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这孩子,眼泪也一瞬间决堤。

  她赶紧憋住。

  伸手拍拍他肩膀。

  问他,“你不是跟公主殿下出门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往房间看了看,并未看到宋孜然的身影。

  忍不住担忧。

  猜测道:“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语重心长,“都告诉你,男孩子应该庄重一点,你这样毛毛躁躁,她再宠你也要顾虑大局,不可能任由你胡来。”

  她这话,只是母亲对儿子的告诫,却让唐丰沛难过异常。

  他抱着唐母,蓦然嚎啕大哭。

  “妻主她不在了。”

  想到宋孜然,他再也没有心思教训县令,一下拉起唐母就往外面跑。

  “我们先回黄田县看看。”

  他都还没时间进屋就跑过来,要妻主回去看他不在,肯定担忧。

  他火急火燎,恨不得脚上长出几个轮子才好。

  唐母疑惑不解。

  “三儿,为娘刚刚才告诉你,要庄重,怎么马上就如此毛躁?”

  她挣脱开他的手,“你都是大男人了,还这样牵着娘,你到底知不知羞?”

  “娘,你别耽搁时间,赶紧走,说不定妻主正在等我回家吃饭。”

  唐丰沛并不管自家母亲唠叨,依旧疾步往前走,看得唐母直摇头。

  “娘知道你和她关系好,但也不必如此急吼吼的吧?”

  唐母只以为他说的不在是不在家,并没有多想其他。

  毕竟一国公主,要真出事,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

  唐丰沛见他娘走得不快,还絮絮叨叨,浪费时间,心里更是着急。

  只得吩咐跟在后面的老仆和衙役。

  “你们好好照顾她,安全将她带回黄田县,小爷先走一步。”xiumb.com

  他又跑回去,从县衙里弄来一匹马,骑着飞快往回赶。

  唐母看他走远,不由得感叹,“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那两都不是她的种,如今,也就只剩下这三儿。

  想到家里的情况,她更是悲从心来。

  那日不过是想报案顺便休夫,没想到一干仆人早被唐父收买,阳奉阴违,最后被唐父和他表姐倒打一耙,自己报官反而锒铛下狱。

  要不是现在灾情严重,说不定她早被砍头。

  因为天灾的原因,大家都很忙,从而把她遗忘,这才等到唐丰沛前来。

  爬上衙役为她准备的马车,看着泥泞地面,心里更是难受。

  大雨下了几个月,死伤无数,好不容易活下来,也要面临更严峻的生存挑战。

  吃饭就是个大问题,更别说居住地。

  很多地方,房屋已经成为平坝,只有偶尔看到地上几块青砖,才能判定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

  ……

  皇宫里,皇夫近日一直心神不灵。

  尤其是半个月前,他更是觉得心绞痛。

  当时以为身患绝症,请御医前来,又没看出什么大问题。

  未知的恐慌,更是让人惴惴不安。

  “然然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皇夫看着桌子上的扁担豆,撑着下巴发愣。

  天气渐渐转凉,其他东西都在慢慢枯萎,偏生这豆竟然越长越好,大有要开花的趋势。

  女皇下朝,过来就看到这人又在对着扁担豆发呆。

  她也不去打扰,只默默地看他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

  到了御书房,很快写完一道圣旨。

  “安排人传达下去,凡是有扁担豆出现,就让人好生保护起来,凡是违背命令私自挖掘采摘者,一律按律法制裁。”

  公孙景曾经给她说过,这东西是南阳的希望。

  以前半信半疑,如今发生灾难,发现就只有这东西在逆向生长,而且越长越好,可见这话毫无虚言。

  如果真像他们说那样,那么她压力就会小上很多,百姓存活的机会也就更大。

  宫人很快拿着圣旨出去。

  女皇捏着眉心,拿出楚国国君送来信件阅览。

  看上好一会儿,心中还是难以抉择。

  一边是姻亲一边是百姓,这种时候,借粮真不可取。

  “如果不借……”

  她又拿出另一封,只见封面上写着:吾儿子皙亲启。

  瞧着可以赶上一本书厚度的信纸,她又犹豫了。

  认真思索半晌,叫来宫人。

  “去请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大理寺……前来,朕有事商量。”

  她一口报十多个官名,宫人赶紧暗暗记下,一转身跑出去。

  一众官员刚下朝,衣服还来不及换,又被宣入宫,只得又匆匆跑回来。

  一群人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觉得应该借。

  女皇一锤定音,“那就多少借一点吧。”

  ……

  宋孜然醒来时,已经又是几日之后了。

  她突然有意识,就味到一股很奇怪的气味直钻鼻孔,

  “丧尸走开。”

  她猛然惊醒,一下坐起身。

  戒备看一眼四周,毫无异常。

  “没有丧尸?”

  呼出一口气,往远处一瞥,入眼黄沙漫漫。

  鼻尖还充斥着腐臭味。

  低头,发现是块巴掌大小,已经差不多完全腐烂的狼肉。

  看到上面就快长出蛆来,好险没把她又给熏晕过去。

  “老二,你这是干嘛?想谋杀为妻不成?”

  她一下拿过他手里的东西,使劲丢出去老远。

  没想到她今日竟然会突然醒来,关函谷始料不及,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回不过神。

  眼里有喜悦,有悲伤,有失而复得,还有一小点点委屈……

  为了好好照顾她,他这段时间真是已经尽力了。

  要她再醒不过来,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开始还偶尔有几颗植物吃,后来没了,就在他熬不下去时,又遇到一群沙漠狼袭击,好在有惊无险。

  他杀了头狼,一路走一路吃。

  因为沙漠天气炎热,狼肉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腐烂变臭,尽管如此,他也舍不得丢,一直拿着,靠它续命。

  因为他知道,要丢掉,下次再找到吃食,还不知什么时候。

  自己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可是几乎毫无生命体征的妻主,他知道她熬不住。

  今日本想再给她喂点东西,没想到她竟然奇迹般清醒。

  这,比什么都好!

  宋孜然看关函谷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不由得伸手在他眼前挥挥。

  “谷子,你傻了?”

  看他胡子拉扎,头发凌乱,满脸灰尘,全身脏乱,不得不怀疑。

  “你这不会是几个月没洗脸刷牙了吧?”

  关函谷并不接话,只抿着嘴唇盯住她眼睛。

  “妻主以后不可再做蠢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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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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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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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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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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