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波知道越是这样的领导那是越能装,不怕那种冷面阎王似的耿直领导,怕就怕这种“笑面虎”似的领导。必须得小心点儿。
“齐省长,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肖波。”蒋震介绍说。
“肖总好……”齐立胜伸出手。
肖波赶忙双手握住,“齐省长好!”
“之前在省委调查组的时候,见过你照片,本人比照片上精神很多啊……呵,坐吧。”齐立胜说着,轻轻松开了肖波的手。
肖波听到“省委调查组”这几个字眼的时候,心里不由就恨意丛生。
想到来南云之后遭受的打击,内心里的报复欲望就异常强烈,对利益的渴求更是达到了顶峰。
“齐省长好记性呢……”肖波笑着说。
“齐省长喝酒吗?”蒋震问。
“我不喝……不过,我这人喜欢看别人喝酒。”齐立胜微笑说。
这话意思还不明显吗?
——是想要让我蒋震灌肖波酒,让他酒后吐真言啊!
“肖总,喝一杯?”蒋震问。wWW.ΧìǔΜЬ.CǒΜ
“你们都是领导,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听就是了!喝!”肖波一脸坦然地笑着说。
蒋震拿过酒来,给肖波倒上酒之后,便开始了三个人的客套交流。
人都是这样,哪怕你意图明显,也不能上来就跟开会似的滔滔不绝地说。
先彼此认识,继而彼此融洽之后,才能将心里的事儿给挑到明面上来聊。
酒过三巡,三人仍旧是聊着些不轻不淡的话题,齐立胜也从肖波的言谈举止中大体摸索出这个人的品质。
“呵,咱们也聊了半天了……”齐立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放下茶杯说:“肖总,不知道未来在南云这边,有什么打算啊?”
“拿钱走人啊!”肖波喝兴奋后,一摊手说:“我他妈的是看透了!你们南云的政商环境放眼全国,都是最他妈牛逼的啊!我一来投资的,竟然被你们给活生生给抓了起来,还关了那么多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肖波是真怕了啊!所以,这次我来南云,实不相瞒,就是来找付国安要钱的!”
“如果他不给你呢?”齐立胜笑着说:“我跟付书记认识这么多年,他可不会轻易妥协啊。”
“呵……”肖波冷笑一声后,慢慢抬起头说:“齐省长,您就被跟我绕了吧?说实话,蒋震这次叫我过来是什么事儿,我现在心里跟明镜似的。您呢,也别觉得我这人说话难听……您应该知道,我丈人李承民那也是省委书记,我对你们这些领导非常了解,所以,您呢也别怪我肖波说话大老粗,我呀就这么个脾气。”
“咳咳!”蒋震觉得肖波跟喝醉了似的绕啊绕的,赶忙提醒道:“说事儿就说事儿,绕那么远干什么啊?”
“呵……”肖波不屑地盯了蒋震一眼后,转头看向齐立胜说:“齐省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这顿饭吃好了的话…是合伙饭,吃不好的话就是鸿门宴了吧?”
齐立胜其实并没有这么想。
对于他这个层次的人来说,一切都是“稳”字当头。
但是,若说他不想当这个省委书记,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自己岁数摆在这里,倘若今年能干上书记的话,离副国级就更进一步。
可问题是,自己就是扳倒了付国安,这个省委书记就一定是我齐立胜的吗?
所以,还是要“稳”。
作为领导来说,在事物上要占据主动权,可在这种对抗上要让他们这些人“冲锋陷阵”,自己不到关键时刻是不可以站出来。
甚至,表态都不能表态。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齐立胜微笑说:“我只知道你跟付国安因为在云亭的矿产事情上有过节,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听到齐立胜这么说的时候,蒋震就感叹这个老猎手的狡猾。
之前还觉得他会想方设法控制住肖波这只狐狸,现在看来,他只想坐山观虎斗,丝毫没有想掌控全局的意思啊。就这么个魄力,怪不得会一输再输呢。
“哈哈哈哈!”肖波听后,当即笑了,“齐省长,您这么说我就听不懂了!那今天中午这顿饭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齐立胜转头看向蒋震:“这顿饭有什么深意吗?”
“呃……”蒋震知道齐立胜这是让他“出马”、让他挑旗,便轻轻搓了搓手后,转头看向肖波,说:“今天找你过来吃着顿饭,是有深意的。我呢,想当着齐省长的面,给你个保证。”
“保证?”肖波一副玩弄的表情看着蒋震,“什么保证啊?”
“之前因为付国安的事情,给你造成了很不好的印象,我保证这次绝对会照顾好你,给你展现展现南云省的良好的政商环境!你不是想要云亭的矿产、不是想要巨野集团的大股吗?这,没问题!我今天当着付省长的面给你做个保证!绝对没问题!”蒋震一脸肯定地说。
“条件呢?”肖波冷笑问。
看到肖波这冷笑,蒋震心里真是不舒服到了极点。
但是,没办法,这会儿肖波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更是问题的关键,生气也得忍着啊!
“条件自然是你得听我们的安排。”蒋震说。
“那不还是合伙饭吗?!”肖波笑着,转身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看向齐立胜。
他非常清楚齐立胜是在这里跟他装。这种领导他见得多了,可是,你想跟老子装,老子还没心情跟你装呢!
“齐省长,我肖波不是傻子……你不就是想要利用我来对付你的死对头付国安吗?我也在南云待过一段时间,你们之间的关系我能不清楚?”肖波冷笑说。
“肖波,你喝醉了。”蒋震冷目道。
“得了吧你!”肖波使劲一挥手说。
此刻的他确实有些醉意,但是,更多的是恨意。
转头看向齐立胜继续道:“如果我被关在里面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他妈的在里面过的年!我老娘都他妈惦记我惦记得差点儿死掉!如果你们当时能救我出来,我会非常非常感激你们!我也会考虑听你们的安排!但是呢?”
肖波说着,转头看向蒋震:“但是你们救我了吗?没有吧?直到他妈的汉东省那边发来了转移函,你们才做了这么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呵,就这么点儿人情…你们就想让我肖波给你们卖命啊?当我傻子呢?”
齐立胜听后,转头冷盯了蒋震一眼,同时,脸上也不再保持谦和的笑容,而是流露出了少见的愤怒加不屑的神情。
蒋震迎上齐立胜那不悦的眼神,心内说不慌张是假的,但是,他是真没想到肖波现在这么狂妄啊?
“我手上的证据能让付国安牢底坐穿!”肖波点着桌子,一字一顿地继续道说:“我现在就跟他玩狠的!我也不怕你们知道,哼……实话告诉你们,证据我都准备好了!如果付国安不听我的安排,老子就跟他玩硬碰硬!我顶多不就是个行贿罪嘛!可他就不一样了!他妈的…老子就不信付国安不害怕!还有…还有那个徐晨升,他也有把柄在我手上,那就是我老婆李灵芝!我现在这么多优势握在手中,我凭什么听你们安排啊?你们俩……能斗得过付国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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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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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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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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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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