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对于这个三舅,叶辰没印象不深,据家里人说,可能是已经死了。
而这个二姨,叶辰有印象,更准确的来说,是仇视。
电话那边,王翠兰长叹一口气,道:“唉!辰儿,有些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是应该放下了,她毕竟是你的二姨……”
“妈!”叶辰不悦道:“我放不下,您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对咱们的吗?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我早就找她算账了,还来我们家吃饭,就她那种人,能安什么好心吗?”
王翠兰训斥道:“辰儿,你忘了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吗?我从小就告诉你,做人要大度一点儿……”
说着,王翠兰顿了顿,又叹一口气,抽泣道:“也罢,辰儿,妈知道,那件事对你的伤害,的确太大了。”
“妈理解你,让你接受她,是有些难为你,你先别回来了,改天有时间,再回来看妈吧……”
王翠兰说着,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想起陈年往事,她有些心疼儿子。
叶辰略一沉吟,道:“妈,您别哭了,我回去。”
王翠兰知道,叶辰是不想自己难过。
旋即她自责道:“辰儿,你别为难自己,妈没事,都怪妈,不该给你打电话……”
“妈,不怪你,你说得对,过去的事,是该放下了,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就回去。”叶辰安慰道。
王翠兰叹息:“唉!好吧。”
听到母亲应了一声,叶辰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
叶辰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到死也不会忘记那段惨痛的经历。
叶辰没见过父亲,从小就跟母亲相依为命。xǐυmь.℃òm
事情发生在叶辰七八岁的时候。
有一次王翠兰在工地干活,不小心摔断了腿,住进医院。
王翠兰无法照顾叶辰,便把他托付给这个所谓的二姨。
那段时间,也算是叶辰幼年,最黑暗的时光。
二姨动不动,就对叶辰打骂,吃饭也不让他上桌。
二姨家有一子一女,儿子与叶辰年龄相仿。
他们一家人吃鱼吃肉,啃鸡腿,就丢给叶辰一个干巴馒头,硌牙的那种,连咸菜都不给。
有时候,叶辰连馒头都吃不上。
而且,二姨也不让儿子跟叶辰玩,连说话都不行。
说叶辰是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会把身上不好的基因,传到他儿子身上。
直到叶辰长大才知道,原来基因是不能通过飞沫传播的。
叶辰的二姨夫,那就更不是东西了。
记得有一次,二姨家儿子打碎了家里新买的电视机。
二姨夫上来就问:“是谁干的?”
二姨家儿子直接把责任推给叶辰。
二姨夫二话不说,上来就拿皮带抽叶辰。
叶辰不承认,说是他儿子打碎的。
二姨听见,出来也一块打叶辰。
说他撒谎,说他身上就带有野种的基因。
之后,便把他赶出家门。
叶辰那是还小,被打的鼻青脸肿,满身青紫。
那是一个冬天,他很怕,也很冷,他不知道回家的路,蜷缩在门口哭,也不敢叫门。
直到第三天,二姨消气,才肯让叶辰进门。
然而。
叶辰在这个亲戚家的遭遇,远没有结束。
半月后。
王翠兰拄着拐,来接叶辰回家,看他满身伤痕,就很生气,还没来得及质问。
二姨先开口了。
冤枉叶辰,说叶辰偷了她结婚时,二姨夫送的金项链。
她让叶辰交出来。
叶辰压根没见过什么金项链,自然不肯承认。
他极力解释,但没人信。
二姨还叫来街坊四邻来评理。
说叶辰是个小杂种,恩将仇报,手脚不干净,收留了他,他还偷东西。
叶辰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天邻居们对自己的指责,对母亲的谩骂,以及无数双鄙夷的目光。
母亲后来迫于压力,含泪打了叶辰一顿。
二姨依然不依不饶,说让母亲赔钱,加上电视机,一共赔两万五千块。
两万五,对王翠兰这种单身妈妈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自己儿子,自己清楚,叶辰从小就很懂事,为人正直。
王翠兰相信,叶辰绝对不可能偷东西。
但,她没有证据,只能被迫赔钱。
可她连两千五都拿不出来,便求二姨宽限几天。
二姨不肯,要把叶辰压在家里,一手交钱,一手交叶辰。
王翠兰无奈,只好去借钱,见叶辰满身的伤痕,她不敢耽搁。
两天。
这两天,叶辰连个馒头都没吃上。
王翠兰两天后,才来接叶辰。她面容憔悴,没人知道她到底经历了多少白眼。
她借遍了所有认识人的钱,才凑出两万五千块,交给叶辰二姨。
二姨这才同意王翠兰带走叶辰。
母子二人回到家中,抱头痛哭,哭了一夜。
直到现在,叶辰都还清晰的记着。
那天晚上,他哭着求母亲:“妈,求求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在丢下辰儿了,呜呜……”
王翠兰也哭:“好辰儿,对不起,是妈不好,妈这辈子都不会在丢下你,呜呜……”
“……”
这件事,给幼年的叶辰,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也正是自那以后,叶辰变得沉默寡言。
王翠兰本来就因为住院,欠了不少钱,再加上这两万五,那生活过的就更拮据了。
王翠兰为了快点把钱还上,瘸着腿,就开始工作,捡破烂,身兼数职。
幼年的叶辰,也从小就帮着母亲捡破烂,因为他知道,每捡一个水瓶,就能多出一分力。
这种贫瘠的生活,直到叶辰上大学,开始勤工俭学,才有所好转。
......
试问,这种惨痛的经历,叶辰怎么能放的下。
他只不过太了解二姨的为人,担心母亲在受欺负,所以才不得不回家看看。
要不然,就这种恶心的亲戚,到死,叶辰都不想在见。
想到过去种种,叶辰心中不免忧伤,满心恨意。
他长叹一口气,强拉回思绪,点燃一根香烟。
不多久。
下班时间到了。
沈氏集团门口,走出不少靓男靓女。
叶辰深吸一口烟,起身胯上小黄车,往公司门口骑去。
很快。
一个绝美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乌黑顺滑的长发散落肩头,身穿白色衬衫,下身蓝色包臀裙,修长直挺的腿上套着黑色丝袜。
看起来性感,又不艳俗,可御可仙。
她身上的气质,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感觉。
周围美女跟她比,都显得黯然失色。
她直接跑向叶辰,拉住叶辰的手。
“叶辰,你来了。”
这一幕,着实引得不少人羡慕,嫉妒。
心中都纷纷暗骂,这么漂亮的美女总裁,怎么就便宜这么个废物上门女婿了?
而且还是劳改犯?
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然而。
二人早已习惯这种目光,也不当回事。
“走,老婆,我送你回家。”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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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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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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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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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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