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就赖上了!
一个黑壮的中年人下了车,远远就伸出了手,“武老师,你好你好,我姓林,道里分局负责刑侦工作!”
“林局,你好!”我和他握了握手,“方便等我一会儿吗?我得冲个澡,还没吃早饭……”
“不急不急,您去,我们等您!”他连忙说。
“进屋吧,早上挺凉的!”
“不了,正好抽根烟,去吧,快去吧!”
我都进了院子,他还在后面客气,“武老师,不急,不急哈!”
我确实没急,洗完澡,又和老婆、闺女、老唐一起吃完早餐,这才叼着烟出门。
林局长依旧客气,可车里另外几个干警明显有些恼怒。
自己总不能和他们斗气,客气两句,又把烟抽完,这才和唐大脑袋上了一辆警车。
林局长坐在了副驾驶位,介绍自己叫林大方,又说沈局长已经过去了,都在现场等我们。
龙省美术馆位于道里区地段街133号,紧挨着圣·索菲亚教堂,典型的十九世纪欧洲建筑风格。
停好车,林大方客气地请我们下车,其他几个小警察都默不作声。
唐大脑袋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艹,这是不服气呀!”
我和没听到一样,踩着红色地毯走上台阶,楼门两侧的宣传板上,还贴着一些画展的宣传画。
林大方上前两步,挑起警戒带,我弯腰钻了过去。
沈波迎了出来,装模作样地伸出了手,客气地喊我武老师。
我说:“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先带我俩看看现场!”
一行人往里走,我问现场是否都取过证了?沈波说都完事儿了,随便看!
几分钟后,我站在了一号厅最显眼的位置。
对面墙上一片空白。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挤了过来,操着一口生硬的广谱:“林局长啦,你们到底能不能破案啦,已经两天啦,又不让我们开展……”
我回头瞥了他一眼。
这人大约40岁左右,干瘦干瘦的,由于秃鬓,额头异常宽阔。
他穿了套笔挺的浅灰色西装,皮鞋擦的很亮。
脸上那副眼镜不是近视镜,而是一副平光眼镜,或许他觉得这样显得斯文一些。
这个人,让我有些不舒服。
林大方不耐烦地把他扯到了一旁,我抱着肩膀,来到旁边一幅画前。
这是幅清代著名画家王翚的《江南晚秋》,再往前走,是几幅现代画家的山水。
我没继续看画,开始看那些高大的窗户。
可以肯定的是,没有撬痕。
我背着手,慢条斯理,又走到了一号厅门前,唐大脑袋和沈波紧跟在身后,再往后则是道里分局那些人,还有主办方和协办方一些领导以及工作人员。
林大方和那个干瘦的中年人,也跟在了后面。
既然都取过证了,他们跟着也无所谓。
警方既然没赶他们,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或许从这些人的表情里,也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是两扇高大的双开木门,一扇有落地锁,另一扇上面有暗锁。
门上暗锁并没有被破坏,但两扇门关合处有撬痕。
仔细分辨痕迹。
唐大脑袋小声说:“撬棍别开的,这他妈是个纯外行!”
我没说话,走出一号厅,来到了美术馆大门处,这里同样是把老式暗锁。wWW.ΧìǔΜЬ.CǒΜ
和里面那道门一样,都是用撬棍撬开的。
老唐说的没毛病,这不是[荣门]中人的手段,只有不入流的蠢贼,才会用这种暴力手法。
太丢人了!
我什么都没说,又在大厅转了一圈。
紧接着,贪吃蛇一样,拖着这群人又回到了一号厅。
一号厅面积不小,参展的画作至少有上百幅,其中不乏像王翚、钱维城、石涛等大家的作品。
转了一圈,又转到了那幅王翚的《江南晚秋》前,回身问:“谁有放大镜?”
身后的人都面面相觑。
就听一个瘦高的警察小声嘀咕了一句:“啥专家呀,工具都没有……”
唐大脑袋毛就炸了,我瞪了他一眼。
那干瘦的中年人连忙说他有,随后从兜里拿出了一个放大镜,笑道:“这位老湿,您看这个行不行啦?”
“没问题,”我朝他笑了笑,“谢谢!”
拿到手后,开始仔细看这幅画,一点儿一点儿的看,脸几乎都贴了上去。
“先生,有手套吗?”我又问那个人。
“有的!”
林大方介绍说:“武老师,这是这次画展的主办方,广州飞鸢文化交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杨斐先生!”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杨总,你好!”
“你好你好!”
接过了他手里的白手套,戴好后,抚摸着画纸。
十几分钟后,我又看了另外几幅名家画作,这才把手套和放大镜还给了杨斐。
“杨总,谢谢!”
他也连忙客气,“不客气啦,我也是希望快点破案,不然损失就太大啦!”
我点了点头,“杨总千里迢迢来到东北办画展,一路舟车劳顿,这些画又都价值不菲,一定都保险了吧?”
他微微一怔,开始躲闪我的眼睛。
“是、是哦,这也是我们这个行业的惯例啦!”
“好!”说着,我伸出了手,“感谢杨总的配合!”
他笑了,和我握在了一起。
紧接着,就开始嚎叫起来:“武老师,你做什么?疼疼疼,疼死我了……”
我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几个协办画展的领导,还有周边五个保安都冲了过来。
沈波立起了眉毛,呵斥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中年胖子喊:“这位领导,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有这么破案的吗?”
“对呀,为啥这么对待杨总?”
“放开他!”
“警察打人啦——”
“……”
“都闭嘴!”沈波看向了林大方,厉声道:“谁要是在无理取闹,马上铐起来!”
“是!”
所有人马上消停下来。
我呵呵一笑,“林局,别人就算了,先铐上他!”
我刚说完,杨斐另一只手就朝我面门打了过来,我躲都没躲,手上再一用力……
“哎呀——”
一声惨呼,他疼得蹲在了地上,额头瞬间满是冷汗。
林大方犹豫起来,沈波立起了眉毛,“林局长,没听到武老师的话吗?”
美术馆那些人“嗡嗡”声不断。
林大方回身示意,一个矮个警察上来了,两下就把杨斐反手铐好了。
由于我松开了手,杨斐不那么疼了,开始气急败坏,用粤语骂起人来,一句比一句恶毒。
我看向了沈波,“沈局长,案子我已经破了,您看是回局里?还是现场就说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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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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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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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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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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