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宁可这辈子无药可解,也不会去求她要解药。
白漫雪本想说,既然知道是谁下的,那找她要解药就好了,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使点手段,总也是有寻找的方向。
可当她看到宫璃渊那阴沉的脸色时,便明白这事只怕没这么简单。
他的变化是在打仗归来以后,所以这蛊毒应当是在三年前那场大战上被人下的蛊毒。
只是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白漫雪那忧心忡忡的模样牵动着宫璃渊的心,他很想安慰几句。
可好像什么安慰都是徒劳。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
他不该与她扯上关系的,但现在后悔好像也来不及了。
“你别伤心,这蛊毒早晚能解了的。”
白漫雪见宫璃渊抿着唇不说话,很明显整个人的情绪都低落了。
还以为他是因为这蛊毒难解而难过,便想着安慰几句。
而被反过来安慰的宫璃渊反而是更加愧疚了。
若是他的蛊毒这辈子都无法解,那岂不是要连累白漫雪一生。
他又陷入了纠结当中。
现在及时止损还是来得及吧。
他在任何事上都是干脆利落的,唯有这件事情总剪不断,理还乱。
“不管最后会如何,我都会一直等你的。”
白漫雪毫不掩饰眼里的深情,一脸认真的看着宫璃渊。
宫璃渊朝她勾了勾唇,只能将所有苦涩和愧疚一口咽下。
她这般好,他怎么忍心继续伤害她。
两人又在凉亭里坐了好久好久,后来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直到后半夜,两人这才不得已分开。
“我走了。”
宫璃渊看着白漫雪好一会,这才说了这么一句话。m.χIùmЬ.CǒM
白漫雪轻轻点头,却不敢看宫璃渊一眼,因为她怕她会哭出来。
前世等待一生,今生还要继续苦熬。
其实她很想知道他的蛊毒到底是谁下的,谁竟这般恶毒。
可看着宫璃渊情绪低落的模样,她便不敢再提了。
宫璃渊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只是朝她走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想我了就告诉我,我来看你。”
分离在即,白漫雪满心不舍,但千言万语只说了一个字。
“好。”
彼此对望着许久,两人都很不舍,因为下次见面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宫璃渊朝她温柔一笑,克制着想要抱她入怀的冲动,即便万分不舍,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白漫雪看着他走远,很想挽留,很想喊住他,想说舍不得他走。
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身影逐渐远去,最后隐入了夜色中消失不见。
白漫雪站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呆,这才让初旭带着她回了将军府。
从那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庄子里,每日都只待在将军府里习武、练内力、看看书、再偶尔逗逗鹦鹉。
她尽量不让自己空闲下来,因为一旦闲下来便满脑子都是宫璃渊。
这天清晨。
白漫雪梳洗打扮后前往延寿堂请安,老太太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
而这段时间天气也不错,她便经常在院子里散步,所以每日早上的晨昏定自然得恢复。
只是才刚到延寿堂外,就听见老太太不悦的呵斥道:“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送去老三一家的东西全都减半了。
这天气眼看着就要凉下来了,不多送点东西过去他们可要怎么过?你怎么这么狠心呀。”
白漫雪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
只听苏见云很是无奈的说道:“母亲,前段时间都已经送过了,再送的话只怕府里的开销也要承受不住了。
府里进项就靠着那几处赚钱铺子和庄园.....;.”
苏见云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老太太冷哼了一声生气道:“你别与我说这些有的没动,你当我老婆子没有管过家是吗?
你就看不惯我要送东西去给三房,也是了,如今你管着家,那一切都便是你说了算的.....”
说着她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她。
苏见云有苦说不出,只能跪在地上,说道:“儿媳让账房将账本都送来给母亲过目。”
她管理铺面生意自然不如孙若清,所以这些年那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而三房一家虽然被流放,但每年送去的银子、布匹、衣物等开销比整个将军府的都要大。
而这都是老太太亲自定下要送去的。
苏见云也在白秉正和白秉文面前提过,但他们都不以为意。
只想着老太太能开心就好,也是怕三房在那苦寒之地日子难过。
其实比起别的家族,将军府的开销算是小的。
将军府里虽然有三房,但正经主子也就那么几个,没有成群妾室,没有庶出子女。
人口少,伺候的下人及其他开销自然也少。
不像别的侯门世家,先不论其他,就单是伺候的下人都是几百上千了。
有点奢侈的还得养着戏班子,光一个戏班子的衣食住行都不得了。
将军府里比较简单到底是因为根基尚浅。
在上一辈只是普通人家,而老爷子只是一个穷秀才,幸有两位出息的儿子才有这般光景。
但对于做生意方面,基本都是一窍不通。
若不是孙若清嫁进来,只怕这日子得更加难过。
老太太这些年不掌中馈,自然便不再过问府上的事情。
她的对将军府里的进项还停留在大媳妇在时那般光景只记得几乎是日进斗金,每月还能余下不少。
可当她翻开账本时才发现,收入竟比不得那时一半的光景,可开销却是那时的好几倍。
她怒瞪着苏见云,直接将账本朝她脸上甩去,只以为这账本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你好大的胆子,可知女子藏私财是大罪,报官便是要杀头的。”
“儿媳不敢,母亲冤枉儿媳了。”苏见云跪在那里丝毫不慌。
三房虽远在千里之外,但开销却比大房和二房还要多,这日子怎么过的下去,老太太未免偏心太过。
这些年她虽然藏了些私财,但都与这账面的钱无关,即便借了些,可也都尽数归还了。
有时开销跟不上,还会从私房钱里暂时贴补过去,可再这样下去,将军府就真的要入不敷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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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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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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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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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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