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凤家屋里桌椅板凳四仰八叉,桌上东西撒了一地。

  杜小森拿着一把剪刀,眼看就要戳进自己肚子。

  而张大凤还在呆怔地看着他,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

  宋孜然一闯进来就看到这种情况,立刻眼疾手快将小绿甩出去。

  杜小森只觉得一个绿色东西袭来,他还没来得及躲避,手里的剪刀已经应声落地。

  “你们两人在做什么?”

  宋孜然收回藤蔓,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

  吵个架就差点闹出人命,看来这村子也不太平!

  “妹子,你怎么来了?”

  张大凤看到宋孜然,好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过来拉她。

  “妹子,你快给你姐夫说说,我真没跟王寡夫搞在一起。”

  她不过早上出门时,正看到王寡夫在种地,所以就跟他打个招呼,没想到竟然被村里大嘴巴看到跑来在她夫郎面前瞎说,导致两人闹矛盾。

  宋孜然无语。

  她们又没天天一起,她怎知道两人搞没搞。

  涉及人命,还是得开口。

  斟酌片刻,劝道:“姐夫,你先回屋休息休息,等冷静下来再去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好吗?别让一时冲动害了全家。”

  冲动可是魔鬼!

  杜小森一时自杀没成,再没勇气尝试。

  他脸色不好,只一个劲捂住脸呜呜哭泣。

  见家里来人,赶紧遮着脸往卧室跑去。

  丢死人了!

  “张大姐,我先回去了。”

  宋孜然见此,提着酒打算离开。

  今日看来时候不对!

  张大凤看了眼她手里的酒壶,吸吸鼻子,“别,既然都来了,就陪大姐喝几杯再走。”

  “你不知道,大姐我心里苦啊!”

  是个有故事的人!

  宋孜然只得坐下来听她唠叨。

  “妹子,你还年轻,不懂没娃的苦。”

  张大凤一口气闷下一杯酒。

  宋孜然:“愿闻其详。”

  “想必刚才你也听到了,你姐夫和我吵架是因为王寡夫,其实真正的原因我们两人都很清楚,那就是没有孩子。”

  “结婚五年,我们从未有过孩子,我爹就跟你姐夫经常吵架,后来我看两人关系越来越不好,就提出分家单独出来,但分家后又是两年,依旧无己出。”

  张大凤一边说一边流泪,絮絮叨叨。

  “你姐夫急,我也急啊,可是急不来,到处寻医问药,花光所有积蓄,就是没有子嗣。”

  “你姐夫近年来总是疑神疑鬼,总担心我给家里娶小,所以哪怕我这村长出个门,她也不放心偷偷跟着。”

  “今早他在家做饭,我就出门去地里看看,正好遇到王寡夫在干活,所以就顺嘴打个招呼,没想到这事竟然就被村里大嘴巴传到你姐夫耳朵里。”

  作为一个女人,她的苦谁能理解!

  张大凤一边喝酒一边哭,似乎是想哭尽这些年委屈。

  宋孜然叹了口气!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问题主要还是出在孩子身上。

  想了想,她建议,“你们有没有想过去京城找出名大夫看看?”

  这小乡村,想必也没什么名医。

  “妹子,我也想啊,但是我们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怎有闲钱去其他城市寻医问药!”

  一日三餐,柴米油盐酱醋茶……

  哪样不需要金钱!wWW.ΧìǔΜЬ.CǒΜ

  他们能有机会去县城看大夫,都已经是存钱六载才争取来的机会。

  古代生活本来艰苦,尤其是这种贫困村子想发展就更难!

  宋孜然抬头看着远处墙壁,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石灰粉刷的土胚房,拿在现代还没人家茅房好,但在这村里已经算独一份了。

  如果她能当女皇……

  算了,她不是原主!

  宋孜然摇摇脑袋,一口气干完壶里剩下的酒。

  “张大姐,你去好好哄哄姐夫吧,我去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你找个医术好点的大夫,但孩子需要缘分,急不得。”

  她站起身,提着空酒壶就往门外走。

  看到被她一巴掌拍成两半的大门,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放在张大凤手心里。

  “张大姐,把门修修。”

  ……

  祠堂里,唐丰沛在门口观望好一会儿,都没看到宋孜然回来,忍不住担忧。

  “都大晚上了,这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他脸上的疙瘩抹过药后消了下去,但抓破的地方却一时半会好不了。

  誓要找回场子,所以又在屋里做了些小动作。

  奈何等半天,都没看到宋孜然身影。

  “大哥,你说她是不是又丢下我们两人跑了?”

  “不至于。”

  要跑早跑了。

  公孙景眼睛盯着手上的奇门遁甲书籍,头也不抬。

  “怎么不至于,她以前结婚时就能丢下我们,如今更是没有顾忌,你别忘了,她可是个混人,不学好。”

  唐丰沛看公孙景一点都不慌,忍不住又道:“大哥,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怨她吗?”

  怨?

  他结婚又不是为了男女之情!

  公孙景抬头,噙着微笑,“妻主就是妻主,没有怨不怨一说。”

  唐丰沛气鼓鼓,“小爷没有你大度,也大度不了。”

  不搞她总觉得心里一股气憋着。

  宋孜然回来时,见屋里还亮着灯。

  她正准备推门时,想了想又缩回来。

  用小绿试探一番,发现没什么问题,才放心走进去。

  早上唐丰沛吃了亏,以他小孩心性,她总觉得这孩子不会这么善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妻主回来了?”

  她一进去,两人就发现她。

  公孙景放下书站起身,摇着羽毛扇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宋孜然搓搓手臂,还抖了下身子。

  这狠角色肯定在跟她作秀!

  “妻主,你怎么跑去喝酒了?这气味也太难闻了。”

  唐丰沛走过来,用手在鼻子边扇着,整个脸皱成一团。

  宋孜然:“不好闻你就走啊,我又没留你。”

  指着大门,“门在哪里,慢走不送。”

  “你,哼,你叫我走小爷就非不走,我气死你。”

  唐丰沛心里虽然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

  想到自己的计划,他又变了个脸,带上微笑。

  “妻主,你醉了吧,你要不先去房间里休息,我去给你熬点醒酒汤。”

  这么好?

  宋孜然挑眉,毫不客气怼他,“你的醒酒汤我可不敢喝,万一一命呜呼了咋办?”

  “不过你这样说,我到想起房间里还有个东西没拿,你去帮我拿出来吧。”

  唐丰沛为了自己的计划,不情不愿地往房间走去。

  公孙景见此,急忙用羽毛扇遮住眼睛。

  这个二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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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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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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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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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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