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还没迷恋上,那就是岁数还没到。
以张富贵现在的年纪,对手串并不感冒,但他还是能一眼看出,徐国定手腕上这玩意儿,还挺值钱的。
那是一条珍贵的沉香手串,十二颗珠子光滑油润,气韵醇厚。
即使隔着几米之外,仔细闻的话,还是能嗅到一丝淡淡的幽香。
一块优质的沉香木,需要数十年乃至上百年才能形成,因此产量极少,供不应求,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世界上最盛产沉香的国度是越南,但全国一年产出的高品质沉香,仅仅只有十八公斤。
在拍卖会上,一克沉香就拍出过一万美元的天价。ωωω.χΙυΜЬ.Cǒm
由此可见,其有多么珍贵。
沉香做成手串以后,有驱邪除恶、静心安神之效。
深受收藏家的喜爱。
“你也喜欢手串?”徐国定抬起手腕。
“那倒没有,我只是懂点医术,知道沉香木也是难得的药材。”张富贵淡淡地说。
赵金鹏在一旁插话道:“大当家,你这手串值十几万呢,大师说是辟邪的。”
张富贵闻言一笑:“既然如此,君子不夺人所爱,那就告辞了。”
“张先生,等一等。”徐国定从手腕上摘下手串,往桌上一拍:“我赌了,你的赌注是什么?”
张富贵一愣,浑身上下看了看,也没啥值钱的东西。
他只好再次拿出那张借条说:“那就只能押上它了,也值十五万吧!”
徐国定点头应允,两者还算等价。
再说了,他只是想在赌术上胜过张富贵一筹,拿什么当赌注,其实并不重要。
八筒在一旁暗暗咂舌:“富贵这小子,现在真是飘了,一把赌十几万,他是忘记吃不起饭的日子了。”
林文清则一脸崇敬:“这就是挥金如土的气度呀!”
徐国定一粒一粒将骰子扔进骰盅说:“张先生,我有个条件。”
张富贵爽快道:“但说无妨。”
“我摇定以后,你要在十秒钟之内决定押大押小。”
“没问题,十秒太长了,我没那么磨叽。”
张富贵悠闲地抄起手,笑容自若。
徐国定深吸一口气,开始摇动骰盅。
手法依旧花里胡哨,看得人应接不暇。
三粒骰子在骰盅里剧烈地旋转碰撞。
赵金鹏和那些小弟,再也不好意思耍小把戏,都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赌桌两端的二人。
摇了大约半分钟,徐国定猛然将骰盅扣在桌上。
“张先生,十秒钟,请!”
张富贵听着动静,略有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徐国定还有这么一手。
难怪他会限时十秒钟。
原来,那骰盅下的三粒骰子,只有两粒有了点数。
分别是三点和四点。
还有一粒骰子,竟然在高速地旋转着。
尘埃尚未落定。
如果这粒骰子是一二三,总点数就是小,如果是四五六,总点数就是大。
徐国定对这手摇骰子的技术非常自信,他得意地看着张富贵。
仿佛在说,就算你能听骰子,这次也只能靠瞎猜。
张富贵略一沉吟,然后将借条放在了十二点的位置。
“大当家,我押十二点,开盅吧!”
也就是说,他判断出,最后那粒骰子的点数,是五点。
徐国定微笑着拿起骰盅,当众人看到那粒飞速旋转的骰子时,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我的天,这是什么技术?”
“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居然还能这么玩。”
“张先生猜那是五点,就全靠运气瞎蒙吗?”
……
所有人都认定,最后这粒骰子的点数,只能凭天意。
张富贵不可能提前算到。
“张先生,你实在太自负了。”徐国定微微摇头。
“怎么说?”张富贵淡然道。
徐国定拿起桌上的沉香手串,悠然套进手腕。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太冲动了,其实你直接押大就赢了,你却偏要押点数。”
“我这最后一粒骰子,摇的是四点,总共是三四四,十一点。”
“你还是不够炉火纯青呀!”
他这一手摇骰子的技术,是早年跑江湖时,跟一位蓝道老千学的,现在几乎已经没人会用。
也是他压箱底的绝技。
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能提前知道点数,专门对付听骰党的高手。
如果不是张富贵将他逼入绝境,他为了维护自己青龙帮大当家的颜面,绝不会轻易示人。
很多新加入帮派的小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神奇的摇骰子手法。
“大当家始终技高一筹啊!”
“张先生虽然厉害,终究还是棋差一着。”
“精彩,能看到这样精彩的赌局,真是不枉此生。”
……
小弟们拍着徐国定的马屁,让他十分受用。
张富贵抚掌道:“大当家不愧是大当家,还有这么一手。”
徐国定洋洋得意:“张先生,承让了。”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拿那张借条。
能压住张富贵的风头,带给他的满足感,远远超越这十五万。
“慢着!”张富贵一把按住徐国定的手:“骰子还没停下来,胜负未分呢!”
徐国定自傲道:“我从来不会失手,说它是四点,它就必须是四点。”
张富贵意味深长道:“你可知人算不如天算?”
“什么意思?”徐国定认为张富贵是在故弄玄虚。
“你看那边,那就是天意。”张富贵伸手一指东边。
徐国定看过去,那是一扇窗户,被人开了一道缝。
一股微微的凉意,扑面而来。
这是刚才炸金花结束以后,张富贵觉得房间里乌烟瘴气,太过沉闷,于是稍稍开了点窗,放了点新鲜空气进来。
而这个随手的无心之举,就是他口中的天意。
徐国定望着那道缝,眼中惊疑不定,猛然醒悟过来。
“风,你说的天意,是风!”
张富贵微微颔首,嘴角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意。
因为窗户上的这道缝,外面有风吹进来。
正在飞速转动的骰子,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力量,改变原本的运动轨迹。
徐国定原本摇的四点,或许就会变成其他点数。
“不可能,这股风这么轻,不会改变结果。”徐国定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开始发虚。
“那就拭目以待。”张富贵镇定自若,胸有成竹。
两人说话时,那粒骰子转动的力道便已渐渐衰竭。
眼看要停在鲜红的四点上,却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一推,轻轻翻了一面,变成了五点。
如同一朵幽蓝的梅花,盛放在众人眼前。
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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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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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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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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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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