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摆摆手,“那孩子还在东海,你跑去再跑回,朕恐怕早驾鹤西去了。”
宋孜然才不听,“御医说你中的是慢性毒药,没这么快,肯定能等到小四回来。”
女皇并不想接这话题,只问她,“老十啊,你带着几个男人离开这么久,可有什么好消息?”
宋孜然明知故问,“我活着回来,算不算好消息?”
女皇一噎,直接挑明。
“朕是想问,可有夫郎怀孕?”
宋孜然嘻嘻笑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们要这么快怀孕,我才着急。”
按照异能体质来说,一次怀孕几率太小,况且他们同房也没多长时间,不过该争取的东西还是要争取。
笑眯眯看着女皇,“母皇,要是我有夫郎怀孕,你是不是就不追究公孙景了?”
还在维护那男人。
女皇气不打一处出。
没好气瞥她一眼,“你要能为朕生一个孙女,以往之事,朕可以既往不咎,但他今后要不老实,要想造反,朕也留他不得。”
这是变相给台阶下,宋孜然闻言眼睛一亮。
顺杆子往上爬。
“母皇放心,我肯定早早让他们怀孕,你就等着抱孙子孙女吧。”琇書蛧
孩子还没影,她倒先要承诺了。
女皇白她一眼,“等有了再说吧。”
她转头,眼睛看着窗外。
院子里的桃树挺着光秃秃树干,哪怕有宫人天天养护,依旧没剩几片树叶。
人啊,也像这树叶般,到了一定时季,就直接枯萎了。
女皇喃喃,“你父后虽然贵为皇夫,却没见过多少南阳风光,朕想趁着还能行动,带他四处看看。”
回头看自己闺女,“朕近日思前想后,决定早日传位与你,你好好做做准备,三月后准备登基大典。”
经历一场生死,突然明白很多事。
权利没有还能再争取,但有些人,失去就再不会回来,如同曾经那位。
这突然要传位,让宋孜然错愕。
“母皇,你可不要拿我开玩笑,女儿可什么都不会。”
她二人世界都没过好,谁有功夫搭理朝政。
女皇:“你不会,朕可以教你,但传位一事,朕心意已决。”
突然就要当女皇,宋孜然觉得太过突然。
自己可不想早早被困在宫中。
眼睛一转。
“母皇,儿臣觉得当皇帝危险性太大,我可能一上位就得被人咔嚓掉,那时候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多不好,所以还是你自己当吧。”
起身飞快往外走。
“我去看看李玉娇。”
女皇愤然,还想说道几句,发现自家闺女已经跑出门,无奈叹了口气。
“皇夫给朕生的都是什么啊!”
别人都是抢着上位,到她这里想传位人家却不乐意。
招呼贴身宫人,“笔墨伺候。”
这是要下旨。
宫人立刻拿来文房四宝准备着,女皇说一句他写一句。
“四皇子宋落然,伙同乱臣贼子李玉娇欺上瞒下,意图谋杀,按罪当诛,但念其父伺候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剥夺其皇子之名,免为庶人,则日逐出皇宫,其父教子无方,特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宫门半步,钦此!”
一道圣旨写完,宫人拿给她过目。
女皇扫一眼,点点头,拿来玉玺盖上。
吩咐另一宫人,“传令大理寺卿,尽早找到下毒之人。”
安排好一切,这才起身,“走,去皇夫住处。”
……
天牢中,光线昏暗,一排排邢具挂满墙头。
有鞭子声响起,有人在鬼哭狼嚎。
李玉娇被绑在柱子上,四根铁链分别锁住她四肢。
她现在全身是伤,满脸狼狈。
宋孜然进去,坐在牢头端来的凳子上,慢悠悠地摇着明黄翡翠碧玉扇。
李玉娇见到她,眼睛一下凸出来,表情狰狞,恨不得将她撕碎。
“宋孜然,你不得好死。”
事情失败还被抓,她就知道自己活不长。
宋孜然掏掏耳朵,不动声色。
牢头见此,一个眼神,立刻有狱卒上前,随手抓块抹布,一下塞对方嘴巴里。
世界一时间清静下来。
李玉娇使劲挣扎着,瞪大眼珠子,却拿对方毫无办法。
看她还有力气瞪人,宋孜然摇着小扇缓缓站起身。
“看来力气还很足,大家用用劲,多多“照顾照顾”她,本公主改日再来看成果。”
话落,转身,潇洒离开。
李玉娇目眦欲裂,使劲挣扎,身上铁链“哗哗”作响。
狱卒接受到指令,走到一边,顺手拿起火上一块烧红烙铁。
……
宋孜然走出牢房,就遇到正走过来的关函谷。
看到他,她很是高兴,几步走上前,笑着打招呼。
“老二,你来了,十一可有醒来。”
宋杰然被吓到,晕过去就没醒来。
“醒了,不过人有点……”
关函谷欲言又止,转身往前走,“你自己跟本王去看吧。”
宋孜然几步上前,跟上他脚步,顺手牵起他手掌。
他的手掌宽大,带着体温,并不像他人一样冷冰冰,反而带着丝丝温暖,在这冬日里,更是暖入心房。
她都不曾好好牵过他,现在有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手掌突然被人握住,关函谷有一瞬间愣神。
耳根通红,脸上面无表情。
勾勾嘴角,口是心非。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有伤风化。”
嘴唇却是要咧到耳根。
宋孜然瞥他一眼,狡黠一笑,“既然有伤风化,那本公主不牵就是。”
关函谷抿着嘴唇,眉头在打结。
冷着一张脸,“牵都牵了,现在在这里惺惺作态作甚?”
宋孜然反驳,“是谁心口不一?”
手指轻轻摩擦他手背,半点没有放手的意思。
两人手牵手,很快到来宋杰然住处,却见他呆呆傻傻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
一众宫人战战兢兢守在一边,束手无策。
宋孜然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吧,我陪他说说话。”
宫人如释重负,飞快退出去还好心关上门。
“十一,你能听到大姐说话吗?”
宋孜然上前,摇摇床上的人,见他没反应,又抓出一把糖。
“姐姐有好吃的哦,你叫姐姐我就给你。”
她捏着一颗糖果,在他眼前晃荡。
宋杰然依旧没有反应,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关函谷走过来站在自家妻主身边,眼睛盯着床上的人。
“御医说他这是被吓丢了魂,要是回不过神,药石无医。”
宫里所有御医皆来联合整治过,依旧找不到解决方法。
“药石无效?”宋孜然惊诧。
心里很不高兴。
“肯定是她们没用,治不好他,所以瞎说。”
她才不相信呢!
将人抱在怀里,不停地掏出些小玩意儿在逗他。
关函谷抿着嘴唇,“妻主,不如你现在就去东海,将小四叫回来。”
反正他家妻主速度快。
宋孜然也想去,不过眼下还有其他事。
“母皇已经飞鸽传书给舅舅,他们收到信就会回来。”
“十一这样不吃不喝,等不到小四,再怎样也得让他有反应才行。”
问他,“御医可有扎针?”
关函谷如实汇报,“扎过,没用。”
十根手指头连同脚趾甲缝都被扎出血,奈何对方没反应。
宋孜然不信邪,咬咬牙,一下掏出手机。
“十一,我给你放动画片看,但你得好起来知道不?”
她抱着他,戳戳点点,一会儿屏幕上就出现个小孩们都爱看的小动画。
将手机连同人一起递给关函谷。
“你陪他看,我去御膳房给他煮点吃的。”
她转身出门,却没看到关函谷怀中的小人儿,眼珠有一瞬在转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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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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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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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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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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