿呀,让哥知道的话,能把他腿打折!”
也对呀!
自己还有个牛逼的大舅哥,张建军。
“你呀,想多了!”张思洋说:“陈部长看着不着调,可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心眼好使,办事儿也靠谱……”
“不行!”我斩钉截铁道。
“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
张思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从小张叔就照顾你,你在心里把他们一家三口当成了亲人。”
“张叔走了,张婶如果往前迈一步,你会觉得对不起张叔,是不是?”
我没说话。
她继续说:“张婶才四十多岁,长得也年轻,如果没有你这层关系,我就得喊声姐!”
“这个年纪丧偶,谁都不可能拦着人家改嫁,你不行,我更不行,明白吗?”
“……”
我看向了车窗外,无论她怎么说,心里还是一阵阵的不舒服。
“小武,”她攥住了我的手,“先别说陈六指行不行,我觉得张婶如果真找了人,张叔在天之灵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因为他肯定希望她们娘俩能幸福,你说是不是?”
“反正陈六指不行!”我嘟囔了一句。
“为啥呀?”
“太他妈磕碜了!”
“……”
第二天上午十点,道里区公安分局看守所门前。
大铁门下的小铁门开了,就见一个满脸青肿,整个人都胖了一圈的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咣当!
小铁门又关上了,胡平凡连忙跑了过去。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要不是衣服一模一样,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家伙,还是昨天那个西装革履的杨斐。
不对,他叫苟同!m.χIùmЬ.CǒM
哇——
苟同一把抱住看胡平凡,失声痛哭起来。
唐大脑袋憋着笑,“惨,真惨,太惨了!哥,你可是太坏了!”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来到了我俩身前。
“苟仔,别哭了,这事儿你还得感谢武爷,不然你就废了,知道吗?”胡平凡说。
苟同整张脸都是肿的。
奇怪的是,就连嘴唇都像两根香肠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港岛电影《东成西就》里面,梁朝伟饰演的西毒欧阳锋。
由于打不过洪七公,就想用五毒散来暗算他,结果不小心全洒在自己的嘴巴上,肿成香肠。
老唐说的对,真是太惨了,自己太坏了!
难道他还会谢谢自己吗?
“谢、谢谢哈!”苟同嘟着嘴说。
我使出了全身力气,才把笑憋了回去。
一旁的唐大脑袋已经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一声没有,只能看到肩膀在抽动。
我踢了他一脚。
这货站了起来,抬起头,满脸的眼泪。
尼玛,有这么好笑吗?
硬生生把他憋哭了!
唐大脑袋咧着嘴,也看不出来是哭是笑,“可怜,太可怜了,真是太可怜了……”
胡平凡感动了,红着眼圈伸手搂住了他肩膀,“兄弟,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哥喜欢你!”
“嗯呐!”唐大脑袋明显想笑,见我瞪他,连忙又把脑袋低下了。
苟同还在哭,鼻涕淌出来好长,哆哆嗦嗦道:“凡哥呀,太狠了,那个号子里关的都不是人!他们是真打呀,我刚进去,就被蒙上了大被,打了我整整一个小时……”
“太狠了,这些人太狠了,早上吃完饭,又打了我一顿呐!”
“哥呀,再不来接我的话,我肯定得死里面……”
“呜呜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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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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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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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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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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