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影视同人之相思赋予君予追>第47章 过去
  爱是敬重,不是占有。

  十分的我,七分敬你,三分重你。

  故事的结尾才是我们的开始……

  *

  “孟宴臣!”

  “我是来让你开心的!”

  “你信我!”

  *

  “嗯,我知道。”

  *

  深夜,江澈熬不住了,刚躺下,心脏就突然一阵刺痛。

  慢慢的,她彻底没了意识。

  怎么这么吵?

  天亮了?

  江澈不太适应,睁开眼,迷迷糊糊看见自己床边好像围了一圈人,而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自己这是还没有醒,在做梦?

  头怎么这么痛啊……

  她脸皱成一团。

  “终于醒了,我去叫医生来。”

  这声音有点熟悉。

  可惜,江澈只来得及看清个匆忙的背影。

  “澈澈,你把我们都吓坏了!”

  江澈看向说话的人,瞬间吓到失语,不,这不是蒋裕的妈妈吗!?

  怎么……

  她头又是一阵阵痛。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蒋母一脸担忧。

  江澈听到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揪了一把自己,试图清醒过来。

  “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呀!”蒋母连忙阻止。

  疼的……

  自己不是在做梦……

  医生很快来了,江澈在看到蒋裕的那一刻,脑子彻底宕机了。

  这时,一道机械的系统音响起。

  “您好主人,我是您的系统101,现在为您播报,您现在所处《我是你的人间烟火》世界,身份蒋澈,是蒋裕的亲妹妹,在国坤集团工作,你需要完成救赎孟宴臣的任务,时间期限不定,时间一到,您将会被打回原世界,任务失败,您将在原世界彻底死亡,任务成功,即可获救。”

  什么意思?

  江澈还没转过来弯。

  “系统101为您播报完毕。”

  “等等!”

  江澈一出声,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包括医生。

  “我头怎么这么疼?”江澈问。

  “送你来的人说,你是直接晕了,摔到地上,疼是难免的,没有脑震荡已经很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别太劳累,家属也注意着些她晕倒的频率。”

  医生说完走了,而江澈还是一脸懵的状态,自己穿剧了,还有救赎任务……

  可怎么才算救赎成功,不定的期限又大概是多久,这跟拿命玩游戏有区别吗?

  江澈回了家,继续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怀疑人生。

  就这么被送进来了?

  不要太离谱。

  而且剧里蒋裕有妹妹吗?

  没有吧。

  剧是没看,但自己刷了那么多视频,一个都没有啊,系统这么万能,还能临时创造角色?

  可关于“蒋澈”的记忆,江澈一想就头疼,始终很模糊,她只依稀能想起孟宴臣,他看着她,神情有说不出的难过,就好像……

  不可能!

  如果没错,孟宴臣现在喜欢的是许沁。

  江澈打消了内心荒谬的想法。

  问题又回到怎么救赎上面。

  对此,江澈毫无头绪。

  “喂,在吗?”

  江澈试图唤醒系统,可等了好一阵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好吧,不在。”

  “破系统!”

  “烂系统!”

  “抠搜!”

  “连个金手指,万人迷属性,特异功能读心术什么的都不给配。”

  江澈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没想到全被门外的蒋母听了进去。

  蒋母哪懂这些,以为自己女儿摔坏了脑子,火急火燎打电话给蒋裕,“你妹妹不对劲啊,要不预约个脑科专家看看?”

  蒋母形容的不够贴切,蒋裕听得似懂非懂,安慰了几句,先稳住蒋母的情绪,赶紧回来了一趟。

  咚咚两声敲门声,江澈下意识以为是已经来过一次的保姆。

  “我睡觉,我不吃,你吃吧。”但实际上江澈清醒得很。

  “是我,你哥。”

  蒋裕!

  他不是在忙工作,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没适应身份的江澈活像怕被抓的贼。

  “来了来了!”江澈迅速翻身下床,打开房门,眨巴眨巴眼,“哥,你,你……”

  我要问什么?

  支支吾吾半天,脑子短路的江澈最后来了句,“进来坐吗?”

  江澈出奇的热情让蒋裕倒真有些确定自己这个妹妹是被取代了。

  他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江澈。

  “哥?”江澈有些发毛,捂了捂衣服,“哥,你,不进来?”

  蒋裕反应过来,轻咳两声缓解尴尬,低头走进去,倚墙站着。

  细腰宽肩,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但江澈一想到“铁门槛”还是想笑。

  她强忍着笑意,听蒋裕说:“你坐,我就来看看你好些没有。”

  “好了好了!能蹦能跳的!”

  江澈一面做着动作证明,一面人畜无害地笑着,完事了就听话地挨着床边坐下,别提多乖巧。

  “平时你对我这哥可没这么亲热。”

  “啊?”江澈一惊,露馅了!

  “妹妹听说过,不同的两个世界,不同的两个人,灵魂互换吗?”蒋裕一本正经问江澈。

  “这不都小说里的……”江澈略显心虚,不敢看蒋裕,“怎么能当真呢。”

  “嗯,原本我不信,但现在我相信了,因为刚才那话,就是你跟我说的,妹妹是忘了吗?”

  我说过?“蒋澈”跳预言家!?

  “铁……”江澈一顿,“哥,如果我说我失忆了,你信吗?”她盯着蒋裕,眼里透着真诚。

  “你刚才想叫我什么?”

  “铁,门,槛……”

  “你都记得你给我取的外号,你跟我说你失忆了,当我是傻子?”蒋裕瞪大眼,一整个不可思议。

  江澈再一次被震惊,不可置信道:“你妹不会还叫过你王大爷吧。”

  蒋裕仔细想了想,“那倒没有。”

  “哎!你刚说你妹?你承认了!”

  “哈,你听错了!”

  “没有!”

  “有!”

  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格外嘹亮。

  “停!”江澈比出手势,蒋裕瞬间噤声,房间安静下来。

  “我可以跟你说实话,但你得信我。”江澈怕蒋裕会把她当成精神分裂患者抓去精神病院。

  “你先说,我再考虑信不信你。”

  “行!”江澈组织了一下措辞,“听好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现在我们所处的世界,只是我原本那个世界的一部电视剧,你,还有其他人都是里面的角色,是一个作者笔下的人物。”

  “啊?”蒋裕一脸茫然。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剧里面你没有妹妹,就相当于没有我,蒋澈,这个角色,所以并不是两个灵魂的互换,是我来到了你们的世界,你才多了一个妹妹。”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一串编码。”蒋裕反应过来,“原本我没有妹妹,你来了,才有了我妹妹这个角色身份,不存在两个人。”

  江澈打了响指,“对!就是这么个意思!不愧是高材生,一点就通。”

  “不过我还没说完,在我原本的世界,我快死了,如果我不能在这个世界完成相应的任务,我就真的死了,你能听懂吗?”

  过了好一阵,蒋裕问了一个江澈压根儿没想过的问题,那就是“如果你在这个世界死了,会怎么样?”

  “应该不会死吧。”这么和平的年代。

  蒋裕瘪瘪嘴,“好了,你也不知道。”

  江澈点头,大方承认,“系统没说。”

  “其他的我都明白,你完不成任务就会死,那任务是什么?”

  江澈皱了一下眉,沉吟道:“说了你可能又不信,系统让我救赎孟宴臣,就是你现在正在相亲的对象,许沁的哥哥。”

  “他有什么好救赎?还需要把你的命套在他身上。”

  江澈耸耸肩,“我还是不知道,没法跟你解释,可能是他……”

  她垂眸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措辞,她不太想用可怜来形容。

  “可能是他活得太累了,所以就让我来让他开心开心?”

  这话出口的感觉怎么有点熟悉。

  “哥!”江澈突然抓住蒋裕,“你得帮我,不然你就没有妹妹了。”

  “按你说的,我帮你了,我一样会没有妹妹。”

  “这个,这个问题,是不太好解决。”江澈犯了难,转念一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心地这么善良,不会想我死,对吧。”

  “那你想怎么做?”蒋裕问。

  “靠近他!温暖他!给他带去快乐和爱,弥补他的遗憾!”江澈一把攥拳,说的愤慨激昂。

  蒋裕一听,直接戳她脑门,低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打住!”

  “难道不对?”

  江澈没意识到蒋裕想多了,捂着脑门,一脸的哀怨道:“救赎不都走这个路线?”

  “你在孟宴臣的公司上班,你要靠近他方法多的是,但首先,你得去调查调查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吧,别一头就撞进去。”

  多蠢啊!

  “差点忘了,我在国坤上班。”说完,江澈反应过来,立马道:“他现在肯定没有喜欢的人!”

  “你拿什么肯定。”蒋裕反驳。

  “拿我刷过这剧的视频啊,孟宴臣现在喜欢的是许沁。”

  蒋裕瞬间气结,“你,许沁不算人吗!?”

  “而,而且……”他说不出口。

  “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有骂许沁的意思,他们也不是亲兄妹。”江澈手忙脚乱地解释,“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不是互相喜欢,许沁喜欢别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天地良心,我没骗人。”

  蒋裕背过身面朝墙冷静了几秒,“好了,我知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帮他?”蒋裕严肃地问。

  但这无疑是问到了江澈的心坎上,且她还答不上来。

  “如果是感情上的问题,你怎么帮?难不成你还要想方设法让他喜欢上你。”蒋裕的逻辑可以说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感情强求不来,对方不给机会,你就算想把自己搭进去也没办法。”

  江澈想了想,摇头,“孟宴臣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欢我。”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不是自恋,如果孟宴臣喜欢上我,但我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这儿,回去的,我一走,他就又是一个人,又回到最初,那么我的任务就失败了,我就死了。”

  “我还有朋友,亲人,我不想死,也不想被套在这个闭环里。”

  见江澈失落,蒋裕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慰,虽然知道是被赋予的亲情和记忆,但还是会心疼。

  “不会的。”

  “我说的实话。”

  蒋裕沉默了。

  “哥,我可以和孟宴臣做朋友,在他失意的时候陪陪他,安慰安慰他,说不定就成功了呢,一个人也不是只有爱情嘛。”

  “好,那有什么需要一定记得告诉哥哥。”

  “谢谢哥哥!”江澈抱了一把蒋裕。

  蒋裕笑了笑,叹了口气,“谢什么谢,只要你是我妹妹一天,我就会保护你一天。”

  直到你回到原本的世界。

  “铁门槛!你太好了!”

  蒋裕叮嘱江澈,“你刚和我说的话都别告诉其他人,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当成精神病给关起来。”

  “孟宴臣也不行吗?”

  “你觉得你告诉他,你是来救赎他的,他会领你的好意吗?”

  江澈摇摇头,“我现在和他还不熟,应该,不会。”

  毕竟谁会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啊,不离远点都算不错了。

  “那就不说,你能不能活可全靠他,慎重些。”

  “好。”

  “爸妈那边我都会帮你瞒着,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蒋裕把目前他能想到的都提醒了江澈,一再反复确定之后才离开。

  楼下的蒋母一直等着,心急的不行,忙问蒋裕,“澈澈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她就是看小说看入迷了,您啊,少自己吓自己。”

  听蒋裕这么说,蒋母的神情这才放松些许。

  蒋裕这个当哥的,说帮就帮,那是一点不含糊,第二天就打电话跟江澈说,“今晚孟宴臣可能会去参加一个慈善酒会,你可以去碰碰运气,请柬你找咱妈要。”

  “我之前去过这种场合吗?”江澈有些怯。

  电话那头默了片刻,“好像没有。”

  “那我还是乖乖去上班偶遇好了。”

  蒋裕听江澈打起了退堂鼓,他这边又要忙了,索性使出大招,“你之前可是妥妥的事业型女强人,别在人前露馅,一回生二回熟,有不懂的问咱妈,挂了!”

  “不是!喂!”江澈把手机摔被子上,吐槽道:“女强人会没参加过酒会?铁门槛你就骗吧!”

  冷静下来,江澈又恢复了理智。

  参没参加过酒会和整件事的关联,好像并不大,还是赶紧呼叫妈妈吧,不然赶不上时间了。

  在蒋母面前,江澈尽量装稳重,在面对蒋母毫不掩饰的意外时,她是胡编乱造,“这年纪大了,再搞事业就不礼貌了。”

  “澈澈,你才刚满二十五。”

  江澈的笑容僵住了,又换了套说辞,“哎,请假休养在家,实在是太闷了,我去酒会散散心。”

  “明白,明白。”

  听蒋母这语气,江澈眼皮一跳。

  她应该是没明白。

  夜幕缓缓降下,点地之间,酒香四溢,华丽的吊灯高悬在会厅的中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令满天的繁星黯然失色。

  江澈着实被震惊到了,心念道:系统有点用,给了和孟宴臣家世相当的好身份,不然自己恐怕连孟宴臣的衣角都碰不到。

  她站在点心桌前,因为穿着不习惯的高跟鞋,怕摔了,不敢乱走动,便四处打量着,孟宴臣是没来吗?

  她一身开叉靓蓝礼服,微卷的长发耷拉了半缕到胸前,好看精致的五官透出几分认真。

  不多时,就有对江澈感兴趣的端了酒杯到她面前。

  起初江澈看他模样清秀,应该不是什么不可理喻,心思龌龊的人,便礼貌回应,问什么答什么。

  慢慢的,她觉得不对了,就不想再多说了。xǐυmь.℃òm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来了。”江澈随便扯了慌想要远离。

  男人却突然抓住她,“你的朋友在哪儿呢,帮你介绍认识认识?”

  江澈不悦地皱眉冷声道:“请你放开。”

  对方温和一笑,抓得更用力了。

  江澈吃痛,开始剧烈挣扎,拔高了音量,“放开!”

  见有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男人立马松了手,江澈往后一个踉跄。

  接着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将她包裹住,江澈站稳后,下意识抬头看去,正好撞上孟宴臣的视线。

  她急忙从孟宴臣怀里退出来,同他拉开身位,微微颔首,“谢谢。”然后应该说些什么……

  孟宴臣一瞬不瞬地盯了江澈半晌。

  “不用谢。”

  他垂眸,“以后再遇到搭讪,一开始就直接拒绝,不要看脸评人。”

  江澈抿紧唇,孟宴臣怎么知道……

  孟宴臣转身要走,江澈伸手想叫住他,结果没想到孟宴臣又转了回来,刹那间两人都僵住了。

  如果江澈手的姿势再高一点,应该就像是要摸孟宴臣的脸。

  只是现在,江澈的手停在了孟宴臣胸口前方咫尺的位置。

  孟宴臣上前一步,在即将触碰时,江澈回过神收回了指尖。

  她有些被吓到,紧紧攥着手。而孟宴臣的目光静静落在她泛红的手臂上。

  “不好意思,我……”

  “你不是身体不好,休假了?”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抬起视线,慢慢出声。

  “是休假了,但在家待着太闷了,妈妈就让我来酒会散散心。”江澈用提前想好的措辞解释。

  “来,酒会散心?”孟宴臣挑眉。

  “不,可以吗……”

  他淡淡一笑,“可以。”

  江澈无声地长舒一口气,然后听孟宴臣说:“如果你担心再遇到刚才那种的人,就跟着我。”

  这么好的吗!?江澈瞬间亮起星星眼,连声应下,还保证道:“你安心做你的事,我隔你两三步那么远!一定不打扰你。”

  “你就算只隔我一步,也打扰不到什么。”孟宴臣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微微偏头,“走吧。”

  江澈隐约能听见孟宴臣和别人的聊天,内容她听不太懂,但又有点点熟悉。

  她有些无聊,就拔了摆放在酒桌上花瓶里的红玫瑰,抿着唇细细端倪。但其实左看右看,它都只是一朵再普通不过的花,没有特别。

  孟宴臣静静看着,似是在回想着什么。

  *

  “谢谢你帮我解围,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当时她就是拿着这朵花走到他面前,笑得明媚阳光。

  那是故事的最开始。

  他拒绝了。

  然后她垂下头将花藏到了身后。

  一朵玫瑰而已,它又不特别,他不缺它。

  后来,再也没有花了。

  *

  江澈注意到了看着她出神的孟宴臣,然后又一次将玫瑰藏到了身后。

  “孟宴臣?”她轻声唤道。

  孟宴臣的视线再度聚拢,他走到江澈身前问,“在干什么?”

  江澈避开孟宴臣,“没干什么。”

  “我看到了。”

  “好吧。”江澈抿唇,“我把花插回去。”反正也没想拿走……

  结果江澈刚把花从背后拿出来,就被孟宴臣抽走了。

  孟宴臣盯着鲜红如火的玫瑰花瓣说:“什么时候你送我一束?”

  “你喜欢玫瑰啊?”

  因为是遗憾,所以……

  孟宴臣没有看江澈,他拈着花茎的手微微颤抖,“你送了,我才知道喜不喜欢。”

  “那,改天,我仔细挑挑再找个时间送你。”送束花还是不难,孟宴臣开心最重要。

  红玫瑰被重新插了回去,就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没有变。

  只要他,不同了。

  “走吗,我送你回去。”

  “这就回去了?”

  孟宴臣看出了江澈的想法,“重在参与,不用待到最后。”

  “嗷,好。”

  而这场酒会中,孟宴臣的耀眼让众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落在他身上。

  他同江澈亲近,自然也被旁人尽收眼底,不知情者好奇,知情者奇怪。

  这两人在公司不是向来不对付,怎么走到一起了?该不会现在都在为工作吵架吧?但看样子,不像啊,而且“蒋澈”的冷脸怎么不冷了?

  “啊!”

  一个红酒杯突然在江澈脚边摔得粉碎,玻璃渣飞溅开来,江澈吓得一退,孟宴臣则下意识护了江澈到身后,冷眼看向尖叫的女人。

  江澈把着孟宴臣的手臂站稳,有些惊魂未定。

  她看向脚下,后裙摆被红酒浸湿了一大片,也不清楚有没有被玻璃划伤。

  “没事吧?”孟宴臣回头,眼中溢出的担心是连装都装不出来的程度。

  江澈摇了摇头。

  “小姿!怎么回事?”已然安静的场中传出一道焦急的女声。

  “妈妈,我刚没拿稳酒杯,把人礼服弄脏了。”

  “有没有伤到?”

  ……

  江澈看去,是郑家的母女二人,孟宴臣最近相亲的那家。

  事情这不就有意思了?

  “不好意思小姐,你的礼服多少钱,我们双倍赔给你。”郑母上前道。

  江澈皱了皱眉,她不喜麻烦,刚想说算了,就听孟宴臣道:“你觉得你一声道歉一句赔钱就能了事?如果她真的伤到了,你赔得起!?”

  霎时间,孟宴臣周身阴沉骇人的气场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这是动真火了。

  可孟家和郑家不是还有生意往来?

  江澈忙道:“我没事……”

  但还不等江澈说完,那个小姿就上赶着插话道:“她都说没事了。”她目光柔软似水地走向孟宴臣,来到孟宴臣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宣誓主权,“宴臣,你知道的,这是意外,我不是有意的。”

  江澈可不想被迫牵扯进修罗场,于是悄悄收回手,想默默退远些。

  奈何孟宴臣不放过她,将她的小臂一牵,“去哪儿?”

  孟宴臣的声音很轻,手上也克制了力度,但他眼底的占有欲毫不作假。

  江澈哪答得上来啊。

  “宴臣……”女人出声。

  “松开。”孟宴臣又看向女人。

  女人一脸的受伤,郑母当即不乐意了,“孟宴臣,你什么态度,你……”

  “我什么态度?”孟宴臣厉声反问,“你们刚才难道不是料定了我会顾及两家的颜面,不会不帮你们说话,所以这才有恃无恐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了,而知道孟宴臣过的是什么日子的江澈更是不可置信。

  孟宴臣微微眯眼,不掩嫌恶,“你是不是故意想让人出丑,我怎么会知道,我跟你,又不熟。”说完,他就缓和神色重新转向江澈。

  “我们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两人并肩朝外去。

  江澈时不时偏头望一眼孟宴臣,虽然只能看见侧脸,但寒意清晰。孟宴臣居然为了自己同生意伙伴撕破脸,他真的是孟宴臣吗?

  他妈妈要是知道了……

  上了车,孟宴臣仍沉着一张脸,江澈坐在副驾驶,只敢用余光看他。

  “你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嗯。”江澈接过孟宴臣递的纸巾,埋头擦拭酒水,孟宴臣别开眼不看。

  嗯……

  右小腿右侧有一条小口子。

  江澈抬眸,在确定孟宴臣没有看她,且以他的视角也看不见伤口后,将纸巾揉成团攥在手心,轻松道:“一点事没有,所以别生气了。”

  孟宴臣看了江澈一眼,没回话,启动了车子。

  江澈咬了咬下嘴唇,心虚,不敢多话。

  等到了她家门口,孟宴臣才说了句:“到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江澈浅浅一笑,又颔首表示谢意,开门下车。

  她正要关车门,孟宴臣突然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江澈一愣,停下动作,认真斟酌起来,点头道:“有。”

  “我们之前不是很熟吧?”

  孟宴臣今天的一应行为已经严重超出了江澈的认知。

  她想了一路,也没明白,就算她在国坤集团上班,有恙在身,孟宴臣对她的关心也完全不像是上级对下属,如果非说是看在蒋家的面子,那他的偏激又怎么解释,他明明可以用平和的方式解决。

  夜晚,周围一片寂静,除了微风拂过的声音,还有江澈的心跳。

  她以一种近似于固执地目光盯着孟宴臣,等待他回答。

  “是同事,不算很熟,帮你是因为最近两家走得近,仅此而已。”

  是了,蒋裕正和许沁相亲,有宋焰的衬托,孟宴臣对蒋裕的评价不错,她知道成功不了,但孟宴臣不知道,护着自己,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坦诚,没什么不好。

  “懂了,但还是谢谢你。”江澈想到任务,“不知道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孟宴臣的心一痛,沉声道:“你先把答应我的一束花送了,我再考虑。”

  “好。”

  车门关上那刻,他的世界又再一次被孤单灌满。

  望着江澈离开的背影,他的眸中透露出一丝沉重的苦涩,那份苦涩,像是一片暗淡的阴影,笼罩在他心灵的每一个角落,让他无法摆脱。

  *

  酒会上的事很快传开,蒋母听说了,忙完工作就来找江澈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帮解围,两次,就这样。”江澈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托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蒋母张口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江澈突然打断了,“妈妈,我想去工作了。”

  “你身体……”

  “早没大碍了。”

  蒋裕为自己的工作都晕头转向,不太好再麻烦他帮忙,她还得靠自己。

  “那你要想去就去吧。”蒋母若有所思,提醒道:“但是这几天孟家和郑家闹得挺不愉快,你要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别往心里去。”

  “妈妈,连你都知道……”

  这影响力和杀伤力得有多广多强?

  “只要扯上两家,这里面掺杂的利益就千丝万缕,没有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江澈敛眉,看来这几天孟宴臣应该不怎么好过。

  “澈澈觉得孟家的公子怎么样?”

  “挺好的。”江澈顺口回答,然后起身,“我去洗漱休息了,明天上班。”

  *

  国坤集团策划部

  江澈妆容精致,配上一套米白的收腰套装,束马尾,尽显干净利落。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上班通勤穿什么,就从衣柜里随便拿了套装,应该错不了。

  对于碰面的同事,江澈礼貌性的微笑,然而对方却像见了鬼,江澈不经怀疑人生,之前的自己究竟有多不讨喜,总不可能是因为酒会吧?

  本来江澈还担心因为失忆完不成工作,但现下看着眼前几个空着的工位,她就知道自己担心的少了。

  坐哪儿?

  怎么感觉都大差不差?

  可以凑近去看吗?

  要是翻错东西,被人家发现,会很尴尬吧。

  江澈环顾一下四周,还有人在看她,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头,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突然,一个短头发高个子女生拍了拍江澈的肩膀,大大咧咧道:“怎么在这儿发愣,休了几天病假,真连自己在哪儿工作都忘啦?”

  “你怎么知道?”江澈故作熟稔的一笑。

  女生一愣,有些意外,但坐下后还是为江澈指了方向,是一间关着门的办公室。

  江澈盯着女生,觉得有必要发展一下人脉支线,于是试探性地靠近,“那个,我想和你单独说两句,方便吗?”见女生皱眉,她解释道:“很重要。”

  “方便。”女生起身。

  “办公室会上锁吗?”江澈问,她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进不去。

  “?”

  “看来没有。”

  进了房间,关上门,江澈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

  “你……”女生瞪大眼睛。

  “没错,我失忆了。”

  *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交谈,江澈知道了女生叫方景,性格开朗,是她一把手教出来的员工,跟她关系还不错,还知道了自己冷面阎王的称号。

  “你就开会那么一晕一摔,就失忆了,好离谱。”方景显然还太能接受。

  但事实其实比失忆还要离谱。

  “你会帮师父我的吧?”江澈眨巴着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恳求。

  方景嘴角抽了抽,“失忆会让一个人的性格改变得这么彻底吗……”

  江澈苦笑,“我也不想的。”

  “师父,实话说吧,我想帮你也帮不了。”

  “为什么!?”

  “思维不在一个层面上,做出的方案,一个天一个地,一交方案就露馅。”方景眼神无比真诚,“师父,你不想你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吧。”

  “有道理,但短时间内,我也学不会啊。”就知道来公司草率了。

  “师父!要不您先暂时转去闲职,就说身体还没完全好,上面应该不会为难您。”

  方景话音刚落,门就被敲响了,两人俱是一惊,江澈喊问道:“谁?”

  “蒋主管,老板叫你去一趟。”

  方景听了声音,凑到江澈耳边提醒,“陈铭宇,他口中的老板叫孟宴臣,是师父你的顶头上司,国坤集团董事长孟怀瑾唯一的儿子。”

  “多谢,我知道了。”

  江澈起身,方景拉住她,压低声音道:“师父,这说不定是你转岗的机会。”

  “嗯。”

  *

  “陈助理,孟总找我什么事?”

  “我哪知道,蒋主管去了不就都清楚了。”陈铭宇对江澈态度冷淡。

  也是,自己这个活阎王会讨人喜欢才怪,也就方景那神经大条的丫头。

  陈铭宇做了请的手势,示意让江澈自己进去,江澈扯出一抹假笑,“谢了。”没人引路,她找孟宴臣办公室恐怕就要花上半天时间。

  “不用谢,老板吩咐的。”

  江澈着实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她前脚踏进孟宴臣的办公室,陈铭宇后脚就带上了门,江澈瞬间紧张起来。

  办公室空间挺大,江澈往里走了走才看到正专心致志办公的孟宴臣。

  再一次见面就在这么严肃的办公场所,担心露馅儿的江澈压根儿笑不出来。

  “来了?”孟宴臣抬头,露出温和的笑容,“坐。”

  江澈默默坐下,肉眼可见的局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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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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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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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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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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