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气高的有点夸张了,原来修真界也流行追星吗?
他拍了拍身边一位神色激动的男修的肩膀:“敢问这位道友,这三百五十一是?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对方一听他的话,眼里的惊讶都快溢出来了:“你不知道?”
“三百五十一的名声已经打响了,他的比赛我每场都看了,不出十招,对手必输!你居然不知道?”
风时拉扯着脸上的笑:“是我消息闭塞了。”
男修似是有些鄙视的笑了他一笑,接着道:“听说他已经是金丹修士了,我看,这次的大试魁首非他莫属!”
“不过听说四百一十也不错,这战局可算有意思了嘿。”
风时听他说完,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向台上的二人,片刻后,无奈地吐了口气。
金丹期啊……那看来今年是不能和冯准一起进内门了……
真是可惜。
“嘿!要开始了!快看!”时边的人激动的撞了撞风时。
风时应了一声,认真观战。
被唤作三百五十一的少年已经上了擂台,冯准如临大敌,认真朝对方行礼。
不料对方却只是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快开始吧,别浪费我的时间。”
冯准一愣,而后退了一步。
战锣敲响,冯准先出手,用的是很稳的试探方式,却被那黑衣少年轻易躲了过去。
风时看着对方游刃有余的模样,心道不妙,越过人群往前面站了一些。
冯准一招未中,便不再试探,提剑运气,回身挥出一道银白剑光。wWW.ΧìǔΜЬ.CǒΜ
然而那黑衣少年抬手,四两拨千斤的便化解了那道气势不小的剑光,随后步伐诡异,难辨轨迹的来到了冯准身后。
风时心一紧,视线追逐着台上人的身影。
“不跟你玩了,废物。”黑衣少年勾唇,掌中团出一股浓烈的黑色灵气,口中不屑道。
“什么?”冯准有些不敢置信,手中剑势还未收回。
他来不及回头,便感觉到身后一道巨力袭来,打在了他的肩背上。
雄浑的灵力穿透肺腑,那么轻易便震断了他浑身的经脉。
冯准只觉体内一阵剧痛袭来。
黑衣少年倨傲的抬着头,睨着冯准,又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废物!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要拿你和我比,明明就是个废物!”
话中饱含讽刺,句句戳心。
冯准站在原地,忽然觉得心里泛起一阵刺痛,比经脉尽断的痛更甚百倍,手中的剑脱力掉在了地上。
黑衣少年两招败敌,潇洒地甩袖离开。
他动作太快,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台下先是诡异的安静,而后便是震耳的欢呼声,直到那抹身影走远。
台上,冯准在身体的剧痛之下轰然倒地。
风时瞳孔一缩,飞身上了高台。
底下尽是对黑衣少年的喝彩,片刻后,才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冯准。
“唉?你们看那四百一十,好像不太行了吧……”
“这下三百五十一不就算违规了吗?”
“管个屁!他娘的,我要是有这实力,也敢横着走!”
“就是!”
底下的人只管看热闹,没有人管一个少年人的死活。
风时站在台上,看两个内门药峰的弟子给冯准医治。
刚才看似不重的一击,却让冯准再也站不起来,细细查看下来,竟是筋脉尽断,活不长了!
风时脑海中嗡的一声。
不久,两位弟子抬着冯准站了起来。
风时麻木地抬手,按住其中一位的肩膀,不死心,语气虚浮地问:“这位师姐,我朋友到底怎么样了?”
女修额上都是汗水,闻言摇了摇头,抱歉道:“不行了,他伤的太重,就算是师父来了,恐怕也无力回天……”
风时闻言,浑身冰冷,红了眼。
喉咙梗了半天,才冷硬发问:“那刚才那人要如何处理!?”
女修被吼的一愣,而后怯怯说:“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风时看向面前已经开始口吐鲜血,仍在承受痛苦的冯准,咬紧了下颌。
这时,冯准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一般,勉强抬起了手,抓住了他的衣角:“风……时……”
风时压下心中情绪,赶忙将人接过来,半抱在怀里,放柔了声音问:“怎么了?”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他,却是在问:“我是……我……废物……吗……?”
他每说一句,便吐一口血,吐的血太多了,温热便铺满了风时的胸襟,风一吹,冰冷刺骨。
风时喉咙梗的发疼,眼眶酸涩:“不是!你比我,比这里的很多人都要厉害!”
冯准听完,笑了,年轻削瘦的脸上一片灰白,布满了冰冷的泪痕:“我,就知道……那……我……想,想……去灵玉峰……能、能去吗……”
风时滚了滚喉头,死死咬住了口中的软肉,努力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直到尝到自己嘴里的腥甜才道:“能,肯定能!明年,我等你!”
可冯准却闭眼摇头。
“没有……明年……了……我……没有……明年了……”
说完,他伸手,费力地在怀里摸了摸,然后将刻着四百一十的令牌塞进风时手中:“你回去……告诉……告诉我爹娘……我不……回去了,考上了……行不行?”
风时握住他的手,半天也说不出那一句:你自己回去说。
认识的这一年里,今天是冯准对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风时偏头,几乎就要忍不住。
就在这时,冯准的身体突然剧烈的抽搐起来,风时心头发慌,叫道:“系统!青青!”
面板应声弹了出来。
青青静止了时间,沉默地看着风时。
风时仰头,祈望着:“青青,我……有没有办法……”
【宿主请节哀。】青青摇头。
风时愣愣看了它片刻,突然,低下头,语气冷静下来:“其实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青青再次沉默。
“是因为我积分不够,对不对?”
青青只能小声安慰:【宿主已经尽力了……】
【人生总是要经历许多场遗憾,不是每个人您都能救,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陪您走到最后。】
【生离死别,才是人生常态呀】
道理风时都懂,可这一刻,无力和自责却如同附骨之疽,无尽磋磨着他。
前途光明、努力向前的少年,却被人满不在乎地随手收割了性命,一切都要就此戛然而止。
昨日话,只能永远留在昨日。
这已经不是一句可惜能够了结的!
风时握紧了手中染了血的令牌,眼眶通红,却开始慢慢收敛了情绪。
良久,他看向青青,沉声道:“既然如此。”
凝固的时间中,死亡被也被暂停。
“就让时间再静止的久一点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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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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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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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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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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