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翻看了一会儿唐大脑袋和老疙瘩的资料,不得不服气,太详细了!
把文件放好。
琢磨着明天给老疙瘩看完就销毁掉。
扭过头,货架上并排六把黄灿灿的“龙子钥匙”:
螭吻、霸下、蒲牢,这三把是老佛爷留给我的。
囚牛,这是盛京白狐狸陈酉的。
而这把狴犴,是从西藏丹珠寺拿回来的。
那天在百巴镇招待所,我给了张妖精一把,还说自己一共打了两把赝品。
我说谎了,其实打造了三把赝品。
虽说这妖精改变很大,可多年浪迹天涯的我,疑心同样很大。
当初的唐大脑袋和老疙瘩,我也不止一次测试过他们的品性,如果出一点儿错,我都不会带着他们。
望着那把“狴犴钥匙”,我不由一声长叹,得到了它,却把唐大脑袋搭了进去,不知道三年以后,他会不会一嘴的“阿弥陀佛”?
如果不还俗的话,以后我左手侧是张天师道士,右手侧是唐大喇嘛,可真是够拉风的了!
九把“龙子钥匙”,我已经凑齐了五把,还有一把负屃在张思洋手里,只剩下三把没找到了!
睚眦、嘲风和狻猊。
经过宁蕾和唐大脑袋这次事情以后,我算是看开了,不再执着,听天由命!
至于老佛爷,实在不行,我就去坟前割袍断义,自己把自己逐出师门……
开个玩笑。
我相信老爷子能理解我。
锁金库大门时,琢磨着该怎么劝老疙瘩。
自己不去,如果老疙瘩再拒绝,这事儿可能就不算完。
可自己又不能逼他,还是看他的意思吧!
想起一个月806块钱的工资,好像这个副处……也不怎么牛逼呀!
谁定的工资?
高薪养廉不知道吗?
老疙瘩还没回来,这小子快把家当成旅馆了。
回卧室洗掉一身汗,刚掀开被子,我就愣在了那里。
雪白的床单上,并排放着两把金黄色的钥匙!
一把是我给张妖精的那把“狴犴钥匙”赝品,而另一把,竟然是他家传的“负屃钥匙”?!
什么情况?
都给我了?
这把“负屃钥匙”,我太熟悉了!
1997年的冬天,就因为这把钥匙,我才和她认识。
她一直带身上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不可能啊!
两个人每晚都光溜溜地睡在一起,她不可能带在身上,一定是藏在皮箱里了。
这胆子可是够大的了!
不过,有时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谁都不会想到,她竟然将这把黄金的龙子钥匙,每天就扔在一堆衣服里。
想起那次她有病说胡话,还一再说,打死都不给我这把“负屃钥匙”。
这女人是疯了吗?
我看了一眼手机。
半夜了。
想了想,还是给她打了过去。
好半天,那边才接起来。
我问:“睡了?”
张思洋哑着嗓子,声音懒洋洋的:“几点了还不睡?想我了?”
我“嗯”了一声,问她:“怎么把两把钥匙都留给我了?”
“啥你的我的,烦人,睡了……”
嘟嘟嘟——
她竟然把电话挂了!
我两根大拇脚指头只抠地板,这就不分你我了?
难道……是因为我把“狴犴钥匙”送给了她,感动了?
可、可……
惭愧,毕竟自己给她的是赝品!
左思右想,也没明白她怎么就转了性。
女人的心事你别猜。
哎!我特么就没猜明白过!
套上一条大裤衩子,又将这一真一假两把“龙子钥匙”放回了金库。
锁好金库大门往上走,觉得会不会是她感觉到我给的是赝品,所以故意寒碜我呢?
不应该!
胡小凡这个奇门之后都没看出来,她能看得出来?
我不信!
走出楼梯间,就见院子里有个人影,在往西耳楼走。
是老疙瘩回来了。
我推开楼门,没好气道:“嘎哈去了?一天到晚不着家……”
他憨笑着,喊了声哥。
“瞅你那头发,又他妈扎小辫儿了,改天我就给你剪下来!”
“哥……”他欲言又止。
我奇怪道:“有事儿?”
“没、没事儿,睡吧!”说完,他就往西耳楼走。
“等一下!”
我拦下了他,这小子,肯定有事儿。
再说了,没事儿的话,我也得和他聊聊……
“给我根烟!”
我光着膀子,就穿了条大裤衩,没带烟。
他掏出了一盒三五,又帮我点上。
抽了一口,我皱起了眉,“咋还抽上外烟了呢?回来以后,我不是给你买了两条中华吗?”
“他们、他们现在都抽这个……”
“哦!”我点了点头,这些年京城抽外烟的确实多,“说说吧,咋了?”
他不看我,“啥呀?没咋地呀!”
“你小子肯定有事儿瞒着我,快说!”我虎着脸。
老疙瘩抽着烟,不说话。
“走,和我回书房!”
两个人上了二楼书房,我又给他沏上茶。
他犹犹豫豫,始终不说什么。
他肯定有事儿!
“说吧!你小子一撅屁股,我都知道你拉几个粪蛋儿!”我说。
“真没事儿……”
“快说!”我虎着脸。
“那个……是、是这么回事儿,我们联盟里有两位业界大拿,都是留学回来的,我和他们也学了好多,他们想拉着我去深圳创业……”
“去深圳?”我真是没想到,本来还想问他去不去杨宁那边,没想到他已经有了打算。
“嗯!”他点了点头,“他们说那边更适合创业!”
“做什么?”
“安全。”
“安全?啥安全?”我一头雾水。
“网络安全!”老疙瘩说:“这两年我们一直研究黑客技术,攻防技术在业界也名列前茅……”
他说了很多,什么漏扫、霸咯、防火墙、病毒、入侵检测等等。
绝大多数名词,我都听不懂。
看着眼前这张侃侃而谈的小脸,我很是欣慰,老疙瘩,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老疙瘩了。
他长大了,也更成熟了。
更让我开心的是,他找到了自己人生的价值。
说起这些电脑网络方面的东西,他真个人都在发光。
真好!
我很清楚,如果放他走,杨宁那边就没法交代,可我不能勉强他!
一会儿把三份档案都给他看看,这样也能了却他的心思,不用再担心曾经的人生污点,快快乐乐地去闯他的天下!
“哥,我、我舍不得你……”他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我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去吧,哥支持你!”
他哽咽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哥……老唐不在了,我要是也走……我、我怕你寂寞……”
我笑骂起来:“别尿唧唧像个娘们似的,老唐也他妈不是死了,三年后就回来了!你去深圳才多远?想哥了就随时回来呗!”
“嗯,飞机很快。”他说。
我叮嘱他:“加代三哥就在深圳,如果遇到难事,你就去找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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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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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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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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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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