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余怒未消,一把拽过张伟。
左右开弓,连扇了七八个耳光。
张伟被扇得晕头转向,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流出鲜血。
他连忙向张学旺求助:“爸,你别在地上打滚了,这傻子要打死我。”
张学旺从地上爬起:“老子这把老骨头,跟你拼了。”
张富贵一脚上去,他又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李大有拉住张富贵的胳膊:“你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动手动脚的,像什么话嘛?”
“富贵,就当给我个面子。”
张富贵白他一眼:“你有个锤子的面子。”
李大有气得吹胡子瞪眼:“张富贵,你给我消停一点,他就算有天大的错,也是你二叔,你要反天?”
农村人,传统思想观念重。
长辈就是长辈,就算做错了事,晚辈也不该以下犯上。
虽然大家都已看明白,张富贵的葡萄园,分明就是张伟烧的,背后一定是张学旺指使。
但侄子打叔叔,终归是不对。
李大有清了清嗓子说:“葡萄园到底是谁烧的,现在还不知道,但你张富贵打人,我们都亲眼所见,今天这事,是你太莽撞了。”
“李大有,你狗日的拉偏架?”张富贵把那红桶往他面前一放:“葡萄园是谁烧的,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李大有拍桌子道:“兔崽子,我是来劝架的,你怎么连老子也骂?”
“你当的是糊涂官,怎么不该骂?”张富贵板着脸道。
见两人争执,围观村民发出一阵哄笑。
李大有平日里人五人六,威风八面。
今天被张富贵当面大骂,却不敢发脾气。
他们哪里知道,张富贵手里,抓着李大有的大把柄。
这时,人群外响起一声软语:“我觉得这事富贵没错,好好的葡萄园被烧了,谁能不生气?”
孙秀兰分开人群,缓缓走了过来。
李大有皱着眉头说:“老大媳妇,这事还要调查,富贵他动手打人,实在太暴力了,这股歪风邪气,不能助长。”
“反正我坚决站在富贵这边。”孙秀兰冲张富贵眨眨眼。
张富贵不敢与她对视,这少妇的眼神,跟会勾魂似的。
“没错,我也支持富贵,这张伟打死都活该。”又一个婉转的声音响起。
众人定睛一看,说话的是许雅婷。
李大有傻了眼:“老二媳妇,你怎么也帮这傻子说话?”
许雅婷正色道:“我不是帮富贵说话,只是仗义执言。”xǐυmь.℃òm
“说得好,今天这事,说破了天,富贵也没错。”第三个女声响起。
白小荷扭着小蛮腰,从远处走了过来。
李大有差点背过气去:“老三媳妇,这傻子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白小荷伸出手,搭在张富贵肩头。
“富贵,小荷嫂挺你。”
张富贵感激道:“多谢小荷嫂。”
李大有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本想仗着村长的身份,给张富贵施加点压力,让他把那视频乖乖删掉。
不料自家三个儿媳妇突然跳出来,全都站在张富贵那边,跟他唱起了反调。
看到这一幕,大家全都憋着笑,看李大有如何下台。
张学旺趴在地上道:“村长,你可要主持公道。”
李大有黑着脸问张伟:“你老实交代,葡萄园是不是你烧的?”
张伟看了张学旺一眼,连忙摇头。
“你要说实话,咱们还能争取私了,不然就报警处理,一旦警察来了,这件事的性质就不同了,要是查出你是纵火犯,那是要蹲班房的。”李大有语气严肃起来。
“蹲……蹲班房?”张伟惊慌道。
“没错,纵火罪最低判三年,你给我考虑清楚。”李大有一字一顿道。
他作为村长,还是懂一些法律常识的。
犯了纵火罪,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如果致人重伤、死亡或使公私财产造成重大损失,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伟初中都没毕业,整天游手好闲,是个彻头彻尾的法盲。
一听李大有的话,顿时吓得双膝发软。
他冲张学旺道:“爸,怎么还要判刑?”
张学旺打着哆嗦:“我我我……我哪知道这么严重。”
张伟扑到李大有面前,哭诉道:“村长,我交代,是我爸让我干的,你们要抓就抓他,他是主犯,我顶多是个从犯。”
张学旺气得破口大骂:“你个没种的东西,老子白养你了。”
“你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蹲几年也没什么,我还年轻呢!”
“逆子,老子今天打断你狗腿。”
张学旺从地上挣扎爬起,就要去揍张伟。
看到这一幕闹剧,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直摇头叹息。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张富贵瞟了李大有一眼:“我看你三个儿媳妇,比你英明得多。”
李大有悻悻道:“我警告你,离她们远点。”
张伟害怕蹲班房,向李大有一五一十交代了作案过程。
原来,张学旺不知从哪听到风声。
张富贵那三亩葡萄,卖给了有钱大老板,狠狠赚了一笔。
在外面的零售价,高达几十块一斤。
这一下,点燃了他嫉妒的火苗。
要不是张富贵要回葡萄园,那些钱就该是他的。
张学旺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原则,指示张伟去放一把火,烧了张富贵的葡萄园。
于是张伟今天起了个大早,从摩托车油箱里放了些汽油,去干了这缺德事。
只不过父子俩显然都没脑子,这件事做得漏洞百出。
真相就此水落石出。
张富贵听完冷笑,他们以为烧了葡萄园就能断自己的财路,实在太过天真。
值钱的不是葡萄树,而是他的灵力和药方。
张学旺腆着脸问李大有:“村长,事情我们都交代了,不用蹲班房吧?”
李大有白他一眼:“你问我干嘛?你得去问富贵,看他会不会报警抓你。”
“富贵,我是一时糊涂,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这事就算了吧?”张学旺无耻地说。
“算了?”张富贵提高嗓门:“整整三亩地葡萄烧了,你跟我说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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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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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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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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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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