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闫京醉眼迷离,“现在牛逼了呗?忘了你当年……”
“没忘没忘!”他连忙起身,苦笑道:“我哥一喝多,就揭我年轻时的短,愁死我了!”
我伸手去拉他,“二哥喝多了,我可没喝多……”
说着话,已经拉住了他胳膊,“找什么明星,二哥听风就是雨,老张刚因为这事儿扔进去,咱可别胡扯了,好好说会儿话就回去了!”
我越是这么说,刘校通越不好意思,搓着手说:“武爷,明星我真没这个资源,要不模特儿行不行?”
我松开了手,“算了!”
“刘校通!”闫京拍了桌子,醉眼迷离地开骂了,“你他妈啥意思?看不起哥哥我?还是看不起我兄弟?”
“你看你,别急呀,我去我去……”他连忙出去了。
我阴沉下了脸,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唐大脑袋装模作样地去点歌。
《灰姑娘》的伴奏响了起来,当他死牙赖口地唱第四遍时,刘校通带着两个大高个女孩儿进来了。
“武爷,您看这二位怎么样?绝对名模……”
名不名的我不知道,这俩女孩儿个子确实不矮,起码得一米七五以上。
长相一般,仗着身材好,再加上房间里的灯光,也算秀色可餐。
再矫情就真是不给面子了,我招呼两个人坐下。
短发那个坐在了闫京身边。
长头发的坐在了我身边。
《灰姑娘》的伴奏还没停,唐大脑袋立了眉毛,拿着麦克风改了歌词唱道:“哎呀我地老刘,你不讲究啊,不讲究……”
刘校通连忙过去,伸出了两根手指,陪着笑说:“我给唐爷安排俩,怎么样?个子虽说没她俩高,可咱量足!”
唐大脑袋笑了,“我看行,摞一起不比模特高?眼儿还多!”
两个人相视大笑。
太无耻了!
很快又进来两个女孩儿,衣着清凉,唐大脑袋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有服务生过来喊刘校通,他告了个罪出去了。
短发女孩拿着牙签扎葡萄,喂给闫京吃。
我身边的长发女孩儿问:“哥,我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武哥就行。”
“五哥,您排行第五吗?”
“嗯!”
“我给您唱首歌?”她说。
“好!”
她唱了首男人的歌,《爱拼才会赢》,唱的还挺好听。
我发现闽南歌有三大要素,女唱男无情,男唱要打拼,合唱没缘份。
挺有意思。
后半夜一点了,闫京半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短发女孩在唱歌。
大脑袋睡足了,虽说没少喝,可两只手东掐一把,西摸一下,一直也没闲着。
我起身去卫生间,长发女孩要赔着,我说不用。
出了包房,晃晃悠悠往卫生间走。
这是个T字型走廊,正前面岔口挂着一幅西洋裸女的油画,一束光打在上面,很漂亮。
这里不对,走廊前后对角都安装了摄像头。
去年第一次来这里,我就注意到了,只不过那时并没多想。
这年头,也就银行和一些主要干道上有这东西,一家小小的娱乐城,安这东西干嘛?
第一次见刘校通,还是为了文公公的事情,丁老怪找了他,他又找了闫京,请我喝酒赔礼。
那个时候,我对这位刘老板印象就很一般。
再后来,他又三番五次地请我喝酒消费,还没有求我的事情,又介绍了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我就更不舒服了。
这次大头的事情,无论从哪儿分析,也找不出和他有什么关联,所以我在分局并没有提他。
可我就是有种感觉,感觉那个女演员的死,包括大头的车祸,和他都脱不了关系。
或许这种感觉并不对,但还是想来看看。
唐大脑袋按照我的交代,上来就把大头被抓的事情抖了出来,其目的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反应正常,没什么特别的。
可说到找女明星过来陪酒时,他的表现就不对了。
这些社会人,面子比天都大!
这里要解释一下,总会有人把社会人和江湖人混为一谈。
其实,他们并不是一种人。
例如曾经的周疯子、七哥、小马哥和张建军,还有现在的闫京二哥、加代三哥,他们都属于社会人。
而我、唐大脑袋、京城的丁老怪、盛京的段老鬼、太原的高潜、广州[关帝厅人马]的胡平凡、唐山[蜂门]老爷子狂蜂汪汉,包括我的师父老佛爷金佑森,我们都属于江湖人!
说说两种人的区别:m.χIùmЬ.CǒM
社会人之所以有“社会”两个字,指得是某个固定地域的小社会,他们是在这座城市里风生水起,可如果离开这座城市后,几乎没人认识他们了。
江湖却不一样!
我曾说过:剑未配妥,出门已是江湖!
江湖没有固定地域,更不是某座城市,它太大了,大到无边无际!
一个江湖人有了名气以后,或是[荣门],或是[蜂门],又或是[蓝道]等等,在他所处的这条“道”上,几乎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就是社会人与江湖人最根本的区别,其实还有很多不同,这里就不一一展开说了。
当然了,不排除有将这两种人合二为一的。
例如我,甚至身份更多!
按照社会人的调性,刘校通哪怕找不来女明星,也应该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然后再找借口说太晚了如何如何。
可他不按套路出牌,竟然直接推了,还说自己没这个资源。
他在怕什么?
艾莉的死,让他畏手畏脚了?
那么,化名艾莉的王丽艳到底怎么了,能让他动刀杀人?
还有大头,为什么要连他也想弄死?
就像我在分局说的那样,王丽艳要和大头说的那件事情,才是关键!
杀人凶手一定以为王丽艳把事情告诉了大头,所以杀了她以后,才会追杀大头!
也有可能来人就是想杀了他俩,没想到大头提前走了,于是让大地飞歌的杨胖子联系大头,继而开始制造车祸杀他?
让大头往昌平走,是因为安四路一直往北越来越僻静,方便下手!
对,就是这样!
因为怕查到他们,再把杨胖子药死。
所有线索全部掐断!
真狠!
我有一个猜测,如果猜对了,就得交给八局处理了!
两侧包房里狼哭鬼嚎,已经后半夜一点多了,每个包房里还都有客人。
还有几步就到卫生间了。
这时,走廊尽头那幅油画前,有个人影一晃而过,往左侧走廊走了。
我不由愣在了那里。
猫爷?
是他!肯定是他!
我都快忘了几年没见到他了,可就算化成灰,也能认得出来!
这一瞬间,脑海里这团迷雾开始消散……
这只老猫出现在这里,说明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这个刘校通,果然是个间谍!
跟上去?
还是装没看到?
我犹豫起来,再一想,既然有摄像头,说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着,猫爷这个时候现身,明显是在钓鱼!
钓我这条鱼!
不能去!
还是交给八局,他们就是干这个的,自己没必要冒险!
右手侧房间响起震耳的音乐声,狂躁的走廊的顶灯仿佛都在晃,从猫爷消失的走廊那侧,拐过来一个端着果盘的服务生。
小伙子很精神,穿着白衬衣黑马甲,还系着个红领结。
我已经走到了卫生间门前。
他站在了我身前,微笑着问我:“先生,找不到房间了吗?”
我推开了卫生间的门,一副醉醺醺模样,“不是,我、我去卫生间!”
“我帮您开门!”
说着,他把果盘对向了我。
下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小服务生微微弯下腰,满是笑意的眼睛看着我:“先生,麻烦您跟我走一趟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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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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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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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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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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