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时间,风时并未外出试炼,大多数时间都在炼丹,绘灵符,而后每隔半年便进斩魔塔修炼一段时间,和许檐叙叙旧。
现在的他已经能入斩魔塔第五层,这在崇山宗中,只有长老以上或已出师的师长能够做到。
而那第九层,更是近来百年,只一人抵达过,就是许檐。
第四五两层和前二层试炼内容一样,只不过难度翻倍。
自打突破了金丹,风时进境神速,短短两年时间,便已至金丹巅峰,比之当年柳忆的进境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宗门中那些原本不待见风时的弟子长老,尽数对他心生忌惮或艳羡,就连邱长洲都酸的歪嘴,在沈颂鹤面前掰扯:“我看着这掌门,换你徒弟当也老合适了。”
也是,这样的提升速度,放在哪个修士身上不得要十数年,天资差的,甚至要花百余年。
风时在崇山宗,乃至整个修真界,都可以称得上是神仙般的存在了。
然而,只有当事人知道,达到如此境界,花费的功夫可小不到哪里去。
风时这两年时间,可以说有一年半时间都呆在个人空间里。
这里时间流速慢,他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但累也是真的累,几年时间没歇过,每天三点一线,不是练剑炼丹就是在画符。
清算下来,竟是在斩魔塔中时最清闲。
符箓有沈颂鹤教他,就算没什么天赋也练的不错,但炼丹就是一个人摸索了。
风时感觉自己那20%气运全部用在了剑道上,其余两道连个屁股都没分到。
炼丹尤其不行,虽然有那什么鬼【丹道天才】的挂,但因为只是初级,所以也就只能帮他认认药,种种地了,想更深一步,要么氪金,要么自己买教程学。
崇山宗以剑修居多,其余器修、丹修、阵修都是辅修,也暂时没有十分出色的丹修,唯一修的还算不错的萧御回如今也不在门内。
风时氪金氪不动,只能试着自己练。
割肉买了两个丹炉,药材都是自己空间里中的,还算划算,在沈颂鹤处学画符,又省下不少材料钱。
因此风时现在积分攒了不少,有小四十万。
只是可惜两年来每天抽奖,居然再也没中过大奖,真是背到姥姥家了。
风时摇摇头,双指并拢微挑,往丹炉里面添加药材。
现在这一步主要是控制火候为灵药提纯,风时练了一俩月,不见长进,废了不少药材。
这回眼瞅着火焰稳定,药材消解相融,就要成功!
风时,外加旁边给他端药材的鼠鼠都睁大了双眼,面露喜色。
风时呼喊:“成功!成功!成功!”
鼠鼠垫着脚抱着托盘:“叽叽!吱吱!叽叽!”
一人一鼠探着头,眼眸被火光照的晶亮,谁料想下一秒,原本小小的火苗却突然烧的极旺,将新加的那株烈性药材烧成了黑灰。
“我靠!药丸!”
风时见势不对,慌张要拿衣袖遮面,可惜已经晚了。
只听嘭的一声,紧接着便是叮叮咣咣的响声。
不久后,一人一鼠黑黢黢的从炼丹的小木屋里跑出来。
风时煮水用的大锅锅盖被弹飞,给屋顶创出个大洞。
“靠啊,就知道不能出来炼!”风时哀叹。
炸炉了不说,还给他房子造了。
主要是因为最近问心秘境开启在即,时常有人来找他,待在个人空间里很不方便,所以才出来练丹。
没想到这才刚出来没两天,就搞这样的事。
风时抹了把脸上的炉灰,表情有些挫败,鼠鼠在他怀里,眼汪汪的,同款表情。
两人身后,沈颂鹤御剑而来。
烟紫色的绸料内袍,外加暖白的雪绒长衫,衬得他眉眼愈发惊人的明艳,及地银丝被紫缎松松束着,垂在身后。
仙人之资,却带有病色,唇上微白。
现在又是一年秋日,天有些寒凉,要不了几日便要降温,沈颂鹤于是早早着了秋裳。
“小时。”他缓缓落地,脚下雁落化作一道金光,收缩进他宽大露出一截瘦白手腕的袖口。
风时闻声回头,下意识拿衣袖遮脸,后来又发现衣袖炸的稀烂,干脆放下手装淡定:“师尊怎么来了?”
说完又目视左右,见风大的紧,皱眉立刻在周围设下屏障,嘟囔道:“不是说晚点我过去找你吗?”
沈颂鹤眉眼含着淡笑,葱白手指从衣襟挑出手帕,轻轻在风时脸上擦了擦,轻声道:“小花猫。”
风时暗暗撇嘴,灵气在体内运转两个周天,立刻理干净了自己。
身上干净了,衣服却还是破的,露出了些细白的皮肉。
沈颂鹤收回手帕,又幻出件自己的薄衫,给风时披上。
他什么心思,风时脚趾头都看的出来,但也没说什么,乖乖套上这比他人大一小圈的衣服。
衣服上浮动着冷香,是沈颂鹤的味道。
“时间要提前几日,所以过来找你。”沈颂鹤冰凉的手指轻轻滑过风时的额角,替他收上一缕碎发。
“什么时候去?”
“明日便启程。”
风时拧眉,思索了一下,而后道:“那好吧,我准备一下。”
沈颂鹤挑眉看着他身后冒黑烟的弟子房,张口吐出:“今夜可要到为师房中暂住?”
风时:“……”
青青捂嘴偷笑:【哈哈哈哈宿主大大,主角真是无时不刻不想将您拐上*呢~】xiumb.com
这两年时间,风时因为往沈颂鹤院中跑的勤,已经在那边有了件属于自己的小榻,晚上就算住下也不妨事。
看着自己明显住不得的房子,风时拿舌尖顶了顶牙根,利落道:“去。”
晚上。
风时卷上自己那一堆符箓,收拾好破碎的丹炉,便上了山。
沈颂鹤院中落了盏青灯,光照的满院金辉。
风时推开门时,沈颂鹤正在书案前观书,一手支头,一手握书,侧歪着的脖颈线条优美。
虽裹着略厚的衣衫,却偏偏露出一点雪白的胸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风时艰难撕开自己的视线。
知道对方是在故意蛊惑自己,他轻哼一声,熟门熟路地将乌承和雁落放在一起,然后才上前行礼:“师尊。”
沈颂鹤笑着朝他勾勾手:“小时过来。”
风时闻声上前,却没给他摸脑袋的机会,而是伸手将他手中书拿下来,团了团被子给人盖上,捂住那不安分的嘴:“睡。”明日要赶早。
沈颂鹤轻眨双眼,果真没再开口。
风时这才起身,来到自己的小塌上,准备也躺一躺,睡上一觉。
半睡半醒间,却觉身体忽然一轻,宛如漂浮在水面,少顷才落到实处,贴住了块温凉的玉石。
鼻尖气味熟悉,令人踏实。
风时无意识蹭了蹭。
如此,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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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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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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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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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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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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