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慕晨的大掌轻轻的抚摸着秦楚楚的小肚子,眉头拧到了一块儿。

  每日这女人的肚子都是热乎乎的,不似今日这样凉,此刻睡得又这么不踏实,应是来了月事的缘故。

  风五说女人月事的时候身子虚,最怕着凉了,便将自己的身子往前靠了靠。

  将秦楚楚瘦弱的身子包裹在了自己的身体里,又催动了内力,将一股股暖流传递到了手掌。

  原本还睡得不踏实的秦楚楚,只感觉到被一股暖意包围,下意识的又往男人的怀里钻了钻,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早已经凉透了。

  还以为活阎王会像以往那样,坐在前厅等着自己用早餐。

  等她洗漱完去前厅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男人的影子。

  早餐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和以往不同的是,多了一碗黑红色的水。

  “刘婶,这是何物?”

  她直直的瞪着那碗黑红色的水,又将鼻子凑了过去,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里面有姜,很浓重的姜味。

  “王妃,这是王爷临走时特意吩咐老奴熬的姜糖水,给您驱寒的。”

  刘婶笑的一脸的欣慰,王爷可算是开窍了,懂得疼女人了。

  照这么发展下去的话,估摸着小世子就有望了。

  瞅着王妃盯着姜糖水直咧嘴,就晓得她又不想喝了。

  “王妃,王爷离开时再三吩咐老奴,一定要让您把这姜糖水喝下,说您若是不喝的话,等他回来就让老奴再给您重熬一大碗的。”

  “…………”秦楚楚一噎。

  正想找点由头把这碗姜糖水躲过去,可人家都这么说了,好像是躲不过去了。

  这若是不喝的话,万一等活阎王回来,绝对能干出给你熬一大碗的事儿来。

  瞅着碗里黑红黑红,又冒着辣气的姜糖水,她皱了皱眉。

  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捏着鼻子喝了一口。

  许是加了红糖的缘故,口感并没有像心里想的那样难喝。

  但仍旧是她讨厌的味道,便一闭眼,三口两口都灌进去了,又将碗交到了刘婶的手里。

  “对了,刘婶,王爷他去哪儿了?”

  每日那活阎王都是在家里呆着,很少见他有出门子的时候,今儿个可是过大年,一大早就没了踪影,也不晓得去干什么去了。

  “哦,老奴也不知,王爷只说是有点事情,傍晚前会赶回来的。”

  刘婶一说完,又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外面的方向。

  王爷每年的今日都去训练营看那些孩子们,不晓得这是第几个年头了。

  而此刻,在某深山的魔鬼训练营里,韩慕晨正负手而立,瞅着杀手们训练。

  这些都是孤儿,是在他们走投无路即将被饿死冻死的时候,被男人收留的。

  虽然干的都是一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危险勾当,但他们心甘情愿。

  比起那些食不果腹,时常被人欺负的时候,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瞅着王爷又来看他们了,杀手们一个个卯足了劲,从基础训练到相互交手,丝毫没把对方当成自己人。

  动作敏捷,招招致命,看的一旁的男人不断的点头。

  “嗯,不错!”

  眼瞅着又一批训练成了,韩慕晨很是欣慰,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风七。

  “那些都运回来了吗?”

  “回主子,都运回来了,也已经安葬完了。”

  风七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远处山坡,上那密密麻麻的石碑,脸色也沉了下来。

  每次出任务的时候,伤亡人数都不超过个位数,哪像这次损失这么惨重,九百多条命说没就没了。

  “…………”韩慕晨眸光深沉。

  顺着风七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山坡,短暂的犹豫之后走了过去。

  这里是那些牺牲的杀手埋葬的墓地,原本是没有多少个的,可昨日一下子就埋了九百多个,几乎布满了半个山坡。

  瞅着齐刷刷新刻的墓碑,让人看了心揪到了一块儿。

  心里又给韩慕雷记了一笔账,待日后一定要他加倍偿还。

  他接过了风六手里的香烛,依次在每一个墓碑上插上了一柱。

  这是男人的规矩,每年都到这里祭拜,只是今年的人数太多了。

  等逐个祭拜完的时候,都到晌午了。

  和往年一样,和大家用了一顿午餐才往回赶。

  而另一边,秦楚楚一个人吃的午饭,本以为不用瞅那活阎王的冷脸,晌午的时候会吃的很美。

  也不知是不是来了月事的缘故,只吃了半碗就没胃口了,觉得今儿个的菜也没滋没味儿的,便认为刘婶今儿个的手艺不佳。

  可等她回卧室睡觉的时候,也不像每日那样粘着枕头就着,折腾了半天也没睡意。

  索性爬了起来,来到了前厅还是觉得空荡荡的。

  真是奇了怪了,这大姨妈对她影响这么大吗!

  在前世的时候,来大姨妈时,她可是该吃吃该喝喝的,几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哪像现在这样,嘴里寡淡无味不说,还觉得烦闷的很,感觉像是到更年期了。

  刘婶进来的时候,正瞧见秦楚楚百无聊赖的抠着手指头,她勾了勾嘴角。

  “王妃,估摸王爷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

  “哦,我没等他。”秦楚楚抬头看了一眼刘婶。

  她可不是在等那活阎王,只是自己呆着没意思而已。

  瞅着王妃死不承认的样子,刘婶笑了笑,

  “王妃若觉得实在是无趣,那您就到外面逛逛。”

  “逛逛?”秦楚楚抬头。

  顺着刘婶手指的方向看向外面,这才想起了她还有两个宠宝可以消磨时间的。

  “我去找风九他们!”

  说完,忙拎起了鞋子就要穿上。

  “王妃,风九也跟着王爷去了!”

  “什么?风九也去了?”

  秦楚楚一脸的不满。

  不晓得那活阎王去了哪里,也不说把自己带上。

  连风九都去了,那小钢炮总跟它形影不离的,想来也一定跟去了。

  直接把鞋子丢到了地上,一屁股又坐回了贵妃榻。

  瞅着王妃的嘴撅的都能挂油瓶子了,刘婶笑了笑。

  “风九跟王爷去了,但王妃可以去找小钢炮玩的!”

  “小钢炮没跟着去吗?”

  秦楚楚又来了精神,这还真的挺意外的,毕竟那两个家伙可是形影不离的。

  “没去,在帐篷里趴着呢!”

  “成,那我就去找小钢炮玩!”

  秦楚楚咧着嘴笑了,蹬上鞋就往外跑。

  但当她瞧见嘴一张一合的小钢炮时,脸色顿时大变。

  “……………”wWW.ΧìǔΜЬ.CǒΜ

  坏了!这小东西要咽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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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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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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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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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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