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无异于引诱。

  闻祈舟封住两瓣泛着晶莹的唇,似乎还觉不够,又勾住像沾满蜜糖一样的甜。

  他的掌心落在她脖颈上,指腹沿着她的肌肤移向锁骨,摩挲两下,慢条斯理拨开微敞的衣领,捏着拉链一路往下拉。

  失去冲锋衣的遮挡,他隔着薄薄的吊带游走在她肌肤上,感受掌心下的软意。

  “唔……”嘤咛溢出她唇边。

  她的睫羽以一秒两次的频率微微发颤,双颊染上的那抹红晕悄悄蔓延到脖颈。

  暧昧持续发酵。

  察觉衣角传来拉扯感,他垂眸往下一看,眸光不经意投向她被冰雹砸伤的圆肩细臂,停留在还未彻底散去的淤青上。

  名为理智的弦乍然绷紧,关上他心底的欲念,亦让他蜷曲的指尖远离那抹软。

  他改变主意。

  覆在她小巧的耳垂浅吻两下,呵出灼热到滚烫的气息:“我想听你叫我一声。”

  被吻到迷糊的池玥,睁开那双盛着一汪春水的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庞。

  她轻启唇瓣:“祈舟。”

  “不对。”

  “闻祈舟?”

  “还是不对。”他揽紧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哑声给出提示:“我想听的是称呼。”

  池玥懂了。

  她羞赧低头:“老公。”

  那如蚊嘤般的嗓音,却似叮咚作响的清泉,细细淌过他的心,涌向四肢百骸。

  他被愉悦包裹。

  贪婪地想再听:“没听清。”

  “老公。”

  “再叫一遍?”

  “……老公。”处处透着娇意的轻唤落下,池玥都不敢相信那是她发出的声音。

  她贴近他的脖颈,羞得仿佛快要冒烟,转移话题道:“你不要别的奖励了吗?”

  “暂时不要。”她身上的淤青还未好全,闻祈舟怕不注意碰到哪儿,会让她疼。

  他松开池玥的腰肢,抚摸着那头细软的长发:“帮我放点水好么?我想洗澡。”

  “好。”池玥乖软点头。

  她踩着拖鞋嗒嗒跑进浴室,往浴桶里盛满溪水,还不忘把烧水棒放在水面上。

  等他走进浴室,她趴在沙发上望着那扇关上的门,唇角扬起一抹甜蜜的弧度。

  正当脸颊的热意快消散时,一道不够清晰的喘气声,透过门缝传入她的耳畔。

  她愣两秒。

  明白过来后,抱着放在膝间的圆型抱枕,抿着唇瓣,脸颊和耳尖又一并红了。

  哗哗地流水声萦绕在耳。

  那道修长的身影,裹挟着水汽再次出现在池玥面前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她飞快抬头看他一眼,装作不知道他先前的动静:“你先把头发吹干再吃饭。”

  “嗯。”他拿起剪刀剪一下搭在额间的头发,再找吹风机:“我们中午吃什么?”

  “芋头烧鸡和海带……”

  “鼠群来了!快跑啊!”

  楼下传来的惊吼打断她的话。

  越来越多的尖叫混杂在一起,池玥和闻祈舟同时走到落地窗前,循声往下看。

  只见密密麻麻的鼠群,以不可抵挡之势,蹿向基地各个方向。

  它们不知从何处来,更不知要往何处去,仅像巡视领地般,占据着整片空地。

  一遇到挡路的人,它会顺着对方的裤脚往上爬,钻进对方的衣摆在身上留下一串脚印,偶尔还会毫不留情地咬一口。

  看着站在公告栏后的人,被硬生生咬下一块肉,池玥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她恶心到皱眉,深刻体会到有密集恐惧症者的感受。

  “可能是山下爬上来的。”

  闻祈舟也搞不清楚。

  他看见有数不清的老鼠,爬上酒店的台阶,立即道:“玥玥,再给我点水泥。”

  鼠群的数量太多,浴室的马桶和下水道必须要再封一遍,否则他们难以清净。

  池玥拿一袋水泥给他。

  她在闻祈舟封马桶的期间仔细检查门窗,确定鼠群钻不进来,继续观察楼下。

  不过短短时间,楼下的人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地的老鼠在摇尾撒欢。

  远处的垃圾桶旁,一道道黑影犹如下饺子般,爬进桶内寻找可能出现的食物残渣,隐约还能看见几只蟑螂与其为伍。

  不多时,基地的广播响起。

  播音员道:“基地将派工作人员进行捕鼠,请各位居民关紧门窗,不要外出!”

  她重复三遍。

  第三遍播完时,三队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出来捕鼠。

  被夹走杀死的老鼠逐渐增多。

  剩下的那群老鼠,则撒腿跑向周围的建筑物骚扰居民,引起此起彼伏的惊叫。

  基地显得百般“热闹”。

  他们门外亦出现跑动的声响。

  池玥任由它们抓门,坐下等闻祈舟吹干一头碎发,再一起吃桌上的芋头烧鸡。

  他们填饱肚子没多久,楼下的鼠群已被捕完了,工作人员又分批前往建筑物。

  “叩叩”地敲门声落下,一道礼貌的询问声传来:“请问你们有被老鼠咬伤吗?”

  “没有。”

  “好的。”他接着提醒道:“楼道的老鼠还没清理干净,请你们暂时不要出门。”Χiυmъ.cοΜ

  闻祈舟应声:“嗯。”

  听着那阵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沉思几许,拖着椅凳坐到窗边,时不时往下看。

  见那群工作人员带着十来名没穿防护服的人离开,他心底的猜测亦得到证实。

  他收回视线:“官方应该是怕老鼠身上携带了病毒,所以把伤者全部带走了。”

  池玥记得鼠疫是在两年后,但不排除有提前的可能性,于是道:“那我们最近先看看情况,如果不对劲就提前出发。”

  虽然乘船赶路有诸多不便,但比起感染鼠疫杆菌,那些不便也就不值一提了。

  他们在观望,得知伤者被隔离的居民亦在观望,生怕那群人身上携带着病毒。

  整个基地人心惶惶。

  平日里免不了要外出的人,皆将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不仅会戴上自制的口罩,还会拿胶带将裤脚紧紧缠几圈。

  提心吊胆的日子持续一周,那群被隔离观察的伤者,总算出现在大众的眼前。

  确定他们没有感染鼠疫,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乌云,这才被温煦的阳光拨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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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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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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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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