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他没找她报仇,她倒找过来了。
宋孜然看他脸色不对,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唐丰沛摇摇头,咬牙切齿。
“妻主,你杀了她,她就是以前在黄田县杀我不成后面又想调戏我的女人。”
他那时没什么经验,刚到黄田县就着了道,要不是跑得快,肯定一命呜呼。
经这一提醒,宋孜然终于想起来。
这人不就是被自己几藤蔓抽走的那黑衣女子?
真是冤家路窄。
眼里寒光闪过,居高临下看着来人,似笑非笑。
“嗨,你个手下败将还敢在本公主面前耀武扬威,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还想杀她家小四,简直就是没睡醒,跑来自寻死路。
黑衣人一愣,定睛一看,这才猛然发现,这车上女人竟然就是当初一藤蔓抽得她内伤的女人。
“你,你,你到底是谁?”
心下恐慌,连连后退。
宋孜然:“你要杀我夫郎,还问老娘是谁,看来你这功课做得不够足啊。”
她冷冷一笑,手心微动。
藤蔓霎时出现,对着黑衣女人就是一藤蔓。
黑衣人有心避让,但那藤蔓像长了眼睛般,追着她而来。
落到身上,肩膀瞬间见血。
“你,你是草,不,是公主,你是公主殿下?”
黑衣人手中菜刀落地,惊恐地看着站在马车上提着藤蔓的紫衣女子,很是震惊。
“呵呵,还不算太笨。”
宋孜然冷哼。
“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手腕一动,藤蔓瞬间缠上女人脖子。
轻轻一扯,人就被拽倒在马车底下。
“这么不经用,还想学别人杀人,本公主都不知道应该说你什么好。”
手上用劲,慢慢收缩藤蔓,“告诉本公主,谁派你来的?”
睥睨她,“要是说实话,本公主可以暂且留你一命,要不说,那就马上去阎王殿报到。”
唐丰沛蹲在马车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药瓶。
“妻主,你就这样把她勒死了多可惜,还不如放点药,让她痛不欲生才好。”
切,还想杀他呢,连妻主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
两人一个比一个凶残,眼见快被勒死,黑衣人赶紧求饶。
“我,我说……”
她双手死死捏住藤蔓,就怕对方一用劲直接勒断自己脖子。
“呵,早说嘛!”
宋孜然收回藤蔓,居高临下看她,“要说赶紧说,不说就赶紧死,别耽搁本公主时间。”
……
长河山庄,唐父不停在祠堂里走来走去,焦灼不安。
唐丰萤见此,不高兴地道:“爹,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晃来晃去,转得我头晕。”
他现在满脸都裹着绷带,整个人就很难受。m.χIùmЬ.CǒM
“你爹我也是着急,不知那事成不成。”
唐父忍不住向外面张望,心里很是紧张。
可千万要杀了那小贱人才是。
黑夜,总是让人觉得冷清,掩饰在夜色下的东西,也很让人不堪。
宋孜然拖着黑衣人再次上门,惊呆了唐母。
“你,你们这是?”
宋孜然一下将人丢她脚下,拍拍手上毫不存在的灰尘。
轻轻一笑,“也没什么,不过是路上遇到只小老鼠,一来就想杀糖糖,本公主顺手教训了下。”
她坐在上首,似笑非笑,“母亲应该不会怪罪吧?”
唐母怎会不知其中意思,赶紧附和,“不怪不怪。”
担忧地问,“公主和三儿没事吧?”
见她关心不像作假,宋孜然眼里笑意真诚几分。
“我们倒是没事,不过唐老爷应该会有事。”
站起身,几步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人。
“别装死,赶紧把你知道的再说一遍,不然你知道本公主手段的。”
黑衣人身子一个哆嗦,赶紧爬起身。
跪在唐母面前,“弟妹救我。”
她转头,唐母终于看清其容貌。
大惊,“表,表姐?”
这是唐父娘家那边的人,好像是加入个什么组织,平时大家很少见面,她也不甚清楚。
如今她在这里,再结合公主所说的话,唐母突然脸色一白,身子摇摇欲坠。
她已经够隐忍,没想到那男人还在咄咄逼人。
就因为她当初不顾他反对娶了二郎?
宋孜然见她这样子,知道多说无益,拍拍她肩膀。
“本公主知道母亲定会给糖糖一个交代,是吧?”
那人,已经被她废掉武功,打碎手骨。
唐母愣愣地看着她,有一时间失神。
这公主,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宋孜然不等唐母反应,径直出门,爬上马车,带着唐丰沛离开。
她相信唐母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答复。
唐母缓过劲来,吩咐仆人,“去,把老爷叫来,本夫人今日要休夫。”
都老夫老妻了,现在要休夫?
仆人大惊,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她,半晌反应不过来。
这老爷年过百半被休,还有脸面存活吗?
有心想劝导几句,但瞥到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时,又闭上嘴巴,急匆匆前往祠堂。
“老爷,夫人有请。”
他低着脑袋,不敢看对方眼睛。
唐父冷哼一声,“哼,终于舍得派人来叫我了,我就说,她肯定怕我娘家找上门。”
他娘家,响马出身,谁还敢说他一句不是。
他转头去叫自家儿子,“萤儿,你娘不罚我们了,赶紧起来,早点回去休息。”
“哼,娘就是折腾。”
唐丰萤冷哼一声,在仆人的搀扶下站起身,匆匆回去。
唐父安顿好儿子,带着几位仆人慢悠悠走到大堂。
“怎么,终于想通了?”
眼睛往大堂扫一圈,定格在地上黑衣人身上,“表,表姐,你不是,不是……”
突然察觉不对劲,赶紧捂住嘴巴。
表姐在这里,说明事情已经败露。
“你还知道她是你表姐,本夫人还以为她是杀手呢。”
唐母冷哼一声,转头叫人。
“去,摆笔墨纸砚,本夫人要写休书。”
这等恶夫,不休不行。
“什么,你要休我?我们儿子都这般大了,你竟然要休我?”
唐父大惊,花容失色。
“本夫人不但要休你,还要送你去见官。”
唐母冷冷地看着他,“以前二郎去世时,你答应过我什么?如今却要赶尽杀绝?”
唐父拒不承认,“我都说了,那事并不是我的本意,只是一时过失,你现在竟然还翻旧账?”
唐母:“以前只是一时过失,那今日这事,也是过失吗?”
她失声大吼,“派人追去几里地杀人,这叫过失吗?”
唐父一时语塞,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那小贱人不过是毒药厉害,但身手并不是特别好,要杀他,按理说轻而易举,如今怎滴人没杀到反而引来一身骚?
难不成又运气好遇到个好管闲事的野女人把他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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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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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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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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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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