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睁眼,对方还在门口,动都没动,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他。
风时心里倒抽口气,不知道如何才能缓解尴尬。
昨天的事情再加上今天早上的,他再厚的脸皮子也多少有点扛不住了。
沈颂鹤倒是一脸坦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躺椅,闲适地侧躺上去。m.χIùmЬ.CǒM
单手支头,掀起狭长的双眼,朝风时微微抬眉,道:“继续。”
风时:“嗯……”
他不想。
就算他承认沈颂鹤这个姿势美炸了。
也非常不想!
“看看你近来功力长进如何。”沈颂鹤见状,居然耐心解释,也没皱眉,眼波似水的盯着他。
风时脑海中,沈颂鹤和小白团子的脸不断交替,最后停在了沈颂鹤现在的脸上。
云想衣裳花想容,此刻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好像也半点没有违和。
风时骂自己不争气啊,伸手掐了一把泛出桃红的耳朵尖,企图掩饰,脸蛋也红扑扑的。
这感觉……
风时心底扭捏了一下。
问自己,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青青精明的看穿了他的心思,流汗脸:【宿主,你没犯花痴,还是赶紧看病去吧!】
风时放下手:哦,原来是发烧的锅。
但……风时又抬手默默摸了摸心口。
温度可以骗人,但,心跳好像真的快了很多……
沈颂鹤自然看到了他的动作,以为他只是有些紧张。
风时定了定心神,开始认真复习剑式。
这套剑法是许檐教给他的,是套中阶的攻击形剑法,变化莫测,动作也好看,很适合耍帅。
青青:【宿主好骚包啊~】
风时:“闭嘴吧你。”
沈颂鹤看了,却轻轻皱眉,坐直了身子问:“你怎么会这套剑法?”
风时正卖弄的起劲,闻言心拔凉,停下了动作。
他没有原主的记忆,对方学过什么自然也都不记得。
“师尊我……”
沈颂鹤起身,白色锦衣随风浮动,衬得他宛如谪仙。
在风时愣神的功夫里,对方便已经来到了他背后,开口并不是质问。
“你学这个也罢,只是太难,没人指导容易出差错。”
沈颂鹤从背后贴近他,距离不算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你这动作,手要抬高,同时也要稳。”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沈颂鹤的手微微发凉,真真儿的冰肌玉骨。
风时微微睁大了眼,心里砰的一声,炸成了烟花。
他在脑海中问青青:“师尊……不,是沈颂鹤,今天怎么这么不一样,我觉得怪怪的……”
青青嘟着嘴:【我看你才怪怪的呢,你不会真是想开个恋爱副本吧?】
风时笑了,幽幽开口:“可以吗?”
青青:【……】
我可以说你其实本来就有吗?
不可以!这是机密!
所以,青青只能按捺着吐槽的欲望,告诉风时:【这个青青要向上级申请哦。】
只是,风时接下来没再理它,因为沈颂鹤又带着他,换了另外的动作。
靠,这个动作更近!
风时心中呐喊,暗道自己这下可能是真的一弯到底了。
沈颂鹤比风时高不少,几乎能将他完全纳进怀里,低头便看见小徒弟飞快扑闪的双眼,以及飞红的双颊。
他抿了抿唇,手指在那截被他握住的手腕上摩挲了一下。
温度似乎有点烫。
再一摸额头。
嗯,不是有点,像是发烧了。
“先别练了,吃了药去休息。”沈颂鹤说完,拿下了手退后一步,手腕反转,变出一粒丹药来。
风时愣愣的,尚在感受额头上对方手掌留下来的余温。
沈颂鹤见人呆呆地出神,直接上手,捏住他的下颌,将药放了进去。
药是苦的,风时脸一皱,下意识就想吐出来,被沈颂鹤及时捂住了嘴。
“咽下去。”
“呜呜呜!”
沈颂鹤能动手就不动嘴,双指并拢在他脖子上一划,药便顺着风时的喉咙滑了下去。
“咳咳咳!”
咽下了药,风时下意识咳了两下。
沈颂鹤的手还虚掩在他嘴上,这下一来,便被弄脏了。
感受到手心的濡湿,沈颂鹤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了手。
“对,对不起师尊!我给您擦擦!”
风时观他脸色,快吓死了,脸憋的更红,掏出手帕飞速给他擦干了手,生怕这有些洁癖的家伙下一瞬便迁怒过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蜷曲着,掌心泛红。
沈颂鹤木着脸,收回被风时小心捧着的手,缓慢地藏进了衣袖里,半晌,生冷的憋出一句:“下不为例。”
今天的对方出奇的好讲话。
更是心道:都闹成这样了,还不生气?
要不是因为他有青青开上帝视角,早怀疑对方这是换了个人。
吃了药,风时便被沈颂鹤勒令呆在屋子里修养。
风时打小就是生了病不爱吃药的人,能扛过去便扛过去,现在吃了药,确实感觉好了很多,没继续躺着,而是从系统账户中拿出符箓秘籍认真钻研起来。
俗话说得好,多个技能就是多个饭碗,但其实风时首先关注的是,学好了,能省钱。
在小院中同沈颂鹤住了两日,风时秘籍都快翻烂了,才终于有人来通报他,子母蛊已经准备好了,让他收拾收拾赶紧过去。
风时喜上眉梢,下床收拾妥当,敲了敲沈颂鹤的门,走之前交代一声。
“师尊,子母蛊已经准备好了,我就先过去了。”
等了一会儿,没人应。
风时脚在地上磨了磨,有点失望的转身,垂着头想:
果然,师尊那天可能只是心情好吧。
只是,还没等他走出多远,身后的木门便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
风时回头,见沈颂鹤白衣依旧,眉眼温润的依在门旁看他。
见他回头,朱唇轻启道:“一起去。”
……
直到躺在合欢宗地下密室的冰床上,被赵纤云按着肩膀喂下虫粉,风时都没反应过来,沈颂鹤真的主动来为他护法了。
接收到风时灼热的视线,沈颂鹤抿着唇面无表情地抬手,盖住了他的眼。
风时眼前一黑,眨了眨眼,睫毛扫在沈颂鹤手心:“……”
片刻后。
石室里传来风时的声音。
“我有点怕。”
他说的实话,手不安的在冰床上划了划,背下也冷的发疼。
赵纤云在一边催动法阵,闻言安慰道:“别怕,怕什么怕?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躺完。”
说完,还补了一句:“哼。”
风时欲哭无泪,只能转头找沈颂鹤卖惨,试图寻找一丝慰藉。
他的声音颤抖,装得可怜巴巴:“师尊,我怕……”
沈颂鹤闻声,却是动也没动,声音平淡地道:“嗯,知道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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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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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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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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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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