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敢乱动的,更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又会不会察觉到自己。
葛全牛也吓得厉害,拽着身旁两人的手,怎么都不敢松。
“这下面,定有个村子!”
这声音就像是一道惊雷,吓得所有人心里一跳。
“是有个村子,葛家村,出了名的穷,但是挺齐心!”
“穷就穷了,待我下去练练我这刀,不是正好?”
说话的,已经有三个了!
葛全牛不敢出一点声,也不敢挪动分毫。
他能感觉到,说话的人,分明就是在自己头顶上!
啪嗒。
极其轻微的一声响。
滴在自己眼前的,竟是一滴殷红的鲜血!
葛全牛死死咬着牙,瞪大的眼珠子不自觉地上移……
一把明晃晃的,还带着血的大刀,竟就在自己身前!
趴在葛全牛身旁的,恰是村里出了名的莽大个,他也看见了。
正要起身,却被葛全牛死死拽着。
微微偏头,本想让葛全牛放开自己,却见葛全牛咬紧腮帮子,冲着自己缓缓摇头。
这么一下,倒把莽大个的理智拉了回来。
是了,这些人,手里可有家伙呢!
若杀下去,村里的人能抵挡几分?
只能先忍着。
他愿意忍,这些人却作势要往山下走去。
听着他们走了几步,莽大个都快憋不住,恨不能先起来杀一个了事,却又传来了第四个人的声音——xiumb.com
“慢着!”
这人这时候才从林子里追出来。
“葛家村离镇上不远,而且你们看,这时节到处都闹起来了,却还黑灯瞎火,连一点烟子都见不着,莫不是早跑了吧?”
“可不是!”
这又是第五个!
“要不然,就是跑了,再要不然,就是官府寻到了咱们的动静,在这儿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咱们?”
那几个要下山的人齐齐愣住。
没一会,全都冲了回来。
“这地界的官府,还难缠地很?”说话的人,正是方才拿着刀,说要下去练练手的!
“这里靠近镇北侯的地界,那一个,可是真将军!”
“依我看,咱们也别再往前了,反正捞了一笔,往南吧?”
“南边也有不少流寇,听说还有敌国军队!”
“管他是哪儿的,远没有镇北侯难缠!”
“那行,走!”
这些人稍稍商议,果然没有一点拖拉,脚步声转眼就远去了。
莽大个支起脑袋,看到了身边滴落的几滴血,眼珠子一转,起身要跟上去。
葛全牛又要拉住他,他却头也不回,执拗地跟了上去。
其余人相继抬头,面面相觑。
听着人是走了,却还是谁都不敢说话。
葛全牛咬咬牙,下巴一抬,示意大家都悄声跟上。
众人无法,死一个,大家都逃不了,也只有上去看看了!
谁想才走了几步,莽大个就匆匆回来:“我看得真真儿的,都往那边山里去了,想是真担心咱们村里有埋伏!”
“那咱们还盯着吗?”
莽大个想了想,用力摆摆手:“你们下去报信吧,先前就是我们在这儿盯着,这会照旧,时辰到了来换班就是!”
大家一听也有理,况且家中老小都惦记着,点点头都往回走。
“有人下来了!”
村子里时时刻刻都盯着的,也不知是谁低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站起来,藏在墙沿边里不敢出声。
那些老人孩子,早已受不住冷,这会又这般惊吓,蜷缩着挤在一角,已经是低低地抽泣起来。
苏晓正想着要不要去把季衍尘叫出来,不料郭吏竟大叫出声:“完了,完了!都是隔壁那两口子存心害我们,让我们留在这儿,这下完了!都得死!”
他这一叫唤,所有人都惊慌起来。
“闭嘴!”葛庄头沉声厉呵:“把他给我按住,不许吵嚷!”
“我们都要死了,都是那个死胖子和死瞎子害死我们的……呜呜!”
可刘金池最是疼儿子,上前就开始拉扯:“别拉扯我儿,你们都给我住手!”
“让你们闭嘴!”葛庄头气得恨不得要杀人。
郭家的却越发哄闹起来。
“娘!”
“你们自己胆小怕事不肯跑,这会又来抓着我家的人做筏子,我第一个不依……”
砰——
一声闷响!
众人瞬息安静。
再看过去,竟是苏晓抄了把斧头出来,就砍在刘金池身后的土墙上!
她扯出斧头,哗啦啦带出了好些土块,咬牙死瞪着刘金池一家:“再敢叫唤,贼人来之前,我先砍了你们一家!”
刘金池抖地厉害,往后退了好几步,越想,就越是觉得脸上挂不住,指着苏晓又要大叫。
苏晓不声不响,抓着斧头稳步向前。
这样的架势,直把刘金池唬了一大跳,人也往后猛窜一步!
“你……难道你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庄头!”
就在苏晓真起了杀心的时候,下山的人已经到了。
不是别人,都是自己人!
谁也顾不上什么郭家了,全都冲上去围着,吵吵嚷嚷问个不停。
“行了行了!”葛庄头喝住众人,问道:“怎么回事儿?都没出事吧?快快仔细说来!”
他们都喘个不停,一说话,哈着热气出来。
“没出事儿,大家都好好的,都没出事!”
“那伙人本想下来的,但是看见咱们村子没有火光,没有烧火的烟子,也没人说话,只以为咱们这儿没人……”
“不是以为咱们村里没人,是以为咱们这儿有官府的埋伏,还说到个什么镇北侯!”
“反正啊,当时那刀就在牛叔和莽大个的脑门上,滴滴答答还在渗血呢,担心这里有埋伏也不来了,说是要往南!”
“对!莽大个悄摸跟上去瞧了的,是说已经走了,咱们下来的时候,都已经从另一边下山去了!”
他们说着,拼命想压着声音,却由于后怕不已实在压不下多少。
这会一说完,全都勾着腰喘起了粗气。
那种杀人的刀就摆在自己脑门上的感觉,实在是不敢再经历第二遍了!
“哎呀,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贼人往南了,咱们以后肯定安生了!”
“可不是,能安安心心过日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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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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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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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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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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