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雍嫣然捏着带血的匕首,冷笑一声,将它塞到一个被自己迷晕的宫人手中,飞快跑出营帐。

  回到自己营帐里,快速脱去衣服跳到浴桶中。

  等到外面哭泣恐慌声传来,这才故作不知大声询问,“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有侍兵回禀,“公主,陛下遇刺了,听说……”

  她带着哭腔将整件事情简短说了一下,最后声泪俱下,站在一边直抹眼泪。

  眼看就可以前后夹击攻下南阳,如今陛下却突然驾崩,那这仗打还是不打?

  遇到此等大事,她们这些人是否会被陪葬?

  她越想越觉得恐慌,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古雍嫣然故作大惊,快速走出浴桶,随意披件衣衫,顶着一头还在滴水的长发,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母皇,你可不能有事啊!”

  她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几步冲到女皇营帐时,这里已经里里外外跪了几圈人。

  大家都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躺在血泊中的女人。

  御医跪在血色里,眼神无光,最后放下抓住女皇的手臂。

  “心脏已被刺破多时,老身无力回天。”

  这话,是宣告死亡。

  如同钟声,“咚”一声敲打在所有人心口。

  古雍嫣然听到这话,如获大赦,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嘴角,马上又隐藏好心绪,哭哭啼啼扑过去。

  “母皇,你怎么就去了?”

  她哭泣着,撕心裂肺。

  听者动容,闻者伤心。

  这公主孝顺啊!

  古雍嫣然哭了一会儿,擦擦眼泪,抓住女皇手掌。

  满眼愤怒,“你告诉女儿,到底是谁杀了你?本公主一定会为你报仇。”

  这时有侍卫抓着一个人过来,“公主,就是她杀了陛下,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古雍嫣然扫了那人一眼,挥挥手,“拉下去,斩了。”

  想想不放心,又道:“实行连坐制,诛九族,以儆效尤。”

  那人才刚清醒,还很迷糊,不明白发生何事,就被定下这么大个罪。

  有心想辩解,侍卫已经眼疾手快捂住她嘴巴。

  她使劲挣扎,却被其他人按住手脚给拖了出去。

  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御医拿着凶器反复检查,越看越觉得眼熟。

  只觉得这匕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不过一时又想不起。

  古雍嫣然瞥一眼,故作惊讶,“这,这不是三妹的贴身武器吗?”

  像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秘密一般,快速捂住嘴唇。

  看众人都在看自己,又摇摇头,小声嘀咕,“不,不可能,三妹不是这种人。”

  ……

  宋孜然回到皇宫时,女皇已经在金銮殿门前高高台阶上等候。

  她爬上台阶,从她手里接过象征着九五之尊玉玺的那一刻,终于体会到身上无穷无尽的重任。

  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是真正的南阳女皇。

  俯视之下,似乎凌驾九天之上般,豪情壮志一飞冲天。

  女皇拍拍她肩膀,“老十啊,从即刻起,这南阳就靠你守护了,朕累了,也该好好息息了。”

  “宫里众宫侍都已经安排妥当,以后没你允许不会出现在皇宫之中。至于你那些哥哥们,朕也打发得远远,该嫁的已出嫁,就小十一,为娘和你父后出门时会带走。”

  一直想出去四处看看,如今终于有机会,她有点迫不及待。

  又给宋孜然交代一番,带上自家男人,领着一群伪装成商队的暗卫匆匆离去。

  似乎就怕行动太慢自己闺女反悔。

  宋孜然站在城墙上,目送一群人离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转头看一眼这巍峨的宫墙,心里无端伤感。

  其实比起江山,她更喜欢自由。

  无拘无束。

  可是这人生啊,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哪怕自己再能,也终究难逃宿命,越长大,责任也就越大、越多。

  白子皙几人站她身侧,看她如此难过,不得不出声。

  “妻主,你还有我们。”

  “以后,我陪你。”

  他站在她身后,目光坚定。

  关函谷抱着日光剑站在城墙上,目光看着远方,虽未开口,但想说的一切都在心底。

  只要她在,他就会一直在,守着南阳、守着她,直到……

  永远……

  宫外战斗已经结束,大家正在回归。

  唐丰沛很是高兴,少年一袭红衣似火,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与身侧黑色身影说着什么。

  远远看去,只看到两人侧颜。

  虽看不清楚,不过依稀可以看出两人心情似乎都很不错。

  两人身后还跟着个白衣男子,一头白丝如雪,手中羽毛扇轻摇,不急不缓。xǐυmь.℃òm

  从容不迫,优雅闲淡。

  他慢慢走上城墙,从衣袖中摸出一个东西递过来。

  宋孜然伸手,赫然是枚玉玺。

  她狐疑地拿起一看,只见玉玺底座写着“古雍”二字,字体是古雍文,要她不是去过那里,见过太多这两字,她觉得自己肯定会不认识。

  “阿景,你怎么弄到这东西的?”

  一个国家丢失玉玺,可不是小事,现在却鸦雀无声,这说明什么……

  宋孜然心中大概知道些什么,又不敢确定,只疑惑地看着公孙景。

  本以为他能解释几句,奈何他温和一笑。

  “妻主只需要知道古雍现在属于我们南阳就好,至于其他,还是不要过问为好。”

  哪怕她做了这南阳女皇,他依旧称呼她为妻主,而非陛下,可见两人关系很是要好。

  宋孜然也不以为意,既然他给自己,就好生收起来。

  她没过问古雍上邪,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落天一和公孙景对视一眼,皆默不作声。

  宋孜然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站在高高城墙上,看着忙忙碌碌的众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曾经的拜把子,如今却到如此局面。

  哪怕她没亲自动手,依旧是图谋了她的国。

  “姐姐,你会怪我的吧?”

  “可是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呢!”

  “我也不想动,奈何你家人一次又一次作死,打到我的地盘,就算阿景他们不动手,朕也要动手了。”

  有些东西可以退让,但有些东西却不可以,尤其是这种国仇家恨,原则上问题。

  谁退谁就是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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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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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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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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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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