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遇见琳琅之前,宫远徵觉得,漂亮的姑娘不稀奇,只是可欣赏的花朵,还不如一把拿手的兵器有吸引力,但现在,他的一颗心逐渐沉陷,变得患得患失。
琳琅好似随时可以飘散消失的云,抓不住,但宫远徵想要彻底留住她,把心爱的姑娘留在自己身边,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会心动,他必须为之付诸努力。
“琳琅,我…我喜欢你,我想娶你,我知道,你的心意未定,未必会如长老们所想的那般,一年后心甘情愿地嫁给我,但我愿意等你交托真心的那一日,你…你可以给一个我机会吗?我绝对真心实意,肺腑之言。”
宫远徵的父母早逝,他的少年时光贫瘠,扎根在药室花房,炼药制毒,制作暗器,除了哥哥,不亲近他人,不信任何人。
不似宫尚角年长几岁,常年在外打拼闯荡,接触很多的人或事,见识的世面多。
没人教导宫远徵,也没有人告诉他,何为喜欢,何为真心。
但遇上了琳琅,他似乎开了窍,有了懵懂的在意和关注,甚至会放大自己的情绪,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担心偷偷喜欢的姑娘被别人抢走,紧张不安,又甜蜜。
他小心翼翼地问,语气有期待紧张,更多是害怕拒绝,倘若琳琅拒绝了,他其实没本事留住她,也无法阻止对方嫁给其他人。
宫远徵担心自己做出不好的事情。
“好啊,我们试试吧,一年为期。”
琳琅爽快地说,既然不讨厌,为何不尝试呢?岁月漫漫,她不喜欢孤独,如果有一个真心待他,她也能爱上的男子,二人携手过完这辈子,恩恩爱爱,甜甜蜜蜜。
宫远徵忍不住上前轻轻拥住了琳琅,后知后觉地弹跳开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羞涩描补道,“我…我太高兴了,冒犯了。”
琳琅静默地看着宫远徵,他黑亮的瞳孔溢满了璀璨的星光,白皙好似牛奶般的肌肤染了点点红晕,越发的秀色可餐。
“无碍。”
琳琅摇摇头,她没有感觉被冒犯了,甚至遗憾他的拥抱转瞬即逝,好想捏捏他的脸。
“那我们一起用午膳吧。”
宫远徵笑容满面,跃跃欲试,既然想要博得美人的芳心,留住她的身心,就必须创造各种机会和琳琅相处,比如一起吃饭。
“好啊。”
琳琅很满意宫远徵的上道,笑吟吟地应了一声,平日里独自吃饭真的很无聊。
近在咫尺的笑颜,比出云重莲还要美丽,一双新月般的眸子好似在发光,晶莹如玉的肌肤,唇色明艳犹如玫瑰,不施脂粉,却能美得如诗如画,醉人心魄。
宫远徵有点痴痴然,恍惚了一会儿,借口出去一下,吩咐厨子做点兰陵口味的菜肴,添点酒水。
午膳时分,三五成群的侍端着托盘女鱼贯而入,奉上一盘盘美味的菜肴,尽可能地迎合琳琅的地方口味。
宫远徵和琳琅相对而坐。
宫远徵问了琳琅的饮食喜好,主动给她夹菜,又倒了一杯酒,笑着说,“你喝一杯试试,这不是普通的酒,加了不少药材,口感不差。”
旧尘山谷瘴气重,后厨三百六十五天都供应着酒酿,绝大多数酒都有驱除瘴气湿气的疗效,口感却不怎么样。
但宫远徵对各类药草很熟悉,于酿酒颇有几分心得,酿造了几坛酒埋在酒窖,哥哥都没机会喝到,现在正好和琳琅一起品尝。
琳琅浅啜了一口,感觉味道还可以,没什么药味,口感醇香,看着一个劲儿给她夹菜的宫远徵,忽然觉得他体贴起来蛮温柔的。
“你看着我做什么,脸上有东西?”
宫远徵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问。
琳琅莞尔一笑,故意凑近了他几分,低声呢喃,“你不怕我有毒吗?毕竟上次你碰到我的血,差点死掉了,你不觉得我很怪?”
对于不同于常人的异类,正常人不应该感觉害怕忌惮吗?宫远徵居然对她动了心。
“怎么会呢?你不怪,你只是太厉害了,何况我浑身都有毒,也没见你害怕。”
“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害怕,那是因为胆怯不够自信,甚至不够喜欢,但我真心喜欢你,想要和你过一辈子,这都不是问题,我只害怕,你会悄无声息地离开宫门。”
宫远徵的双手放在腿上,不自觉地收紧,他说得真诚,眼里看不到丁点的杂质。
“如果我不能生育呢?你们宫门人丁稀薄,好像很在乎这个吧,你不介意?”
琳琅故意笑着问,意外看到宫远徵的局促和羞赧,他难为情地搓了搓手,“这个…不要紧的,宫门还有我哥和宫子羽、宫紫商。”
宫远徵到底脸皮薄,提到将来生儿育女的问题,除了羞涩,还有莫名的坚定。
于他而言,如果成婚只是为了找个能生养的女人传宗接代,那有什么意义呢。
琳琅垂眸轻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心里对宫远徵的回答还挺满意。ωωω.χΙυΜЬ.Cǒm
午膳用毕,宫远徵带着琳琅前往藏书阁挑书,又去了花室和药房,充当起一本正经的师傅。
他的休息时间并不充裕,每天都很忙碌,所以工作时带着琳琅,丝毫不避讳,现场教学,甚至让琳琅给他当助手。
琳琅好似海绵吸收水分一般,快速增长知识,看书一目十行,不论是对药草的识别,毒药的制作流程,还是各种暗器的甄别、炼制,进步之快,出乎宫远徵的意料之外,旁人要花三年时间学到的东西,琳琅半个月就能掌握。
看到宫远徵对苏琳琅的亲密和信任,宫尚角很震惊,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有心结,除了他,从来不相信其他人,更别提传授技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宫尚角百思不得其解,除非远徵真的对苏琳琅产生了感情,对此,他心头五味杂陈,不知是欣慰,还是失落。
面对上官浅的殷勤讨好,忽视很多,上官浅屡屡受挫,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自从入住角宫,上官浅一直在孔雀开屏,展现自己的魅力,亲自下厨给宫尚角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养了好几盆的白杜鹃,示意自己永远属于他,甚至在打扮上别出心裁,愈加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但这一切好似杯水车薪,宫尚角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上官浅不免急躁了几分。
因为她的毒开始发作,不是琳琅给她下的,而是无锋特有的半月之蝇,那股自外而内、五脏六腑被烈火灼烧的感觉过于难挨。
虽然半月之蝇时不时地发作,不会过于密集,但也很折磨人的心智。
上官浅忍受腹内痛苦的同时,对自己的美丽和魅力感到质疑,暗暗思忖,难道有了苏琳琅玉在前,她便成了平平无奇的花瓶?
眼见任务的进程没有一点儿眉目,攻略宫尚角毫无效果,上官浅想要偷取宫远徵腰间的暗器袋,获取暗器最高机密,却一直寻不到机会。
上官浅不喜欢待在室内,即使在回廊碰到宫远徵,苏琳琅也会在,对她笑得高深莫测,眼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上官浅对此很无奈,她有办法意外摔倒在宫远徵的身上,但没胆子冒险,若是被苏琳琅看见误会,她的小命估计要提前结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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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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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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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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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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