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孜然一抬头,就见白子皙一直盯着自己。

  疑惑问,“你看我做甚?”

  “没什么。”

  白子皙察觉自己失态,赶紧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宋孜然担心他害怕,继续牵起他的手。

  举着夜明珠,慢慢往前走。

  “你小心点脚下,这地方阴森森的,说不定会有机关。”

  她小心翼翼,本以为会找到个密室,结果他吖的就一通道通到底。

  再出来时,发现竟然在一个地下室里。

  头顶上人声鼎沸,有人在喊押大押小,有人在痛哭流涕,有人在叫再来一局……

  骰子声‘哗哗’作响,各种声音夹杂其中,很是嘈杂。

  宋孜然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嘀咕,“看来我们是在赌场下面。”

  白子皙紧张地看着他,“那妻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宋孜然:“先找路出去再说。”

  两人在地下找路走的同时,地下的另一间房子里,乞丐装男子却换了套衣衫。

  洗干净脸,放下头发,梳好,瞬间变成一女子。

  她本为这次任务圆满完成沾沾自喜时,眼睛却突然瞥到手里的衣服。

  她记得自己身上并未有白色粉末。

  低下头嗅嗅,顿时大惊失色。

  “赶紧通知所有姐妹,我们马上撤离这里。”

  她丢掉衣服,快速往楼上走。

  有人不明所以,担忧地道:“右护法,这可是我们噬夜阁大本营之一,要是丢了,主上会罚我们的。”

  右护法:“主上那里,本护法自会去解释,你们赶紧走,不然到时候恐怕就逃不了了。”

  “可是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就这样回去,会丢了噬夜阁声誉的。”

  她们杀手组织,自是拿钱办事,如今拿了钱,事没办好,到时候可不好交代。

  右护法很不耐烦,匆匆往外走。

  “你不走就算了,别怪本护法没告诫你,要是暴露机密,到时候可是死路一条。”

  她只说先离开,并没说不去完成任务。

  能用药不知不觉追踪到她的人,可见有点能耐。

  她不想坐以待毙。

  宋孜然带着白子皙跟着白蛇追到另一间地下室时,只看到那人白日穿的衣裳。

  人去楼空!

  搜索一番,都没发现人,只得叹了口气,“看来被发现了。”

  她还想抓到人勒索一番呢,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支走白子皙,柄着雁过不留毛的原则,她把周围几间地下室都扫荡一空,这才奄奄一息走回来。

  “妻主,你这是怎么了?”

  白子皙见她无精打采,赶紧走过去低声询问。

  “唉,你不懂!”

  宋孜然叹了口气,带着他直奔楼上。

  地面上,一群赌徒还在押大押小,压根没察觉屋里突然多出两个人。

  或者说,就算他们知道有人过来,也懒得回头。

  大家都盯着桌上骰子,就怕错过开盅。

  “妻主,这就是赌场啊?”

  白子皙偷偷扫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紧紧贴宋孜然身上。

  他可是听说过,这里面都是人龙混杂的,一不小心就得出问题。

  宋孜然只瞥一眼,就收回视线,“一群赌鬼,没甚好看。”

  她拉着他,“走吧,我们跑去报案。”

  赌场地下出现那么多金银珠宝,可见这地方没少赚钱。

  收走小部分,还留下一些,打算到时候充盈国库。

  她可一直都记得公孙景告诉她国库空虚来着。

  要是没事多扒拉点进国库,到时候她这公主日子应该会清闲点。

  两人走到县衙门口,宋孜然站在外面。

  “老三,你去报案吧。”

  白子皙一愣,动动嘴唇,低声道:“妻主,我,我……”

  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可见多紧张。

  宋孜然抚了下额头!

  好生无奈!

  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老三,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不但是皇子,同时也是南阳驸马,她们见到你都得低头,恭敬行礼,你要拿出你皇子的气质来。”

  双手扣住他肩膀,让他挺起胸膛,又纠正他脚步。

  “走路不要小碎步,拿出你前段时间在乡村跟我们一起出门的架势来。”

  白子皙紧张地握紧手,低声开口,“可是爹爹说大踏步走路没有男孩子该有的优雅。”

  宋孜然“……”

  嘴角抽搐几下,伸手握住他白皙的手掌,“来,我给你传授点正能量。”

  她扬起头,轻轻吻了下他眼角红色泪痣。

  “我刚刚给你传授了自信,现在你可以进去报案了吧?”

  白子皙脸色通红,看着宋孜然,小鹿眼一瞬间睁得老大。

  “妻主,你,你……”

  他伸手摸着眼角,嘴角慢慢扬起。

  心里一个声音在咆哮:妻主又亲他了……

  ‘啊!!!’

  好想大声尖叫,原地崩圈怎么回事?

  可是他不能,这样太不庄重了。

  白子皙转身,学着宋孜然刚刚给他纠正的姿势就往衙门走去。

  宋孜然看他这样,又在身后交代,“要是县令不相信你,你要出示令牌知道不?”

  白子皙低声应下,加快脚步往前走去,结果因为心里有事,一不小心撞到个东西。

  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县衙门前的大狮子!

  抬手摸了摸额头。

  好生尴尬!

  可真是丢死人了!

  妻主说不定在身后笑话他!

  他又不自觉的低着头,赶紧往门里走。

  宋孜然确实看到他的窘态,不过不是笑话,而是无奈地抚着额头。

  头疼!

  这男人,要是真让其他女人当妻主,还不得被欺负死?

  她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提气跳到石狮子上面。

  白子皙报案出来,发现远处没有自家妻主的身影,顿时不知所措。

  急得左顾右盼,“妻主?你在哪里?”

  大哥可是交代他一定要好好跟紧妻主来着,可是如今人不见了,他该怎么办?

  宋孜然:“老三,我在上面呢!你急什么?”

  白子皙一抬头,就看到甩着双腿坐在石狮子上的宋孜然。

  四目相对,他眼眶通红。

  吸吸鼻子,“我还以为把你搞丢了。”

  “怎么可能,是我把你搞丢了还差不多。”

  宋孜然从石狮子上跳下来,问他,“县令没为难你吧?”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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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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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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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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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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