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别说百年了,沈意自己连十年都等不了,他只想快点去旅游!
而他刚刚想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在返回青渊宗路上,突然暴起一口龙息把叶牙正河两人喷死,然后带着老妖婆远走高飞。
反正她打不过自己,等跑出了恒州,那不就是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把老妖婆囚禁住,然后再把联系锚点消磨干净,等到契约被解除掉的那一刻,便是老妖婆的死期!
不过她反手给的两盒蕴兽丹让他很快改变了主意。
首先是自己不会法术,想要囚禁老妖婆有点困难,除非自己一直守在她旁边,防止她试图逃跑。
这样太麻烦了,这老妖婆一看就不想是那种老老实实能被自己囚禁住的人,她要是跑了,自己就完犊子了。
其二是自己想要发育,但太过于依赖蕴兽丹,老妖婆就是个累赘,带着她很不方便,除非她是个炼丹师,可以强迫她每天给自己炼丹。要不然,她的价值也只有她背后的鹤见氏。
所以呢,自己需要找一个专门搞蕴兽丹的途径,也就是找下家,可下家倒是好找,但最困难的是信任问题。
如果不找下家包养自己,光靠狩猎和恐吓来获取红气,要起飞横着走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这还不如老老实实在一百年的时间内帮助老妖婆登入明阶呢。
改变主意后,沈意现在的想法就是让自己的实力成长到整個鹤见氏都奈何不了的地步,再把红气积攒到一定数量,到时候找个机会掳走老妖婆,就可以守着她把联系锚点消磨干净解除契约,接着再弄死她就万事无忧了。
这样似乎很可行,用的时间也不长。
而且老妖婆也给了这么一个选择。
算了一下,沈意自己要把实力从净阶拉到识阶,其它什么都不做,不吃不喝应该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但是从识阶拉到灵阶就不好估计了。
以沈意自己的了解来看,境界越高越往上走,小境界与小境界之间的战力差距就会越大,到识阶后面想要越境界杀敌几乎不可能,也只有在低境界的时候可以做到。
除非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开启命神护铠之前就给人杀了!
可以这么说,命神有多强,修炼者的近战能力就有多强,命神与命神之间拼着就是谁比谁硬!
在命神的成长中,时间是一味不可缺失的药引。
修炼者想要修练至高深境界,时间的积累也少不了。
而同样的,沈意想要自己的战力对应境界,越往上需要的红气就越多,要的时间也就越多。
估算一下,想要到灵阶,他觉得最多需要两年,这是最保守估计。
但感觉还是有点长了,沈意最后叹了一口气,不为什么,老妖婆都把事情放在明面上了,管它百年还是几年,自己以后在鹤见府都得看她脸色吃饭。
不处理好直接跑路老妖婆绝对会狗急跳墙。
赌可以,但不能拿命去赌。
时间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过去,它很短,可如果刻意的去熬,它反而会变得很长。
望着远处的山峦,他用爪子拆开盒子,捏起一枚蕴兽丹扔进了嘴里。
“算了,人间喜忧参半,快乐唯有干饭。”
……
第二天早上,阳光还算明媚,一晚上消化红气让沈意有些迷迷糊糊,听到有东西落在自己面前时“砰啪”的一声让他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是老妖婆往自己身前丢了两盒蕴兽丹。
“把蕴兽丹吃了,等下我们要走了。”说完,她皱着眉往上拉了一下一边肩上衣服。
她今天穿着红色带有白边的衣裳,可能是衣服里面还穿着什么,让她有些不自在。
往衣领里面看去,隐约看到一抹月银色。
“那是啥玩意?”沈意心里嘀咕着,但前肢动作却没停,往嘴里抛了一枚蕴兽丹,像在吃花生米似的。
刚吃完一颗,他感觉有些不对劲,按道理老妖婆给自己送完吃的后就应该直接走人的,但她没走,反而蹲到自己面前。
“你有啥事?”
“马车我会帮你运导真魄,你不要乱动。”
“什么真魄?”沈意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对她有些戒备,他下意识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对方接下来的话顿时让他放下心来。
“你的命魂,反正对你要好处就是了。”
“哦,那没事了。”
“快点吃,我会在门口等你。”
沈意晃晃脑袋,又往嘴里扔了一枚蕴兽丹。
好处,又是什么好处?
看着老妖婆离开,沈意有些迫不及待,细嚼慢咽的吃了三四枚精品蕴兽丹后,剩下的就被他一股脑倒进了嘴皮,然后跑了出去。
仲隐山庄。
此时已经停放在门口,马夫兴宝在四周巡视着,检查着马车故障,待差不多后,将两匹马嘴前的饲料袋卸了下来,又拍拍马粗壮的脖子后,这才等上马车,拿起缰绳。
沈意扫了一圈,老妖婆已经坐在马车里了,正河骑在一匹骏马背上正与她说着什么,很快点点头,缰绳一拉,“驾”的一声,骑着马绝尘而去。
远处的叶牙正牵着一匹湿漉漉的马,一看就是刚刚洗过,正往上面装马鞍呢。
正河离去后,鹤见初云便朝着沈意示意了一下:“伱快点。”
沈意也没耽搁,四肢用力很快跳进马车之中,尾巴一收,占了前后两个位置,然后望着对方。
鹤见初云没有理会自己,等沈意一上车,便淡淡说了句:“兴宝,走吧,回青渊宗。”
“是小姐。”
嘶呜~
嗬!
前头拉车的两匹马发出一声嘶鸣,又很快变成一种沙哑的嘶吼声,马车一顿,没有等后面的叶牙直接往前方驶去。wWW.ΧìǔΜЬ.CǒΜ
沈意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正河应该是办什么事了,所以和马车走的不是一条路线。
而驾车的兴宝的确是一名精通驭术的高手,在他的操作下,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走在这凹凸不平的泥巴路上,坐在马车上的沈意竟然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到。
有点像前世坐在高铁上的感觉。
正是因此,单独骑着一匹马的叶牙完全跟不上,只能吊在后面慢慢捱到青渊宗。
也不知道马车驶出了多远,望着外面风景的沈意一怔神,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意识中的联系锚点上。
“这是什么?”
他双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在他的感知中,悬立于意识中亘古不变的联系锚点突然开始扭曲变形,从中延伸一条条乳白色的细线,摸向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乳白色丝线越伸越长,开始出现无数条分支,好似菌丝一般要缠住自己的全部“元气”,然后用力想要扯动!
感觉有些奇怪,说不上来,就是有点不舒服,沈意下意识地发力,从这些乳白色的丝线中挣脱,而下一刻这些从联系锚点内部延伸出来的乳白色丝线猛地往回一收!
“嗯……”同一时间,旁边的老妖婆突然身子往前一倾,闷哼了一声,缓过神来后气愤地望向自己。
“你干什么?”
“呃……”沈意一下子明白过来,示意她继续。
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鹤见初云闭上眼睛继续操作起来。
沈意也重新集中注意力等待着。
很快联系锚点再次扭曲变形,乳白色的丝线又延伸出来了,然后出现无数分支,像是一只只手抓向自己的真魄。
这次他没有抵触,忍耐着那种很诡异的不舒服感,看着自己的真魄被这些乳白色的丝线牢牢缠住。
不多时,这些乳白色丝线开始发力,带动着自己的真魄在体内有规律的游动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那种不舒服感的加剧,就好像一个常年不运动的肥仔突然被人逼着夺命狂奔,好受就怪了。
但沈意只能忍着,毕竟多多运动有助于身体健康。
不过,好处呢?
沈意没看到什么好处。
也不知道老妖婆在做什么。
他的真魄就好像一个没有动能驱动的齿轮,被另外一个有动能驱动的齿轮卡合上了,被带着一起运动。
真魄在体内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宛如一条巨蟒横冲直撞。
沈意扭头往老妖婆脸上看了一眼,她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额头上渐渐有汗珠渗了出来。
“这到底在干什么?”
真魄运转起来沈意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现在习惯了就没那么难受了,而老妖婆好像有点吃不消。
观察了半天也没见自己有什么变化,他搞不明白,难不成有自己不知道某个功能正在被增幅?
又不知道过去多久,缠绕在自己真魄中的乳白色丝线突然就收回了,旁边的鹤见初云就好像溺水之人突然浮出水面,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沈意,手里出现一枚淡黄色的丹药扔进了嘴里,重新闭眼,双手掐诀放于腹前继续调息起来。
半个小时后,她睁开眼睛,看向沈意满是疑惑。
“你疫气呢?”
一人一龙对视着,沈意张张嘴巴没有说话,很快转过脑袋。
疫气去哪了?
还不是被吃了!
合着你刚才就是给我祓除疫气啊?
“小姐,怎么了?”
外面传来兴宝的声音,鹤见初云见状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靠着窗子打量着沈意,越想她就越想不通。
“那天我渡给他的疫气呢?……”
来自御主修练时产生的副产物,在由命神分担后本该残留在真魄之中,一步步侵蚀命神真身,时间一长,命神自然而然也就衰落了。
而御主有能力的话,可以帮助命神祓除一部分疫气,但这样做会损伤到其真魄,不过比起疫气侵蚀,真魄损伤一点也就不值一提了。
若没有外力帮助,命神自己是没有能力祓除疫气的。
可自己刚刚为玄厉祓除疫气顺便检查了一下,怎么说呢。
很干净!
干净到鹤见初云心里有些慌。
那日在刘家村自己明明将疫气都渡给他了,现在去哪里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地转头又看了一眼沈意。
后面她似乎想通了,疫气会自己消失……可能是因为他是龙族的原因吧。
她不知道沈意是用什么办法让疫气消失的,但他答应过自己,他会留在自己身边百年。
这意味着她短时间不用担心玄厉因为疫气的侵蚀而衰落下去。
如果他能承受打量寻常契约兽无法承受的疫气,哪怕自己以后……甚至有可能超越空阶,成功……登神?
她伸出手将马车窗子推开,吹进来的风让她只觉得很是清爽,鬓角的发丝飘飞着。
趴在窗边,她头枕着手臂,一直手伸了出去,感受着绕过指尖的风,想着自己的未来。
一百年的时间,会很长的……
这一刻,她的身影终于有了几分寻常少女的味道。
沈意看了她一眼,跟着将窗子打开,吹着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消化起红气来,同时,他也在想着怎么的未来。
“以后跑路了,该去什么地方呢?”
“大月?”
“大景?”
“麦丛花海?听说那地方很漂亮,夜晚草地亮晶晶的……”
“算了,还是先去蛮川,找个法子化成人形再去其它地方看看。”
他这样想着,又翻了一个身,感觉这样可以更好消化红气。
马车日夜不停的奔赴着,两匹马在兴宝的驾驭下仿佛两台永远不会感到疲倦的机器一般,一刻不停。
马车在驶过一处村口前,一缕芬香钻入马车之中,让沈意鼻子动了动。
一种很香的味道,一时间说不出来。
“桃花酿,桃花酿咯。”
外面传来一个大娘的叫卖声,马车内的少女闻到那股芬香后出声叫停了马车。
“兴宝,停一下。”
“是,小姐。”
嘶~
马匹发出声声嘶鸣,速度降缓下来,平稳地停在一处摊子前,摊子后的小酒馆内客人来来往往。
他看着鹤见初云下了车,没有理会。
马车上的兴宝也紧跟着在后面。
“姑娘,要桃花酿吗?不卖没关系,可以先尝一尝,这可是上好的桃花酿。”
“我看一看吧。”
“好勒。”
鹤见初云看向一旁的酒桶,大娘应了一声,将木盖子拿了起来。
打开的一瞬间,一股酒香扑鼻,使鹤见初云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闻了闻,伸手将香味往鼻尖这边扇了扇,果真是沁人心脾。
“打一壶吧。”她手里出现一个做工精致的水袋然后递了过去,那大娘笑呵呵地将其打满。
察觉到什么,她看向兴宝,对方也闻出这桃花酿品质极佳,有些欲言又止。
“你也去打一壶吧。”
“多谢小姐。”
兴宝脸上露出憨厚的笑,赶忙将自己的水袋也递了过去,
接过水袋,鹤见初云手里出现一个琉璃杯,往其中倒上橘色的桃花酿,轻轻抿了一口后细细品味着。
待大娘往兴宝的水袋中打好桃花酿后,她问道:“多少钱?”
“十文钱,姑娘。”对方笑呵呵等待着,可没有鹤见初云有自己想要的动作,只是摇了摇头,大娘一看愣了愣。
“姑娘,你这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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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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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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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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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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