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几乎是统一,目光从催寄怀身上移开,就会再次落到楚宴晔身上。
看向楚宴晔的目光里,大多是同情嘲讽看戏。
谁能想到,疯名在外的宴王殿下,会被自己好朋友戴了帽子。
现在野男人出现,楚宴晔要怎么办?
面对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楚宴晔仿佛全都看不见。
他安静地坐在轮椅上,手里的剑没有离手,那架势只要有人想闯进去,就会再次拼命。
林云汐待在房间里多久没出过门,楚宴晔也多久没有睡过。
催时景一给楚宴晔处理完伤口,楚宴晔就让玄苍准备轮椅给他推了出来。
“行了,没出息的东西,平日里横得不行,如今被一个女人拿捏住了!”
诚王脾气相对比较暴躁,不耐烦处在这尴尬的氛围内,也没有兴趣看戏,率先抬腿阔步往前走。
他还没有走到房间门口,楚宴晔手里的剑横指而出,拦住去路。
“都多长时间了,还不能看?本王就算不进去,找两个宫女进去看看总行吧!”诚王竖眉,中年发胖得腆着个大肚子。
“就是,行就行,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再拖延下去太阳又要落山了,不管怎么逃避,迟早也要面对事实。”
诚王话一落,其他跟风的声音响起。
没有一个人相信,林云汐是能救太上皇的。
楚帝想到又是一夜过去,还没有线索的楚玄瑞,心里浮躁,也忍不住不耐烦起来。
心里责怪林云汐不懂事,做错事就要承认,一味地耍小聪明逞强没有任何作用,也就跟着开口,直接下了命令。
"诚王,你亲自带两名宫女进去看看父皇!”
“本王一个人就行!”终于有了楚帝支持,诚王抬腿继续往里走。
“退下去!”楚宴晔没退让,手里的剑反而往前,割破诚王的衣袍。
“楚宴晔,你是要造反吗?以前有父皇护着你就罢了,现在父皇不能护着你,还如此嚣张!”诚王看到自己胸衣的衣袍被割破,气得胀红脸。
楚宴晔面不改色,一双沉如幽水潭的双眸,冷冷看着楚帝,一语双关:“要造反,跟人里外勾结的另有其人。”
楚帝心脏剧烈缩了缩,一直萦绕在心里的不安落实。
消失不见的楚玄瑞难道真的在楚宴晔的手里,同时楚宴晔手里的确是握着他许多把柄。
"算了诚王,小九也是关心父皇的,他应该不会伤父皇,那我们就听小九的,再等等!”
刚刚还威严的楚帝,被拿捏,灰溜溜地改口。
诚王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楚帝,楚帝无耻,即便他认怂,也摆出一副公平公正,道貌岸然的模样。
诚王突然胸口就是一闷,一股怒意喷涌而上。
就在大家为进不进房间,而争论不休时,那扇关紧的房门,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抹绯红色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云汐疲惫地靠在门边,开口声音同样也染上疲惫:“抢救过来了,只是人还没有醒,建议少部分进入房间。”
诚王闻言不敢相信地张了张唇,等回应过来,第一个冲进房间。
楚帝同样也有些不敢相信,楚宴晔以前身上中的是毒,太上皇是剑伤到心脉,根本不是一回事。
楚帝看了眼身侧早侯着的太医院医正,领着一起进入房间。
这种时候,明明很关心太上皇的楚宴晔,却没有急着进去。
他缓缓收回手里的剑,示意让玄仓将他推到一侧。
林云汐注意到楚宴晔坐在轮椅上,眸色一沉,拖着疲惫的身体着急地来到楚宴晔身侧,蹲下身体,去掀楚宴晔的裤角。
“你的脚怎么样了?”
裤角还没有掀开,楚宴晔就压住林云汐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林云汐不解的抬头,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跟楚宴晔身上,同时她也注意到催寄怀走了过来。
林云汐胸口一窒,想起陈煜离开前对楚宴晔说过的话,心中一阵懊恼。
该死,楚宴晔知道催寄怀是孩子爹了。
林云汐却不知道,楚宴晔早就知道。
只是这份难堪被当众点破,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假装不知道。
“王爷,我跟催寄怀的事情,我真的可以解释,等回府之后,我们再细说好不好。”林云汐下意识揪住楚宴晔的衣角。
林云汐一心以为按照楚宴晔的性子,他就算答应,也会说她几句,或者唬吓唬她,可这次楚宴晔只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林云汐感觉楚宴晔的情绪非常不对,这种不对,甚至比出门参加生辰宴时,楚宴晔一路对她体贴微笑,还让人感觉心慌。
陈煜当众拉扯出催寄怀,催寄怀跟她的关系,恐怕现在没有人不知道。
跟楚宴晔约定好之后,林云汐朝催寄怀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靠近。
催寄怀此时靠近,岂不是让楚宴晔当众难堪。
“宴王妃,你昨天没有事吧,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跟太上皇。”
林云汐明明已经使了眼色,可催寄怀还是走了过来,表面上的进退有度,在东窗事发之后,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嘲讽。
林云汐眼角余光,看到有人在偷笑,有人面露鄙夷。
这个催寄怀究竟想要做什么?
林云汐心中升起一股躁意,没有回答,先看向楚宴晔。
楚宴晔面无表情一张脸,令林云汐心动的微笑再也不见,无波无澜地提醒:“催统领在问候你,怎么不回答?”
林云汐张了张唇,意外楚宴晔的大度,没有记错,之前楚宴晔逼问孩子爹是谁时的表情,可是恨不得杀人。
越发意识到楚宴晔的不对劲,林云汐没有违背他的意思,回了一句:“催统领尽力了,我现在很好。”
林云汐跟催寄怀互动,落在周围的人眼里后,大家越发大胆的指指点点。
楚宴晔还是一脸面无表情,不太在意的模样,垂放在膝盖被袖子遮住的双手,却早已经握攥成拳头。
太上皇还没有醒,林云汐不能离开澄丰园,同时她刺杀太上皇的嫌疑还没有洗清,也不能离开。
她被关在了太上皇隔壁的房间里,门口有侍卫把手。
到了傍晚,太上皇终于醒来,林云汐做完检查过后退到一侧,楚帝诚王等人上前问安。
诚王摸着他的大肚子,关心地开口:“父皇,您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日那刺客说您身上的伤是宴王妃刺的……”琇書網
接着,诚王就将陈煜所说,胡德全的指认全都说一遍。
太上皇的身体还很虚,只能坐靠在床上。
闻言他历经风霜的眼眸,在林云汐楚宴晔身上扫过,在看到楚宴晔坐在轮椅上时,目光滞了滞,再开口时点头。
“没有错,刺杀孤的就是林云汐,林云汐就一个毒妇,品德败坏,忤逆犯上绝对不能姑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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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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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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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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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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