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家的老黄就够浪的了,可相比之下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尤其这位,外形反差也太大了!
“小哥哥,聊聊天呗,你寂寞吗?”
我想说不寂寞,就是想撒尿……
身后好像有手机铃声,连忙转身找,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叼着雪茄的中年男人,他掐着正在响铃的手机,走了过来。
这人梳了个油叽叽的大背头,大热天披着一件白色西装。
尽管料子感觉不厚,可看着还是很热。
他形象不错,白白胖胖的一张脸,还有一双欧式的大双眼皮,怎么看都像后割的。
他让我想起了两个字:油腻!
对,就是油腻!
我迎了过去。
连毛胡子在后面直跺脚,“讨厌,聊两句怎么啦——”
“小武?”油腻的中年男人来到了我身前。
“是,聂大哥,你好!”
两个人握了握手。
这个看着有你,却是个爽朗的性格,笑呵呵地拍了拍我肩膀,“走走走,哥哥先带你吃口饭……”
这番做派很自然,别说没有警察,就算有,见到后都不会怀疑什么。
相反,越是鬼鬼祟祟,越让人狐疑。
就像李瑞似的,要不是他那个夸张恶心的造型,人家警察能要求搜他嘛!
我俩往里走,唐大脑袋他们有左有右,王妙妙跟在了身后。
很快,两个人来到了一处楼前的牌匾下。
抬眼看,红色方形牌匾上面四个大字:湖南菜馆!
“馆”一旁还有两个小字:4f。
两个人客气着上了四楼,电梯门一开,就看到了西装革履的李小牧。
我不由一怔,难道这家店是他开的?
李小牧和聂钢热情地拥抱了一下,聂钢侧身介绍:“这位是我同乡,艾先生!”
他这是随口一编,取了我名字中间字的谐音。
“这是湖南菜馆的老板,李小牧李老板!”
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我有些奇怪,那晚在街头时,他对我和徐韬不停鞠躬,完全是日本人的做派。
可此时落落大方,哪里还有那番动作?
“李老板好,我叫艾国!”
他微微有些惊讶,笑道:“艾先生这个名字真好!”
电梯门又开了,王妙妙进来了,李瑞并没有上来。
我给聂钢使了个眼色,他张罗着往雅间走。
还没到中午饭时,饭店里空空如也,几个服务员在打扫卫生。
几个人刚坐下,背着双肩包,手拎高尔夫球包的唐大脑袋也到了。
我知道李瑞为什么不上来,他肯定知道这家湖南菜馆是李小牧开的,这是怕认出他。
虽说他改变了容貌,可还是十分谨慎,毕竟他是山口组的人,其他身份在外人面前肯定不能漏!
我分别介绍了一下,不过都用了假名字。
服务员过来送茶水,都闭上了嘴。
服务员出去后,聂钢神色一正:“闲话少说,小牧不是外人,我俩是多年好朋友!这三位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小牧你看怎么做合适……”
李小牧也严肃起来,沉声道:“不需要介绍什么,只要眼睛不瞎,耳朵不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李小牧虽然在这烟花之地闯荡,但身体里流着的,始终都是中国人的血!”
“各位放心,我一定让你们平安回家!”
我不怀疑他这番话的诚意,可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本以为以陈跃东的能量,这个聂钢肯定也不是凡人,没想到他却找了个地头蛇!
虽说这位地头蛇是同胞,可能力到底如何,我有所怀疑。
这个李小牧确实是个人精,看我们三个都不说话,马上话锋一转,“各位,我本人确实没能力送你们出去,但有一个人可以!”
一听这话,我心就更凉了。
怎么还要再找人?
踢足球吗?
一个传一个?
这事儿似乎有点儿没谱了!
我看向了聂钢,我知道自己脸色肯定很难看。
聂钢连忙说:“艾先生莫急,听小牧说说再做决断好吗?”
我没说话。
“各位听说过怒权吗?”李小牧问。
我和老唐、王妙妙都摇起了头。
李小牧说:“说到偷渡,以前是福建帮的强项!可自从1994年8月18号,上海帮请了几名马来西亚籍的福建帮成员,在京城帮开的快活林餐厅中,砍杀了七名港岛14k成员后,警方开始对福建帮大举打压,其他帮派也被大幅削弱。”
“之后数年,咱们在日华人的势力就一蹶不振,直到三年前怒权的崛起!”xǐυmь.℃òm
我问:“怒权不是一个人?”
他摇了摇头,“不是,是组织名!”
“他们的组织成员,主要是在日中学或高中读书的“残留孤儿第二代”组成的。再后来,一些第三代也加入进来,因为其中东北人居多,所以一些人也叫他们东北帮!”
“怒权两个字,代表了愤怒、团结和权力!”
“在日语里,意思是龙的传人!”
“这个帮会据说是在1985年前后成立的,他们对日本人心怀仇恨,最大的对头是住吉会。”
“就在去年,他们一手上演了2002年震惊日本的“茶室枪击事件”,当场射杀了住吉会藤本组的两位干部,一死一伤。”
“这件事件,就发生在我们歌舞伎町!”
啪!
唐大脑袋拍了下桌子,咧着大嘴喊:“过瘾!还得是我们东北爷们!”
我瞪了他一眼。
李小牧继续说:“目前这种情况,想出东京很难,或许只有怒权他们有办法出去!”
“出去以后,可以直接走他们的海上通道,就在千叶县的东北部,那里是日本少数的几个渔港城市之一!”
“怒权有十几艘正规渔船,手续齐全,主要用来走私,以违禁药品为主……”
他说的含糊,可谁都明白,所谓违禁药品是什么东西。
“他们的吴会长常来小店吃饭,我们关系还不错,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带你们过去,我觉得十有八九没问题!”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没犹豫,“昨晚他们在小店喝酒,那边枪响后,消息很快传了过来!”
“吴宗一口干了杯中白酒,大呼痛快……”
“哦,对了,吴宗就是他们会长,今年才31岁,人很不错!”
“之前我去敬酒,他就没让我走,一直陪着几个人喝,从他们对话中就知道,这事儿如果咱们张了嘴,他肯定能帮忙!”
我思索了片刻,“我跟你去见见,然后再说!”
“可以!”说着,他站了起来,“咱现在就走?”
“好!”
唐大脑袋他俩也都站了起来,我伸手往下按了按,“没事儿,安心等我!”
王妙妙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明白她的意思,李瑞没事儿,就是不想来。
20分钟后,在一家“无料案内所”的二楼,我见到了怒权的会长。
吴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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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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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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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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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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