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无数盏大灯从两侧亮起。
眨眼间,好多警察和全副武装的武警冲了进来,三个方向,潮水一样!
与此同时,左右两侧又冒出来好多防爆盾牌,立在了我们身前。
这些人仿佛从天而降!
我是目瞪口呆。
已经看不到外面了,就听好多人在喊:
“放下枪!”
“跪下!抱住头!”
“不许动!”
“别动!”
“……”
此时此刻,我们还都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
我侧着身子,顺着盾牌缝隙往外看。
前面空地黑压压都是人!
竟然一枪都没响,那些人已经全部被按在了地上。
我扭头去看周疯子。
他神色淡然,拿出了一盒软中华,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再看他旁边的覃总,脸色煞白煞白的。
我觉得自己刚才的脸色也一定是这样,倒不是害怕,只是太突然了,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我这才明白。
今晚所有的一切,都被周疯子算计好了。
他们高调到长城饭店吃饭,偶遇覃总敬酒,又应约来到天上人间。
他一定算准了李正光会来,就算没有偶遇覃总,他也不会去大头安排的那家夜总会!
因为,他要来一个瓮中捉鳖!
估计那些人到现在还迷糊着呢!
防爆盾牌撤下去了。
人也开始往车上带,李正光在怒骂着什么。
周疯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大步下了台阶,离老远,就朝几位着装的领导伸出了手。
他们握着手,听不清说什么。
大头嬉皮笑脸地过来了,用肩膀撞了我一下,“没吓着吧?”
我小声骂了起来,“操,咋他妈不早点告诉我一声?”
他很委屈,脸都抽抽成了一个包子,“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
“我就知道晚上肯定有事儿,具体什么情况我真不知道!”他说。
我问:“来这儿请客,肯定是周大哥指定的吧?”
他点了点头,“疯子哥可是第一次来我这儿,他想吃啥我都得安排,我还安排去花都潇洒呢,那边儿都安排好了,谁知道吃完跑这儿来了……”
看来大头没说谎。
当然了,我猜的也没错!
这些人来的快,撤的更快,远远围观的路人估计都没看明白呢,所有人员都撤得一个不剩了。
就连李正光他们开过来的三辆车,也都开走了。
送走领导,周疯子走了回来,大伙围在了一起。
张建军打了个哈欠,“行了吧?回去睡觉!”
周疯子朝我伸出了手,“小武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如果有一点儿算计不到,就会把你置身险地,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连忙说:“挺好,热闹!”
他哈哈大笑,“好!这才是我们的好兄弟!”
“说来还要谢谢你提供的消息,不只是我,包括雪城警方也找了他好多年,一直抓不到……谢谢!”
他重重地顿了顿手。
我不再提这件事,笑道:“也不知道周大哥什么时候回去,明晚有没有时间,老弟想请各位哥哥到家里吃饭……”
周疯子脸色一正,“这是什么话?有没有时间都得去!兄弟好酒好菜好茶都预备上,我们下午就去!”
“好!”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个人,真是枭雄!
待人接物如春风拂面,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被冷落。
可凶狠起来,举重若轻,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就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黄河决于顶而面不惊!
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松开手后,我又和覃总握了握手,场面话还要说。
俗话说得好,宁落一群,不落一人。
“覃总,明晚我在寒舍备下薄酒素材,请务必过来小酢几杯……”
“好好好,我看看是否方便,只要有时间,一定过去!”他用力晃着手。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去,哪怕他想和周疯子再聚,但因为不了解我,也不好跟着凑热闹。
所以,我并没有说地址,他也没问。
你知我知,却都不说破。
场面话而已。
应该觉得我们还有话要说,所以他并没有继续相送,与众人挨个握了握手,就带人回去了。
张学军问:“哥,折腾了半个月,这么简单就完事儿了?这些人也不咋地呀!?”
周疯子说:“这么简单就好了,还有几路人马在同时行动,弄不好都得击毙几个……”
七哥说:“今晚这场面太突然了,这帮家伙是一丁点儿防备都没有。”
老嫖瞥了一眼张学军,懒洋洋道:“你以为这些家伙像你似的,虎了吧唧地,既然被包了饺子,放一枪就得被打成筛子!明知道反抗就是个死,谁敢开枪?!”
小马哥也说:“二虎,你以为这李正光是个喀拉?”
二虎?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白胖的张学军小名叫二虎。
喀拉,就是软蛋、啥也不是的意思。
龙省人爱这么说。
小马哥继续说:“这就是在天上人间,普通歌厅的话,他们端着枪进去以后,直接就会开枪,哪儿那么多废话!”
我猜对了,李正光果然不敢惹覃总!
更不敢在天上人间开枪!
正说着,大头的虎头奔,四辆兴安牌照的白色陆地巡洋舰开了过来。
周疯子说:“小武兄弟,先送你!”
我忙说:“不用,打个车就回去了,你们住哪?”
“不远,就在建国饭店!”
七哥说:“要不你别回去了,和我们回酒店打扑克,咱玩喝凉水滴,可好玩儿了!”
我不由莞尔,啥年纪了,还玩儿喝凉水呢?m.χIùmЬ.CǒM
我不想跟去,谁知道人家回去会不会开会什么的,我一个外人,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周疯子也说:“走吧,你坐我车,回酒店咱们再聊……”
“算了,”我说:“明天到我家再聊吧,你们也都早点休息!”
或许因为明天还要继续喝,大伙就没再深劝,看着他们的车队开出停车场后,我才走到路边打车。
坐在车里,我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大头和七哥都知道我柳荫胡同的宅子,张建军他们能不知道?
他们都知道了,张思洋会不知道?
还有去西藏的事情,不也是同样的道理嘛!
艹!
我用力一拍大腿,把开车的师父都吓了一跳。
真他妈蠢呐!
自己还傻乎乎地想瞒住张妖精去西藏,年前问我在哪儿住,我还撒谎在郑州,这不是他妈扯犊子嘛!
这妖精,竟然也不揭露我!
到家以后,唐大脑袋和老疙瘩早就回来了。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俩傻小子都听呆了,都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场大戏!
大脑袋感叹了半天。
也不会用其他形容词,翻来覆去地喊牛逼。
第二天,我和大憨跑了趟菜市场,准备得都是兴安特色风味的菜。
路过报刊亭,我买了几份报纸,头版都是李正光被捕的消息。
下午三点,周疯子他们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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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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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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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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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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