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风时没再跑商城里买东西,真正要命的时候,那些小玩意儿恐怕也不顶用,还不如留着积分买大的。
青青也没再说什么,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出来溜了一圈便沉寂了。
风时炼了会儿丹药,觉得难有进境,便出了个人空间,准备找萧御回讨教讨教。
萧御回的丹道并非沈颂鹤所教,而是某次历练时,得了一位即将羽化的老丹修的传承,不能说顶尖,但只是指点一下风时小菜鸡,还是绰绰有余。
睁开眼,房间内温暖如春。
床榻宽敞,沈颂鹤正在他身后侧躺浅眠。
风时将怀中的鼠鼠放在自己方才的打坐的位置,拿食指抵在唇上朝它嘘了一声,而后掏出一张黄符,贴在鼠鼠身上。
一声的细微的嘭过后。
床上多了个傻乎乎的低配版风时,除了门牙有点长之外,没有什么大的破绽。
风时朝鼠鼠递了个眼色。
鼠鼠乖乖点头,坐的笔直,有模有样的打起坐来。
风时藏着气息轻手轻脚地倒退出门,直到关上门之前,床上的沈颂鹤都没动静。
风时呼出一口气。
沈妹妹叮嘱之言太多,弄得他耳朵都起茧了,就算能骗一时也是好的。
到了屋外温度骤降,风雪扑面。
萧御回的房间在上一层,风时一路顺着楼梯往上。
这楼梯一侧悬空,可看见客栈中那方空地的景象。
因为暴风雪的缘故,天幕厚重昏暗,压的极矮,风也大,木制栏杆上凝着厚厚一层冷霜,客栈中的人少有走动,几乎都呆在房中修炼。
风时随心在楼梯半腰处看了几眼景致,正要再抬脚时,却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刺冷,就像有谁盯着他一般,一时间叫他汗毛倒竖。
这种冷和气候带来的冷完全不同,风时眉心紧锁,猛地转头。
视线里,一抹浓黑的雾气顺着房檐飞速一闪而过,爬进了视觉死角。
风时后脖颈一凉,第一时间想到了裴棋。
但对面那扇门突然被人拉开,打乱了他的思绪。
那间房里,住着的是曹逆。
此时门大开着,两人隔着风雪对上了视线。
风时及时藏下面上表情,视线在屋檐处辗转两圈,最后停在了曹逆晦暗不明的脸上。
两年间两人接触不多,对方更多时候都在外历练,但风时总觉得他过于安静了,安静的有些不像他。
一般像他这样蔫坏的反派出现这种情况,没有意外,都是在憋坏。
风时心下留意,但并未多停留,转身上楼敲开了萧御回的房门。
而他身后,曹逆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勾着唇角看向风时离开的方向,片刻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
这边,风时刚关上门,床上的沈颂鹤便睁开了眼。
鼠鼠听到身后衣料摩挲的动静,吓得头皮都麻了,但还是按照风时跟他交代的乖乖坐在床上。
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按到了它的肩膀上。
鼠鼠浑身毛瞬间炸了,慌忙不知如何应对,随即便听身后人淡淡道。
“尾巴。”
“露馅了。”
话才说完,鼠鼠便觉一股灵气注入体内,随即浑身一阵收缩,眨眼变回了原型,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提在了手中。
它不敢直视沈颂鹤的脸,吓得连忙抱成了一团肉球,夹着尾巴将头埋进肚子里瑟瑟发抖。
沈颂鹤看它反应,想起风时临走时那偷偷摸摸的样子,不由得轻笑。
他其实并不会真的束缚风时,他生性洒脱自由,自己更不该成为他的囚笼,只不过是有时想看他如此有趣的反应罢了。
沈颂鹤两指捏着手中鼠,用手指轻轻弹了弹他的头,而后松开了手,没计较的意思:“去吧。”
鼠鼠一落地就溜出了门,寻着味道找风时去了。
屋内,沈颂鹤下床,推开了窗。
窗外灰云白雪,隐约可见远处城楼上巨大的钟身,在劲风中岿然不动。
这样的天气,总会让人心生不安,仿佛昭告着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沈颂鹤视线落在乌云密布的苍穹,浅色的眼瞳一瞬间失神。
虽有宝具护身,他却仍旧手脚冰冷,丹田处隐隐作痛,难以大幅周转灵气。
片刻后,他又垂眼,紧抿着唇看向自己的双手。
失去了金丹,他此生注定无法再有所进境,若不是有仙丹法器为他驻颜,怕是连这副皮囊都留不住。
而若是没有这副皮囊,风时还会喜欢他吗?
想到这里,沈颂鹤手微微抖了起来,一点温凉的鲜红啪嗒一声,落在了他苍白劲瘦的手背。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沈颂鹤微微蹙眉,眼中染上烦躁,抬手抹去了鼻下低落的血迹。
他擦的干干净净,将血迹包裹进手帕里,就像这些预示着他时日无多的血从未出现过。
另一边,风时心不在焉的听萧御回同他解释不同药材的提纯技巧,弄了半天,也没学出什么门道。
萧御回渐渐也察觉到他情绪不佳,于是止住了话头,问:“师弟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风时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那么明显吗?
“嗯…只是有些担心几日后入秘境的事情……”
风时随便找了个理由,心神不宁地看了眼窗外:“要不今日就算了吧师兄,我这样也学不成什么。”
萧御回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风时拉开门,前后在萧御回这里没待够半盏茶的功夫。
一脚踏出门,衣摆却被勾住了,风时低头,见鼠鼠正抱着他的腿,吱吱哇哇的描述,爪子指着楼下。
风时明白了,俯身提起鼠鼠急匆匆下楼。
打开门,温暖的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丝淡淡血腥味,风时心一紧,连忙关门唤了声师尊。
沈颂鹤没应。
风时血轰的烧了起来,加快脚步来到床前。
幸好,沈颂鹤好好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风时身上的冷落了下去,检查了一遍房间,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感慨自己的大惊小怪。
这么一搞,风时也没心思再乱跑了,老老实实在屋里打坐修炼。
没过多久,背后再次传来动静,一双手随之攀上了他的腰。
风时睁开眼,身后的沈颂鹤已经坐了起来,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陪我睡一会儿,好吗?”m.xiumb.com
对方声音慵懒,带着些沙哑,贴着耳朵吹拂来热流。
风时的耳朵怕痒,稍微侧了侧身子,皱眉。
但当他看到沈颂鹤泛红的双眼,和稍稍向下的唇角时,拒绝的话居然怎么也说不出口。
等和沈颂鹤时隔多日久违的躺在一张床上,背对着被人严丝合缝搂在怀里时,风时才心道不对。
太不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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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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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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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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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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