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了西南角的一栋二层小楼。
就算对方使用了消声器,也做不到毫无声息,人肯定就在那里趴着!
而且不止一个人。
对面,也就是我俩现在这一侧的建筑上,应该还有一个人。
敌暗我明,这时候出去,肯定是活把子!
我始终握着枪,只要有人过来,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又过了两分钟,还是没有动静。
那边传来肖光的声音,压着嗓子说:“武爷,我出去看看!”
“不行!”我阻止了他,随后把手枪放在地上,用力一推,滑了过去,“掩护我打个电话!”
我打给了杨宁。
这事儿太大了!
首善之地,发生枪击案,而且还有两条人命。
无论这件事情背后隐藏了什么,都不是我能摆平的,与其麻烦周疯子,不如杨宁更好使!
我用最简练的语言,把事情说了一遍。
杨宁只说了四个字:“趴着,别动!”
我确实不想动,可十几分钟以后,派出所来人了,我和肖光不出来也不行了。
再不出去的话,人家就得握着我俩的脚脖子往出扯了!
这里东侧就是恭亲王府,幸好是半夜,没什么人,否则肯定乱套!
即使这样,还是有些被惊醒的附近居民跑了出来,站在不远处,三三两两议论着。
打死韩五的那三枪,以及后来打在捷达车上的枪,动静并不大。
把居民吵醒的,是之前韩五那几枪,还有别车时的声音。
救护车还没来,韩五的尸体,还有汪汉那名手下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地上。
警察也只有五个人,有两个在维持秩序,不让那些围观的人往前靠。
一个中年警官站在不远处打电话。
另外两个年轻的,要给我和肖光戴手铐。
我虎着脸,“小同志,这东西你要是给我戴上,一会儿可就不好往下拿了……”
两个人被虎得一愣一愣的。
别说他俩,就连肖光都直眨眼睛,不明所以。
我不是装逼,主要是怕戴上手铐以后,那些人再朝我下手,别以为警察来了,他们就不敢了!
所以,我始终背靠着一根水泥电线杆,躲开了两侧房顶。
我看到了远处的汪汉,还有推着轮椅的汪玲,看来这轮椅质量不错,都特么撞飞了,竟然还没散架!
打电话的中年警官过来了,呵斥道:“怎么回事儿?麻溜把人铐上,先带回所里……”
一个小民警凑了过去,小声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中年警官一脸狐疑,几步走到我身前,先是敬了个礼,这才说:“同志,如果有什么特殊身份,麻烦出示一下您的证件……”
我下巴找他身后努了努,“麻烦您找他要吧!”
杨宁来了,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单排扣西装,头发一丝不苟,领导派头十足。
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年轻人,清一色黑色西装,看着就像斧头帮似得。
中年警官迎了过去,同样敬礼,随后接过了杨宁手里的证件。
很快,他就把证件还了回去,又一次立正、敬礼,这次正是了好多。
杨宁虽然穿着便装,却同样回了个礼,说:“麻烦将群众疏散劝离,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是!”
杨宁往我这边走,后面已经上来了医护人员,穿着白大褂,还有两只担架。
围观民众开始疏散。
汪汉手下尿裤子的小子有些惶恐,嘴里絮絮叨叨,一股唐山味儿:“这是咋儿着列?”
我说:“记住,你就说是我家的园丁,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中,中!”他忙不迭答应。
“你们三个,”杨宁摆了摆手,“都先上车吧!”
我钻进一辆白色金杯之前,朝远远被驱赶的汪汉爷孙俩,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刚坐进车里,手机果然响了起来。
如果他查不到我的手机号码,那才奇怪!
我接了起来。
“杀你的?!”汪汉沉声问。
我说:“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杀你的。”
我这就是在耍赖了,韩五肯定是来杀自己的,和人家没半毛钱关系!
可我必须要这么说,先让他把情领了。
汪汉冷笑起来,“小子,我没这种亡命徒一样的仇家,不要往我身上推!”
我也不尴尬,笑笑说:“你就说我救没救你吧?”
“救了!”这老头儿到是干脆,“武爷,谢了!”
我嘿嘿一笑。
“我的人怎么办?而且还死了一个……”他问。
“实话实说,我还一头雾水呢!”
“那3500万呢?”
“您要是还这么执着,那就等这件事情完了,咱再继续?”
“好!”他放了电话。
别看这老家伙好像挺坚决,可我明白,那笔钱的事情,经过这么一折腾,应该就算落地,彻底消停了!
他肯定还不相信我,可他能看出杨宁这些人的不简单。
别看电话里一句没问,心里正画着魂儿呢!
这也是我找杨宁过来的另一重目的,这就叫扯虎皮,做大旗!
就让这位唐山的[蜂门]老爷子狐疑去吧……这位[荣门]的小武爷,背景不简单哪!
等我全须全尾的出来,这老家伙更不敢动我了!
虽说刚刚是九死一生,可也算因祸得福,不然被[蜂门]缠住,也是件闹心事!
不得不说,杨宁这些人办事真是雷厉风行,虽说来的没有附近派出所民警快,可他们接手以后,围观的人很快都回了家。
两具尸体和两辆车,都被运走。
地面上的碎玻璃和弹头、血迹,统统消失不见。
不时有人从四个方向过来汇报,杨宁静静听着,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我明白,这些人在找枪手的具体位置。m.χIùmЬ.CǒM
透过车窗,我看了看对面加盖的小二楼,人肯定早就走了……
一个小时以后。
我坐在了一家老旧的国营宾馆房间里,对面坐着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年轻人。
我不急不躁,故事情节非常简单。
我喝完酒回家,就遇到了打黑枪的,我从来没有什么仇家,所以非常奇怪。
至于韩五,我不认识。
另一个死者,我更不认识。
总之,我什么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
这两个人也不多言,其中一人拿起桌子上的那页纸,走过来说:“武先生,您看看可不可以?”
我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麻烦签个字!”
我起身过去,签上名字,还按了个手印。
另一个年轻人递给了我一张面巾纸,我一边擦一边腹诽,奶奶的,怎么弄的和派出所做笔录一个屌样儿?
两个年轻人出去了,我默默抽着烟。
韩五?!
时隔两年多了,这个人一直没有动静,怎么会突然来京城杀我?
另外,又是谁杀了他?
这些人杀他的目的,明显是不想让他落在我手里。
杀他的同时,肯定也想杀我……
要不是自己预感到了危险,这次很可能被当街爆头!
这次幸好有肖光,他真是够猛的!
本以为收留他,是自己在帮周疯子他们,没想到关键时候,人家是真护着自己。
有因必有果,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不好说……
我在脑子里,把猫爷、韩五、宁蕾、胡小凡、焦登周几个人练成了一条线。
总感觉今晚这件事,后面有猫爷的影子。
自从西安一别,这家伙可是一直没再露面。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猫爷不过是个荣门老贼,他有这个实力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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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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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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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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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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