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板笔直,神情淡然自若。
跟着他往里走。
大头小声解释说,这里等于东北集团京城办事处,同时还用这个地址注册了一家房地产公司。
我有些奇怪,问为什么还要注册公司,就用东北地产不行吗?
大头说他也不是很明白,好像东北集团每开发一个商业小区,都会在当地注册一家房地产公司。
还说这边走上正轨以后,七哥就得去下一个城市了。
听说七哥以后要走,我有些失落。
坐专用电梯上了顶层。
和下面那层不一样,顶层有些旷。
不知道是快过年了,还是用不着这么多员工,一个人都看不到。
总经理办公室太大了。
我开玩笑说,尿急的话,去厕所都来不及。
因为要赶飞机,我们没多做停留,七哥拿上他的皮箱,就往外走。
我把皮箱接了过来。
刚到走廊,正赶上会议室里有些人往出走。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喊杨总。
其中有两男一女,都穿着笔挺地蓝色西装,七哥介绍是什么部门的经理,三个人客气地和我俩握手,又一直送我们到了停车场。
凯迪拉克往机场走。
大头说:“兄弟,看看七哥现在的排场,你不想改行?”
七哥笑道:“对呀,想不想?有想法的话,随时和七哥说,职位任你挑!”
我笑着感谢,说自己小学都没毕业,别说当领导了,哪怕做个小职员都不够格。
七哥不高兴了,说要不是你开车呢,我就给你大脖溜儿!
我问为啥?
他说:“我们这些人,就疯子是高三毕业,没去考大学,接了他爷的班儿!其他人你问问,上过初中的都没几个,怎么就不能当领导了?”
大头说:“我初中就没毕业,打架被开除的……”
我问:“你那些风水知识都哪儿学的?”
“看书啊!气功已经不热了,一些以前练气功的“大师”,转过头又人模狗样地开始打假了!幸好我前些年就拜了几位师傅,什么周易、风水、倒斗……样样都学过,不然早他妈饿死了!”
我竖起了大拇指,“大头哥,你是真牛逼!”
七哥骂了起来,“他牛逼啥?让他来帮我也不干,天天坑蒙拐骗,惦记着睡女明星,没他妈出息!”
大头嘿嘿直笑,一句都不反驳。
送走七哥,刚坐进车里,张思洋来了电话。
“小武,你过年回来吗?”她的声音沙哑甜腻。
“回去干啥?家都没了!”我说。
“傻小子,我家不就是你家嘛,回来吧!”
我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活儿,怎么说都不答应。
她可怜巴巴道:“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慢慢想呗!”
“你住哪儿,我去陪你过年!”
我吓了一跳,随口就编,“我在郑州呢,还不知道哪天回去……再说了,我那儿条件太差,你还能和我们仨挤一张床?”wWW.ΧìǔΜЬ.CǒΜ
“有你就行,一张床就一张床……”
我快愁死了,只好说:“这样吧,我正月里回去待几天……”
“真的?”听得出来,她很开心。
“真的!”
“太好了,你胖了还是瘦了?”
“嘎哈呀?”
“我逛街呢,正好给你买几件衣服……”
我一个头两个大,“不用,我衣服够……”
“你咋像老娘们似的磨磨唧唧,就说胖了还是瘦了就行!”
“瘦了点儿……”
“好,别忘了,我等你,亲一下!”
“啥?!”
“亲一下嘛!”
“快拉屁倒吧……”我慌忙挂了电话。
一扭头。
大头嘿嘿地一脸淫笑。
我有些尴尬,这车静音特别好,他肯定都听见了。
果然,他说:“这女人吧,一开始的时候,像只高傲的孔雀……可等你睡上了以后,就成了粘人的小妖精……那个……谁呀?”
最后两个字才是关键。
我吭哧了半天,才说是张思洋。
本以为他会笑话我,没想到一听是她,大头脸色就沉了下来。
“兄弟呀,上次在石家庄,你提过你俩的事儿,过后,我也给建军哥打过电话……”
我看着他。
“事情和我那晚说的差不多,建军哥果然知道那把钥匙的事情,不过,你知道张思洋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我问。
“说他爸被人攮死以后,家里那把钥匙就没了,所以她才会跟着秦利华去的雪城……”
“这些年委曲求全,为得就是找回那把钥匙……”
果然如此!
上次去盛京之前,我和唐大脑袋、老疙瘩三个人就分析过这件事情。
当时我就觉得,张建军肯帮她的忙,一定是她把自己这些年说得极惨,更不会说那把家传的“负屃钥匙”在她手里。
我问:“张建军信了?”
“你猜呢?”
我摇了摇头,自己并不了解张建军,猜不出来。
转念又想起一件事情,自己把和张思洋的事情都和大头说了,他肯定也会对张建军说。
那么,张思洋曾经对张建军说的谎,岂不是都漏了?
大头笑了起来,“建军哥如果能被她骗住,真就是白混这么多年了!”
“那……”我有些奇怪。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说:“毕竟都姓张,两个人的父亲是亲兄弟,打碎骨头连着筋!”
“你不了解,建军哥那人,面冷心热!明知道这个妹妹的话真真假假,可还是出手帮了她!”
“要不然,”他嘿嘿笑了起来,“就凭她一个小女人,哪怕这些年有些势力和人脉,也别想拿下利华集团!”
我问:“既然张建军知道了那把钥匙的下落,会不会……”
“瞅你这点儿小心眼儿,”大头直摇脑袋,“我说过,就算疯子哥他们知道真有这么个宝藏,也不会懂什么心思,你还不相信……”
我没好意思接话,因为确实不太相信。
毕竟自己不是很了解这些人,见过的也只有小马哥、陈六指、扬七哥和姬老骚。
而这些人的主心骨,明显是周疯子!
虽然自己多次安慰大脑袋他俩,说周疯子这些人有钱,应该不会动宝藏的心思,可那毕竟是臆想。
他们如果真要和自己竞争,鹿死谁手,真不好说!
大头又说:“放心吧,建军哥很明确地表示,当年就因为这把破钥匙,让他爸和亲叔叔闹得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他绝不会掺和的!”
我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开车吧!”大头笑道:“一会儿停车费又得涨五块钱!”
我发动了车子,“大家大业滴,还差这点儿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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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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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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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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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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