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意识向傅博之看去。
竟然发现傅博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那里。
叶笙歌希望这只是傅博之因为不想回家而在和她恶作剧。
“博之,别闹了,阿姨答应你,我们去幼儿园,我们不回家了。”
叶笙歌似乎是妥协了,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在微微打颤。
傅博之仍然毫无反应。
叶笙歌按捺住心中升起的恐慌,想将傅博之从地上抱起来。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过害怕了,此刻她的双臂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
尝试了几次,最后都没能抱起傅博之。
叶笙歌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他!”
此刻,叶笙歌什么都顾不得了,开始大喊起来。
可是过路的行人行色匆匆,偶有几个人停下脚步驻足,却也只是好奇地看几眼,又快步离开了。xiumb.com
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朝他们伸出援助之手。
又过了一会儿,叶笙歌似乎慢慢恢复了理智,抓起手机叫了救护车。
在等救护车来的时候,叶笙歌心一横,还是给傅谨言拨去了电话。
铃声响了又响,才传来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youdialedisnotanswered.pleaserediallater.”
叶笙歌眼神空洞,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傅谨言的电话。
可是那头始终都是忙音。
直到救护车规律的鸣笛声传来,叶笙歌才觉得似乎看到了一点曙光。
白衣天使快速从车上下来,简单询问了一下傅博之的情况,就将傅博之抬上了车。
叶笙歌心中的担心却并没有减少,反而激动地拉着一位护士的手:
“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叶笙歌甚至不太记得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这位女士,请您冷静,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
护士小姐却抽开了自己的手说道。
可这个时候叶笙歌又哪里听得进去,嘴里止不住地喃喃着。
“女士,请您保持安静,给病人一个安静的氛围。”
护士小姐制止了叶笙歌的喧闹。
叶笙歌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在望向傅博之的时候,压下了所有想说的话,木讷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她对他甚至仍是陌生的。
她想过很多很多次,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她是不是会过得比现在幸福一点。
可是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希望他能够平安。
她这一刻才发现,她原来是这么爱他。
这种爱,一点都不亚于世上任何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她早已将他视如己出,当成了比亲人还亲的人。
像全世界所有的母亲一样,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她知道,她现在不能说话,不能打扰傅博之休息。
救护车到医院后,已经有对接的医生在那边了。
叶笙歌跟着他们上下跑了很久。
直到医生让她在外面等待,她才停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应对。
只是浑浑噩噩地跟在后面,像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此时又像被掏空一般,怎么都提不起精神。
她又给傅谨言打了一次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那头传来傅谨言略显疲惫的声音,还有叶羽萱娇滴滴的撒娇声。
联想到刚才傅谨言一直没接电话,叶笙歌猜测他可能经历完某种愉悦的运动,此刻听起来才会如此疲惫。
可是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在意这些了。
“对不起,傅谨言,博之出事了。”
叶笙歌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的这句话。
但这事确实是她的问题,她得通知傅谨言。
“什么?他在哪里?”
那边傅谨言的声音很冰冷,似乎并不相信这一切。
叶笙歌报上了医院的地址。
傅谨言一下掐断了电话。
叶笙歌坐在长廊的冰冷的长椅上,望着这条只有些许昏暗灯光照射的长廊,只觉得好像怎么都望不到尽头。
傅谨言也很快赶来了,与之一次来的,还有那位因跑了几步而看似更虚弱的叶羽萱女士。
叶笙歌一度很担心,这位叶羽萱女士也会就地倒下。
“到底怎么回事?”
一见到她,傅谨言高大的身影就笼罩着她,叶笙歌只觉得被一片黑暗包围。
随后傅谨言就将她抵在了墙边,用手紧紧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觉得她的下巴似乎快被他捏碎了。
对着他黑色的眼睛,叶笙歌觉得那似乎是一个无底深渊,她甚至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他浓浓的恨意。
她忍着下巴上传来的痛楚,说了一遍来龙去脉。
“谁让你给他吃巧克力的!你不知道他吃巧克力会过敏吗!你是想害死他吗?现在他休克了,你满意了?”
谁知傅谨言听了却更生气了,声音也高了几分,捏着她下巴的手更为用力。
叶笙歌没想到,傅博之竟然对巧克力会过敏。
“叶笙歌,我知道你有很多委屈,很多事情确实是我的错,你对我怀恨在心,我理解,可是博之只是一个小孩子,他是无辜的,他好歹也喊你一声妈咪,就算你不是他亲妈,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手?”
傅谨言松开了叶笙歌后,却绝望地闭上了眼。
叶笙歌没想到傅谨言会这样想。
就算她真的委屈,可她也没有怪过任何人,又怎么会对他怀恨在心,更不会去害傅博之。
她是真的不知道傅博之不能吃巧克力。
要是知道,她说什么都不会给他吃的。
傅谨言又一次误解了她。
总是这样,好像她永远都应该扮演坏人的角色。
叶笙歌想说自己是真的不知道,想为自己辩解。
可是傅谨言此刻完全不想听她说话。
她只能咬着唇,尽力控制着眼泪不要流下来。
她不想成为一个没有出息只知道哭的人。
没想到,她没哭,一旁的叶羽萱却哭了起来:
“呜呜呜,谨言哥哥,萱萱好担心博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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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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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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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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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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